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逸回到了雲帝府,府中的戰師,奴僕,侍女已經習慣了他無人管束,十天半個月不見人影是正常的,天天在府裡見着他倒不正常,也沒人拿府中的大事小事來問他,一日三餐有人送來,打掃房間,衣物換洗也有侍女,把雲逸和瑪雅直接當做雲帝府客人。
小管家婆瑪雅生出許多悶氣,把雲二和雲十三兩個狗腿子整天呼來喝去,也沒給他們好臉色看,那倆狗腿子畏懼老莫,又見不着雲逸,也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老莫進了雲帝府頗覺新鮮,現在又有老丈人的身份,整天衣着光鮮地在院子裡閒逛,有云二和雲十三倆狗腿子宣揚他的九階戰宗的身份,那些奴僕侍女見了他的面都客客氣氣的。
前面的院子闊大,老莫隨意走了進去,院子佈置着石雕噴泉水池花圃,院角兩顆榕樹枝葉如蓋,雙木成林,讓院子多了幾分清幽雅靜。
院子裡剛好沒人,老莫見正房的門開着,便躡手躡腳走了進去,腳下是厚實鬆軟的異域地毯,老莫的眼神賊忒忒地亂轉,桌椅都是金絲楠木雕花傢俱,一張圍欄雕牀上鋪着張油黑泛光的魔熊皮,房間裡有鎏金的獸形香爐,半人高剔透的水晶花瓶插着花枝,一張博物架上面放着玉器,瑪瑙等貴重的擺件。
忽然老莫渾濁的老眼瞬間變得亮蹭蹭的,心情激動地走到博物架前,拿起一個紋飾精美,泛着紫亮光澤的酒壺。
紫銀瓶,這是冥海中的鱗人族採自海底紫銀煉製出來的,可以吸納地水兩系靈氣,紫銀瓶裝酒,那酒還能吸收天地靈氣,老莫一見愛不釋手,拿在手中把玩,尋思回頭向雲逸要一個。
“你是什麼人,跑到這兒來幹什麼?”一個眼角帶煞,頗有幾分姿色的少婦在幾個侍女的簇擁下走了進來,看見老莫手裡拿着紫銀瓶,驀然尖叫起來:“哪來的老賊,想偷我家的紫銀瓶。”
老莫又羞又怒,一張老臉霎時漲得通紅,大聲問道:“這是雲帝府,你這個婆娘又是誰?”
旁邊一個侍女討好那個少婦,挺胸而出:“這是青戰尊的三夫人,你這個老東西看着賊頭賊腦,跑到三夫人的屋子裡來偷什麼?”
老莫壓抑住怒氣,臉上慢慢浮出嘲諷的神色,譏笑道:“原來是青雲直的三夫人,我以爲是雲戰帝的三夫人!”
“你懂什麼,現在雲帝府裡裡外外都是青戰尊做主,這雲帝府就是青家的。”那個侍女像潑婦一般指着老莫,氣焰十分囂張。
依照老莫九階戰宗的身手,早就一個耳刮子扇過去,扇出幾粒牙齒潲着鮮血出來,可他常年守着雲帝府的別院,常聽雲逸說起雲帝府的種種情形,以前還有幾分懷疑,現在完全相信了,氣得吹鬍子瞪眼:“青雲直投靠在雲戰帝才幾年,就當了雲帝府的主人?”
三夫人見老莫衣飾華麗,一點兒也不驚慌,伸手攔住快要跳起來叫罵的侍女,客氣問:“這位老先生是?”
老莫沒好氣地答了一句:“我是雲逸的老丈人。”
旁邊一個侍女在三夫人耳邊嘀咕了幾句,三夫人微微一笑,不再說話,帶着幾個侍女轉身就走。
這幾個婆娘剛纔氣勢洶洶,怎麼反而偃旗息鼓?弄得老莫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正要將紫銀瓶放到博物架上,聽見院子裡發出一聲高亢的尖叫:“有賊!”
