清晨,司馬敖上早朝還未歸來。周含煙想親自到布店挑選製作生肖玩偶的布料,與裁縫交代一下玩偶的做法。
“含煙,吃過早飯再去嘛!吃了早飯,我跟你哥陪你去。”畢如萱這時正在給司馬敖準備下早朝的早膳,司馬敖嘴刁,只吃畢如萱親自下廚做的飯菜,所以她便勸解周含煙晚點去。
周含煙搖頭,笑道:“嫂嫂,我很久沒出門了,想四處逛逛,然後去吃街邊的關東煮。您就讓我去吧!”
畢如萱見狀,便只得喚了個叫做蔻兒的婢女隨行。
大街上,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周含煙腰包裡有司馬敖那義兄給的酒樓分紅錢,所以一會兒買這,一會兒買那,看什麼都想買,絕對不差錢兒。
“哎呀,有錢就是爽啊!蔻兒,走,我帶你去吃街邊攤的關東煮,雖然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可是很好吃哦!”周含煙拉着蔻兒,落坐在街邊的攤位前,爽朗的點了兩份關東煮。
蔻兒是畢如萱身邊的貼身丫鬟,經常與周含煙有所接觸,瞭解她的豁達性情,便也不拘束,與她一起吃將起來。
吃完了小吃,主僕二人便直朝着司馬敖開的布莊前行。
到了布莊,周含煙親自挑選十二生肖的用料材質,然後將底圖給了大裁縫,當場監督那裁縫製作了一個Q版老鼠。
“嗯,還不錯,填充物的棉絮可以多放一些,別的都還好!”當一個Q版老鼠製作出來後,周含煙左看右看,還算滿意的認可了。
古代雖然不發達,但是古代人的手藝卻是十分精妙的。
皇宮神武門外,下了早朝後司馬逸本想與司馬敖說說話,卻見那廝急匆匆的上了轎輦離去了。
正欲上前去追,反被身後的司馬楓喚住。
“七弟!”司馬楓一臉不陰不陽的笑,看着便讓人不舒服。
司馬逸平靜視之,淡聲應道:“四哥!”
司馬楓上前,佯裝很熱情的攬住司馬逸的肩頭,然後語氣惡劣的說:“七弟這些日子怎的不到我府上來了呢?你四嫂想念七弟可是想念的緊啊,我夜夜笙歌,還是無法滿足於她!”
“......”司馬逸渾身一僵,雙拳陡然攥緊。
司馬楓感覺到司馬逸暗自惱火了,說出的話語更惡劣了,“有功夫就來我府上,好好與你四嫂溫存溫存。最好在牀上好好教導她,別跟條死魚似的,讓我看着反胃!”
“司馬楓!”司馬逸瞪着猩紅眸子,憤憤的吼出聲來。
他不知道司馬楓繼續說下去,自己會否呼他一拳!
司馬楓看出司馬逸氣惱,也不以爲意,只是揚着脣角笑,不再多言。
司馬逸緊緊咬着牙根兒,很久才平復下惱怒的情緒。
“聽聞七弟將府上的侍寢丫鬟毒打了一頓轟出去了,嘖嘖,我還以爲,像七弟這樣獨佔欲強的男人,但凡是自己用過的女人,便是死了,也要死在自己手中。只要活着,就要活在自己的地盤上呢!”司馬楓突兀的又開口,卻是提起了周含煙。
司馬逸臉色陡然一黑,“哼,四哥莫不是心疼了?既然心疼便去九弟府上接人啊!說起來,四哥當真是有能耐。找了個像極了小柔的人前來接近我,隱藏的又那麼深。現在事實證明我無論如何都鬥不
過四哥,所以你滿意了,高興了?”
聞言,司馬楓直接嗤笑起來,“七弟這話怎麼說的呢?難不成你到此時此刻還當那婢子是我的人?”
司馬逸挑眉,語氣很不爽,“成王敗寇,既然我已然敗的一塌塗地,四哥又何需再遮掩事實,不覺得很無聊嗎?”
言下之意就是說,周含煙是司馬楓的人,如今他與周小柔想要蒐集司馬楓結黨營私的事情敗露了,司馬楓無需再裝下去,也無需再爲周含煙隱瞞細作身份的事實。
他不得不承認,周含煙是一個很好的細作,真的是一個隱藏極深的好細作!
深呼一口氣,司馬逸只覺得提及那個女人,心中都會很不舒服。
司馬楓眸子緊眯,突然大聲笑了起來,“哈哈哈,有意思!七弟的想象力是越來越豐富,不過你這樣小看我,讓我這當哥哥的很心寒啊。我又不是你司馬逸,愛周小柔愛的無法自拔。我是誰啊?我是司馬楓,是將來要登上皇位的人,怎麼會被兒女情長牽絆?怎麼會真的愛上哪個女人?我娶小柔,純粹是因爲她鳳凰命的謠傳。你覺得,一想心思縝密的我,明知小柔嫁我非心甘情願,還會不派人整日監督她的行蹤嗎?”
聞言,司馬逸眉頭一緊,“你說什麼?你監督她的行蹤?那麼說......”
