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乳孃的動作也快,立馬就從冷宮裡跑了出來。
看守的侍衛看到皇后這般驚慌,連忙將冷宮的門封上。
“你們在這裡看着!沒有本宮的命令,不準讓貴妃離開這裡分毫!如今,貴妃已經瘋了,若是做出什麼有害到皇上的事情,你們可要掉腦袋的!”蕭雪熙厲聲喝斥道。
在門那頭兒的納蘭菲在聽到這話之後,喊叫着,叫的撕心裂肺,讓人覺得實在是恐怖。
蕭雪熙和乳孃還未曾回到寢殿,這雨就下了起來。
“去派人給皇上說,貴妃在寢殿之中承受不了打擊,已經瘋掉了。”蕭雪熙吩咐道。
這種事情自然是越早說越好,只要宮裡的人都認定貴妃已經瘋了,自然不會再去理會一個瘋掉的女人。
“娘娘,這後宮之中再也沒有人能搶您的位置了!”乳孃小聲說道。
“那是自然!”
若是放在平日裡,小心謹慎的蕭雪熙怎會這麼講,如今也是特別開心吧!
蝶兒喘着粗氣,想着性命差點就沒了,這麼危險的事情,真是沒有想到,她竟然也能做出來,難道這些娘娘們的榮華都是在危險之中取得的麼?
想到這幾日貴妃和皇后之間的鬥爭,哪個不是會將對方置於死地?
“愛妃,朕回來了。你好些了麼?”南宮墨剛進屋子就朝蝶兒這邊走來。
外頭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透着點點繁星,十分漂亮。
“皇上,請恕臣妾不能請來爲您請安。”蝶兒滿臉愧疚。
“這些都無妨,只是愛妃你要知道,你現在將身子養好纔是最重要的事情。這幾日朕會吩咐姚長卿給你一些補品,哎……”南宮墨似乎十分擔心蝶兒目前的狀況。
蝶兒心中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傷心,只是對南宮墨笑着,努力迎合皇上的感受。
姚長卿在外聽到乳孃前來告知的事情,心頭一緊,想着皇上和蝶妃正在興頭上,這……
“行了,這件事情我知道了,會及時給皇上稟報的。”姚長卿對乳孃說道。
乳孃的活兒幹完了,轉身準備離開。燭火將屋子照得通亮,窗戶上,隱約有兩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看來,後宮之中又要變天了。乳孃嘆了口氣,回宮的路上,並沒有着急。當初她實在是沒有想到皇上會這麼喜歡這丫頭。蝶兒不過是個下人,究竟是什麼吸引了皇上的眼光?
難道是那漂亮的皮囊?
回到寢殿之中,蕭雪熙正在看書,似乎有些心煩。
“娘娘,奴婢已經將貴妃的事情告訴姚長卿了。想必,皇上很快就會知道這件事情。”乳孃稟報道。
“嗯,明日你去幫本宮查查蝶兒的家世。本宮手中不能沒有能牽絆住她的籌碼,倘若有一天她的翅膀硬了,到時候又將本宮至於何地?”
可能是想起了什麼事情,蕭雪熙所擔心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邊境地帶,顧婉言身上纏着的紗布全都已經拿了下來。一張十分陌生的臉,顧婉言這麼們長時間從未曾看到過的臉。
“沒想到這次的效果會這麼好!”鬼面郎中十分驚訝。
顧婉言捧着鏡子,看着鏡中的自己,問道:“郎中,這真的是我麼?我究竟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
徒兒在一旁扶着他那張小臉,說道:“你的臉原本就已經毀容了,師父不過是用食骨之蟲咬食你的骨骼,讓你的臉可以重新塑造……”
“你這小子,師父的方法怎麼能隨便告訴別人!”鬼面郎中看到顧婉言的臉色有變,一般人聽到是這法子,恐怕會嚇死吧!
顧婉言沉默了片刻,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難以置信地問道:“我……我竟然一直昏迷,完全沒有任何感覺?”
徒兒和鬼面郎中都沉默了,沒錯,前陣子鬼面郎中在做臉的時候,確實從未看到過她有醒來。
“姑娘,你過去的事情我也是隻知道一丁點兒而已。或許你過去真的經歷過什麼,讓你不想再次醒來。我想,你能醒來,恐怕是身上的劇痛刺激到了你。”鬼面郎中分析着顧婉言的情況。
竟然……竟然可以抵抗住這麼大的疼痛……
曾經,她所經歷的那些,足以讓她感到痛徹心扉,如今的這些呢?都是已經在鬼門關走了幾次的人了。
“我曾經一再退讓,只求能有片刻喘息的餘地,爲何要如此逼我?”顧婉言將臉埋在手掌心,眼淚流了下來。
鬼面郎中嘆了口氣,說道:“若別人打你一巴掌,你爲何選擇退一步,而不是上前還別人一巴掌?我曾經是名滿天下的醫生,可如今,還不是因爲那所謂的好心腸,要淪落到被通緝的地步!”
