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竟然在這關鍵的時刻回來了,裘護法顯然注意到了我們的眼睛同時看向了他的身後,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千恩浩和林元山同時動了,然而他們的動作還是沒有我快,因爲我帶上了面具之後他們的動作都變成了慢鏡頭。
我不清楚在別人眼中我的速度有多快,反正林元山的手剛一擡起來,我已經把裘護法腰間的短劍拔了出來,然後放進了他的手裡。
本以爲這樣就可以解決他了,誰知道我臉上的面具猛然間被人拽掉,然後看到那個裘護法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全是兇狠,耳邊傳來擎蒼大叔的一聲驚呼:“別傷我女兒!”
頭部受到一下重擊,我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
……
最先醒來的是我的意識,我閉着眼睛感覺到自己躺在柔軟的牀上,額頭還被敷了一塊熱毛巾,然後聽到有人在我旁邊輕輕的翻書,身邊還有大寶那熟悉的呼嚕聲。
這是在公寓裡嗎?旁邊的人是誰?林越?
使勁兒的動了一下,我從喉嚨裡面擠出來一聲**,然後慢慢睜開了眼睛,隨着眼前的景物逐漸的清晰,我才發現自己現在所在的是之前來過的千恩浩的那個山間小屋裡。
旁邊看書的人果然是林越,這丫頭見我醒了,連忙跳起來跑了出去,邊跑邊喊着:“大家快來啊,薑茶醒了,她醒了。”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虛弱,想要爬起來卻動彈不得,正在疑惑的時候,一堆人就衝了進來,有擎蒼大叔和蘇澈,還有千恩浩和楊寧,他們後面的是雲晚和林越。
蘇澈的速度最快,馬上就蹲在了牀邊緊張的望着我,手還在我的額頭上摸了一下,然後才鬆了口氣說道:“薑茶你總算是醒了,你可把我們給嚇壞了。”
我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看看大家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的?”
衆人互相對望了一眼,蘇澈卻告訴我說先別問那麼多,把身體養好了慢慢再說也不遲,他的這句話提醒了大家,林越連忙跑出去,不一會兒就端了一碗湯過來。
蘇澈把那湯接到手中小心的吹了一下,然後用湯匙舀了一點遞到我的嘴邊:“喝了這個,你會恢復的快一點。”
我乖乖地喝了一口,發現是大叔曾經給我們熬過的那種不要,熟悉的味道重新回到口舌之間,隨着湯水的落肚,一股暖意從胃裡散發到了全身。
忍不住看看大家,我說你們這麼緊張幹嗎?我現在不是已經醒了嘛。
衆人這纔會意,嘻嘻哈哈的開了幾句玩笑就藉口有事出去了,房間裡只剩下了蘇澈和擎蒼大叔。
等我喝完了那碗湯,感覺自己的體力恢復了很多,但蘇澈並不允許我起來,讓我躺下來好好的休息一下。
我露出個甜甜的笑容,向他保證自己一定好好休養,擎蒼大叔這才鬆了一口氣,轉身就要出去給我們兩個留下獨處的空間,但我卻喊住了他。
“大叔,你等一下,我有事想要問你。”
蘇澈回頭看了他一眼,兩人對視的眼神中露出了無奈的神色,但是蘇澈還是站起來說道:“我先出去,你們兩個說吧。”
我看着他的身影從門口消失,然後望着一臉忐忑的擎蒼大叔問道:“我應該繼續叫你大叔,還是喊你爸爸?”
擎蒼大叔被我這句話問的直接紅了眼圈,癱坐在凳子上說道:“孩子,是我對不起你!”
我笑了一下,在睜開眼睛之前的時候我回憶了一下自己昏迷前的經過,腦子裡面想起最多的就是他的那聲驚呼:別傷我女兒。
回味了這句話很多遍之後我才明白,自己之前是有多麼的遲鈍,自從我和大叔第一次見面時他看到我帶着的那半塊玉蟬起,他對我就如同親生女兒一般了,可我竟然始終都沒有猜到他會是我的父親。
後來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已經證明了,如果他不是我的父親,怎麼可能會對我那麼好?可我總是被感動而已,卻從來都沒有往那上面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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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總算是承認了,我反倒心裡一陣輕鬆,這麼多年了,我總算找到了自己的父親,從前的事情我都不想再去想,雖然從小我的媽媽就告訴我說我父親死了,他不是一個好人,但是現在,孤獨慣了的我忽然發現,父親在自己身邊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所以看着一臉愧疚低着頭的爸爸,我笑了笑說道:“你是不是有很多故事要告訴我啊?趁着現在我不能動,都講給我聽吧?”