“沒錯,我早就知曉你們偷偷幽會的事實。你二人的計策,我更是早就心知肚明。我將這件事情告知丞相大人,還喚了他前來清理門戶,教訓她不爭氣的好女兒。畢竟,有些事情我是不方便出手的,但是望女成鳳的丞相大人......可就下得了狠手呢!”司馬楓直接搶着回答出聲。
“......”司馬逸無語,目光緊迫的對上司馬楓笑的開懷的眸子。
那眸子中滿是幸災樂禍和嘲弄諷刺,就好像在笑話司馬逸的愚蠢。彷彿在無聲的嘲笑司馬逸將他想的那般不堪,愚不可及,連最起碼的防範意識都沒有!
是啊,他司馬楓是什麼人?他可是一心想登上皇位的狠戾角色,沒點兒該有的防範意識怎麼能行呢?原來,他以前熱烈的追求周小柔,只是因爲周小柔是鳳凰命的女子。原來,他從來不曾喜歡周小柔或信任周小柔。他一直在防備周小柔,並且已然知曉了自己與周小柔的計劃。
渾身僵硬着,心底發憷着。他的好四哥,果然是不折不扣的冷血之人!
回去的路上,司馬逸坐在馬車中,腦海中迴盪起那日鞭笞周含煙的情景。
那時,她倔強着不承認出賣過他。她的眼神滿是幽怨,委屈,和憤怒。
耳畔,不自覺的又迴盪起周含煙說過的話。
她說——
“七王爺,奴婢從未做過對不起王爺的事情,也未曾出賣過王爺。奴婢最後說一次,奴婢不是四王爺的人!至於七王爺愛信不信,都不重要了。”
她還說——
“奴婢喜歡過王爺,愛慕過王爺,可是剛剛......王爺您打了奴婢二十三鞭,鞭鞭狠戾,足以讓奴婢明白自己有多愚蠢。您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奴婢問心無愧,未曾做過對不起您的事情,就當這二十三鞭是償還王爺的救命之恩。從今以後,王爺與奴婢兩不相欠,只願.....今生不再相見!”
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的是那日
周含煙血染的後背,決絕的身影,凌亂的腳步。
一切的一切,都令他心頭堵的無法呼吸!
“停車!”司馬逸冷冽的命令出聲。
王府的車伕立刻勒住繮繩,停下馬車,“王爺!”
他掀開轎簾,喚出聲來。
司馬逸步出轎子,輕揮手道:“你且先行回府,本王四處走走!”
周含煙離開布莊時,已近晌午,天氣燥熱曬人。
蔻兒想叫輛馬車,被周含煙拒絕了。
“不必了,也不是很遠,我們走着便好!”周含煙這人,說她大方,她可以很大方。買吃的喝的玩的都不差錢!
但是說她小氣,她又十足的小氣。吃喝玩樂不差錢,但是僱輛馬車的錢卻不捨得花,只覺得花那錢還不如再買些吃的回去。
無奈之下,蔻兒一個做丫鬟的,只得本分的跟在周含煙身後,頂着烈日步行朝瑞王府走去。
司馬逸沒想到自己會在街上遇見周含煙,當馬車離開後,人頭攢動的街道上,唯獨闖進司馬逸眸中的,就是周含煙那抹倩影!
幾日不見,她竟是比以前嬌弱了幾分似的。不知是天氣太熱的緣故,還是身上有傷的緣故。
那瑩白的小臉兒上,有汗珠兒滑下,顯得她整個人看起來柔弱可憐,像是一陣風能將她颳倒似的。
“周含煙!”司馬逸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喚她。
更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喚了她的名字,還會大步朝她走過去。一切,那麼莫名其妙,根本不受他自己控制似的!
周含煙聽到突兀的呼喚聲,頓住腳步循聲看過去。
當她一眼看到朝她大步走過來的司馬逸時,整個人渾身打了個激靈,險些跌在身旁的蔻兒身上。
司馬逸?怎麼會是他?怎麼會看到他?
這些日子忙於養傷,忙於策劃賺錢的點子,周含煙過的很充實,幾乎將這個男人拋在了腦後的。可今時今日與他在大街上面對着面相視,周含煙才知道,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是很弱的,記憶力也是超好的!
因爲,看到司馬逸那張熟悉的俊顏,她的心就陣陣刺痛,痛的無法呼吸。她會想到這個明明不愛她,明明只把她當成泄憤工具的男人,卻讓她付出了真心,讓她從心底疼惜,想要不顧一切去守候着的。
然後,結果是——她付出再多,也得不到回報,反而得來遍體鱗傷之痛與他全然的不信任。那一鞭一鞭,打的不止是她的身體,還有她的真心真情!
如果可以,周含煙希望她與司馬逸能像她所說的那般——從此以後兩不相欠,只願今生永不相見!
咬着脣,周含煙強迫自己不要去看司馬逸,不要理會於他。
轉身,周含煙疾步匆匆的朝着另一方向走,避開司馬逸。
蔻兒見了,連忙追上前,“小姐,這條路不是回府的路啊!”
周含煙未回答,只是一味的朝前走,大步走,快步走。那樣子,明顯是在逃避與司馬逸相對!
司馬逸擰着眉,有些不悅。疾步追上前,他輕而易舉越過腳步紊亂的周含煙。
一隻手狠狠地捏住周含煙的皓腕,司馬逸咬牙切齒的吼道:“周含煙,你敢躲避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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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