院子裡幾個彪悍的大戰師護衛衝進了屋子,不分青紅皁白就對着老莫下手。
好陰險的婆娘,老莫勃然大怒,驟然騰起,腳尖在那幾個大戰師護衛頭上幾點,縮身衝出了屋子。
“快……快抓賊,敢到老孃的房裡偷東西,將這個老賊往死裡打!”三夫人在院子中像麻雀一般蹦蹦跳跳吆喝。
七八名雲帝府的侍衛聞聲衝了進來,提刀拿棍,模樣兇殘得很。
老莫身形像大鷹騰起,在空中連揮幾爪,掌指前白色風系戰氣像前伸的鷹爪,驀然膨脹,爪影抓向有大戰師護衛的三夫人。
老莫戰氣凝成的利爪跟一名地系大戰師土黃色的戰氣一碰,那名大戰師如被鐵錘砸了一記,立刻往後倒飛出去。
三夫人並沒有嚇得癱軟在地,手上暗暗套了對上品魂器爪刀,身形側閃異常敏捷,讓過老莫的戰氣爪影,雙手噴出尺餘長的火系戰氣,朝老莫的臉呼地捲去,兇悍潑辣之極。
老莫心頭微驚,三夫人也有二三階戰宗的實力,暗暗猜想青雲直不在府中,便是這個婆娘在雲帝府作威作福,稍一走神,爪刀來得非常急,側端的弧形刀刃“嗤!”地一聲劃開了老莫肩頭的衣衫。
“啊!”老莫假裝受傷,身形突然靠近了三夫人,乾瘦帶筋的手指出其不意地搭在三夫人的手腕。
三夫人手只覺手腕突然多了道鐵箍,被老莫猛地一擰,手臂像麻花般翻轉過來。
三夫人的臉驀然蒼白,慘叫了一聲。
老莫另一隻手已經裹挾着戰氣,噼噼啪啪連扇了三夫人幾個又響又脆的耳光,一張頗有姿色的臉立刻腫脹起來。
院子裡躲在走廊看熱鬧的侍女尖叫起來,剛纔跳着叫罵的侍女腳下一軟,直接被嚇得暈了過去。
老莫取了三夫人的爪刀,收入儲物手鐲,將她像只雞一般提了起來,嘿嘿冷笑不已:“雲帝府姓雲,不姓青,把雲逸這個傢伙給我過來,千嬌百媚的孫女兒帶着豐厚的嫁妝嫁給他,在他院子裡溜達一下,竟然被人當做了賊。”
這個老頭好生厲害,那幾個大戰師護衛面面相覷,想繼續動手估計也打不過,再說三夫人還提在那老頭手中,罵一次臭婆娘,就扇一個耳刮子,一點也沒搞錯。
一個機靈的大戰師撒腿就跑,將渾身臭汗的雲逸從練功石室喊了出來。
“小……小逸哥,三夫人跟瑪雅的爺爺——”那個大戰師一口氣沒接上來。
“三夫人跟老莫?”雲逸不無惡趣的想偏了,老莫看起來憨厚老實,平常守着別院也寂寞,進府把三夫人也搞上手,只是偷腥被人發現了就不好。
“老莫在屋子裡拿了紫銀瓶,不,在屋裡欣賞紫銀瓶……三夫人將他當做了賊,招呼府裡的護衛上前……結果雙方動起手來,三夫人被老莫擒住,一張臉扇得像個豬頭……”
雲逸心頭的怒火騰地點燃了,老莫是我的爺爺,三夫人卻把他當做了賊,他奶奶的,等兩天我從府裡拿個物件,會不會也成了賊?