爸爸擡起頭,紅紅的眼圈望着我說道:“薑茶,我從前做過一些對不起你和你媽媽的事情,所以現在咱們先別說,等你的身體好一點了我再告訴你,好不好?”
我擠出一個笑容,點點頭說好,然後問道:“那晚的事情怎麼樣了?爲什麼我會在這裡?”
聽了爸爸的講述我才知道,原來那晚我雖然藉助面具的幫助奪下了裘護法的短劍,卻也被他反應迅速的摘掉了面具,然後就給了我一拳,在我昏迷過去的同時,林元山手裡的短劍也刺進了他的胸膛。
之後幾個人商量了一下,迅速的僞造了一個有人闖入地下室救走爸爸的現場,因爲雲門總部還有幾個人在呢,要是被他們知道了是林元山下手殺死了裘護法,那他和他的家人就完蛋了,所以只能這樣做了。
之後蘇澈揹着我,我爸爸和守在外面的楊寧殿後,迅速的離開了林家的山莊,而林元山選擇回到臥室去假裝休息,裝作對此事毫不知情的樣子。
因爲知道我和我爸爸之間關係親密,爲了防止雲門的人到公寓去找我,那他們見到我昏迷在牀上一定會起疑心,所以衆人才會選擇帶我到這山裡來暫避一時的。
我想起林越也在這邊,難道雲門的人不會因此而產生懷疑嗎?對此我爸爸解釋道,那也是爲了迷惑那幾個雲門長老的,這樣將來我們回去的時候可以說兩個丫頭一起出去玩纔回來,對於他被人救走的事毫不知情。
這樣一來,我們都可以洗脫了嫌疑,但是我爸爸以後不就得銷聲匿跡了嗎?
爸爸無奈的點點頭笑道:“是的,我以後恐怕是不能隨便露面的了,但是你不要緊張,這點事對我來說並不難,以後爸爸要是想你了,隨時都能來看你的。”
我可不想剛剛父女相認就要分別,連忙問道:“那您要去哪裡?不能一直住在這座山裡嗎?我想您的時候該怎麼辦?”
“沒事的,爸爸不會走的太遠,只不過日後行走江湖注意不被雲門發現就可以了。”爸爸笑了笑說道。
我不由得對雲門產生了一股莫名的憎恨,從那個裘護法的行爲就可以看的出來,這個組織並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正義,壞人也是有的,只不過他們的勢力太過龐大,我爸爸也只能避其鋒芒了。
爸爸走過來拍拍我的額頭,疼愛的說我先出去了,讓蘇澈過來好好的照顧你,等你能下牀了,爸爸再給你講講從前的那些事情好不好?
我點點頭,說您不管告訴不告訴我,這個爸爸我也不會不認的,畢竟您是我現在唯一的親人了。
爸爸眼裡的淚終於沒有忍下來,連忙轉頭去擦,然後大步走了出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發了呆,真的不知道當年都發生了一些什麼,要是他一直在我的身邊看着我長大,可能我也不會有從前那些難忘的經歷了,也許這就是他內疚的原因吧?
正在想着呢,蘇澈走進了房間,坐在我的旁邊問道:“你都知道了是嗎?”
我看看他,淡淡的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蘇澈看看我,小心的解釋道:“我之前只是懷疑,確定也是在那晚你被打中頭部他脫口而出別傷我女兒的時候,你不會怪我吧?”
我搖搖頭說不會的,你就算是早就知道了,不肯告訴我也一定有你的苦衷,我爲什麼會怪你呢?
蘇澈感動的握住了我的手,一時間感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我連忙開口問道:“對了,我昏迷了多久了?”
他說我已經昏迷了三天的時間了,這三天裡衆人沒少想辦法救醒我,只不過那裘護法含恨的一掌里加上了靈力,我沒有被打碎頭顱已經是萬幸了。
好在當時事發突然,裘護法的注意力全在其他人的身上,他打我的那一掌不過用了一成的力道,加上我剛剛被摘掉面具,極快的速度還有些慣性,所以沒有正中我的頭頂,才讓我僥倖逃過了一劫。
說起這件事情,蘇澈這次鄭重的警告我,以後再使用那面具的時候一定不要輕敵,我的速度雖然是優勢,可有些高手還不是我能輕易挑戰的。
我連忙點點頭表示同意,並且慶幸那面具並沒有在那晚丟失,還被蘇澈給帶了回來,以後要是沒有了它,那我依然是個只會微末道法的初學者而已。
蘇澈拿起我的手在他的臉上輕輕的撫摸着說道:“丫頭,答應我,這件事已經了了,以後你只負責上學,江湖上的事情不要再參與了好嗎?”
我紅着臉點點頭,對於他這樣親暱的舉動還是有些不太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