兩個傷心人碰到一起,各自回想起當初的傷心事,臉上的眼淚少了,可是心裡的眼淚卻多了。
“曾經,我流下過血淚。”顧婉言無意間的一句,讓徒兒睜大了雙眼。
對於鞋兒來說,他的人生路還很長,還未曾經經歷過痛徹心扉的事情。可在他面前的師父,以及這個剛認識不久的顧婉言,他們卻似乎早已經歷過滄海桑田一般。
血淚……
該有多大的冤屈,才能流下血淚!
“我累了,先去休息了。”顧婉言覺得腳步非常沉重,朝自己休息的那塊地方走去。
鞋兒看着自己的師父,問道:“師父,我總覺得你們心中的傷心事實在是太多了。爲什麼不將過去的一切都放下呢?”
“放下?若是可以,那自然是最好的。只是,怎麼可能會放下?那些悲痛早就已經被刻入了骨血。”鬼面郎中滿臉憂傷。
過往的傷疤再次被揭起,竟是這般疼痛。
邊境城中,在將自己關了許久之後,睿王終於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管家在哪兒?”剛一出來,睿王就叫來了管家,說道:“去將城中最好的畫師找來!”
能看到睿王從屋子裡出來,就已經是管家感到最好的事情了,連忙按照睿王的要求前去尋找畫師。
這種邊境地帶哪會有什麼畫師?能找到個會拿筆的就謝天謝地了。軍中隨行的畫師如今都在軍營之中,不好調
遣。管家實在沒辦法,只好一家一家的打聽。
方圓百里,只有一個秀才,每日靠着幫別人寫書信過活,畫畫自然是會一些。
管家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找到這個秀才,此刻他正幫人代寫書信。
“你就是那個會寫字畫畫的秀才?”管家問道。
看着面前這個喘着粗氣的老者,秀才十分鬱悶地點了點頭,但手上的筆卻從未曾停過。
“那你會不會畫畫?我家主人要找一個畫師,可是這兒根本沒有畫師,你若是會畫畫,我給你一兩金子,如何?”管家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兩銀子,氣喘吁吁地說道:“這個是定金!”
秀才看到一兩銀子,眼睛都放光!有了這一兩銀子,他好幾日的飯前都解決了!
“好!你先跟我回趟住處,我那裡有曾經畫過的畫兒,你可以先看看……”秀才手中的書信還沒有寫完,就被管家給拉了過去。
管家身後的人各個都會武功,將秀才控制得死死的。
“現在情況緊急,這些書信你就先不要寫了!來人,將他給我帶走!”管家一聲令下,秀才就被架到了睿王王府之中。
除了去過京城,參加過考試之外,秀才就再也沒有去過什麼富饒的地方。自然也許久沒有見到這麼氣勢恢弘的府邸。
“你在看什麼呢!”管家十分不滿地說道。
“您一定是大戶人家吧!這邊境地帶,有這樣房子的人,非富即貴啊!”秀才開始猜測讓他來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家。
睿王十分狼狽地走進屋子,看到秀才那窮酸樣,說道:“你就是這城中唯一會畫畫的秀才?”
秀才不好意思地說道:“只是會一些而已。曾經念私塾的時候,先生教過一些。”
“私塾?你曾經是富商人家?”睿王打量着眼前的人問道。
“我說這位老爺,您若是擔心我畫畫的水平,那就讓我現場畫幾幅。不過先說好,若是畫不好的話,這一兩銀子可還是我的!你們不能拿走!”
看着眼前秀才的窮酸樣,像是已經許久沒有見過銀子似的。
“嗯,這既然是定金,那現在自然是你的。你就將就地畫一下我府的管家,若是畫得不錯,我再給你其他任務。”睿王說完之後離開。
出了屋子,睿王這纔好好打量自己的新府邸,嘆了口氣,摸了摸下巴,竟長出了一寸長的鬍子。
這段時間都沒有收拾自己,臉上的鬍渣,雜亂的頭髮,是時候該清理一下自己了。
睿王讓下人放了一盆熱水,在水中浸泡着的感覺十分舒服。前陣子他幾乎昏天黑地,整日眼前出現的只有兩個女人,一個是顧婉言,一個就是陌影。
“你們最終還是選擇離開了我。”睿王用手舀起一捧水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了一下。
或許,是真的該開始新的生活了。
“王爺,王爺?”
門外管家似乎有什麼着急的事情,叫的這麼着急。
睿王嚥了咽口水,將臉上的水花擦乾,說道:“什麼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