老莫耳光扇得好,雲逸臉上浮出鄭重之色,認真對那個大戰師說:“這事十萬火急,你先去,就說我讓老莫放了三夫人,我換身衣服就來。”
老莫惹了禍事可以一走了之,雲逸根本不着急,進了浴池,邊洗邊用念力打開傳訊器,這次是聲音帶圖像的,讓米姐姐欣賞一下小逸哥最近鍛煉出來的肌肉。
“你那邊準備好了嗎?再不過來,我就要被趕到月牙湖畔的牧獸小屋了。”雲逸有氣無力道。
“這麼嚴重?”米娜在傳訊器那端問,旋即解釋道:“這幾天我都在接受雲帝府的商鋪,忙不過來,商鋪都是雲帝府以前用的人,賬目清楚,並沒有虧本,怎麼彙總上去,到處都是虧損窟窿。”
“我的姐姐,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着的嗎?”雲逸從溫泉池中站了起來,走上池邊:“我不管,你馬上帶大商盟的戰宗到雲帝府來,將雲帝府先接收了,連我在內……你乾脆住進來。”
聽見那頭的米娜驚叫一聲,捂住了眼睛,雲逸看見畫面中的米娜紅暈都染到了耳後,看了看下面,才得意地穿衣披甲,話說勾引一下米姐姐也不錯的。
雲逸收拾整齊,才往青三夫人那處院子一步三搖懶洋洋地過去。
老莫出手越重,拖的時間越長,才能震懾住那幫護衛奴僕狗腿子,讓他們明白,雲帝府究竟姓青還是姓雲?
等雲逸趕到了那邊院子,老莫已經坐在花壇上,連耳光也懶得扇三夫人的,也就一腳一腳的踹。
每踹一腳,滿院子的護衛奴僕都心驚肉跳一次,看到雲逸來了,慌忙讓開。
“莫爺爺,你老人家要打就打我好了,怎麼打三夫人呢?她操持雲帝府也夠累的了。”雲逸假模假樣勸道,心裡暗爽不已。
“雲逸,你這個臭小子,雲帝府裡的東西都是你的,這個婆娘說雲帝府姓青,她是不是最大的賊?”老莫啐了三夫人一口,把剛纔喊成賊當場就還給她。
雲逸從老莫的腳下扶起三夫人,口氣帶着責怪的意思:“三夫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老爸老媽走的時候,只是讓青戰尊幫忙照料一下,沒說把雲帝府送給青家吧?”
三夫人從老莫的魔爪下逃離,摸着腫漲的臉頰,還哼哼唧唧罵雲逸:“哎喲……你這個混吃等死的……哎喲……紈絝廢材,不知道外面虧空的厲害麼?就是幾個雲帝府都不夠賠,明天,我就叫那些債主上門,將你們統統趕出去。”
“那些債主是你養的狗,啥時候叫他們咬人就咬人?”老莫也聽出了三夫人話裡的漏洞,反問道。
正在這個時候,天空飄過來一片陰雲,將日頭都遮住了,十幾頭青狼鷹落在屋頂,一頭青狼鷹直接落在院子裡,從鷹背上跳下個少女她一彎腰,胸前一墜,帶動小腰彎彎,讓人很是擔心這弱柳腰兒會折了似的。
那少女走到雲逸面前,轉過身,拿出一把契約,“雲逸這個紈絝在外面豪賭,欠了大商盟的錢,他將雲帝府和商鋪,以及奴僕全抵押給大商盟了,從現在起,雲帝府就屬於大商盟的。”
“不!”三夫人失心瘋一般衝了上來,她被老莫扇得頭昏腦脹,口不擇言:“雲帝府是青家的,雲家欠了青家好多錢,雲逸,你先還給我們。”
“嗯,我現在窮得叮噹響,你要我還,我只有到青家當上門女婿,給你們牧獸當長工抵債。”雲逸憨厚地點了點頭,倒有股賭徒認賬不賴賬的光棍勁。
米娜俏臉像下了霜似的,冷冷道:“雲逸,你欠大商盟的青銅晶幣還有幾十萬,先在大商盟打雜抵債。”
雲逸腦袋點得像雞啄米似的,“是,是,米大小姐,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自古都是這個道理。”
米娜理也未理雲逸,開始吩咐:“張戰宗,王戰宗,米戰宗……你們待會帶着夥計們好生清點一下雲帝府的東西,除了賣身的奴僕侍女,其它閒雜人等都給我趕出雲帝府。”
三夫人瞧着抄起袖子蹲在一旁悶聲不吭的雲逸,一口氣上不來,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