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瀟灑是吧?”
“多情種子是吧?”
“被女人哄着很舒服是吧?喜歡過這種日子是吧?”
“看我不打死你這個**崽子!”
“害死我的義女,還不知道悔改,整天勾勾搭搭的,男人沒有個男人的樣子,你配做男人嗎?”
那個乞丐每說一句話,就往他的身上打一棍,把他全身打得出血,喉嚨裡都是血,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如果還是幾年前的話,他也不至於落到這個下場,抓住棍子,往乞丐身上踢一腳,就能把他踢出幾米遠去。
可是近一段時間他沉迷美色,身體已經漸漸不行了,雖然也有吃些補藥什麼的,總是跟不上他揮霍自己身體元氣的速度,多跑幾步就氣喘吁吁。
“爸,別再打了,我馬上就要去投胎了,看見你們這樣,我還怎麼放得下心呢?”一個許久未見的身影在他眼前逐漸清晰,是小乞丐,她變得漂亮了,身上穿着一件整潔的綠色衣服,頭髮也梳得整整齊齊的。
“你…你還維護他?你知不知道我是在爲你出氣呀!”
“我知道,謝謝你對我的照顧,不過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命運,得到這樣的結果,我並不後悔,況且在我死後,我做的確實也有不對之處,想要用鬼魂的身體跟他長廂廝守,這只是我的一絲妄想而已,人跟鬼怎麼可能長久得了呢?他的妻子發現了我後,就找了個得道的高僧收服了我,把我帶回了寺廟裡去,我呆在寺廟裡,跟衆多的鬼魂在一起,每天聽佛經,聞佛香,那些和尚也非常關照我,不厭其煩的跟我講解經文裡深奧的含義,我心裡慢慢的放下了以往的怨恨,現在已經累積了足夠的道行,足以重新投胎了,而且閻王爺爲我安排了好去處,你不用擔心我。”
二傻瞪大了眼睛——她不是已經魂飛魄散了嗎?
好像察覺到了二傻心中的疑惑,她轉頭對二傻說道:“我的義父是一個非常好的人,他今天打你不是要故意爲難你,只是爲了給你一定的教訓,讓你趁早清醒,及時回頭,如果你再不悔改的話,後果會非常慘烈的,就算我已經誠心誠意的原諒了你,其他的人也不可能會原諒你,還有,當初你的妻子並沒有叫人毀了我的魂魄,她會那麼說,只是爲了騙你,讓你徹底放棄我跟你之間的這段情緣,不要再對我念念不忘,總而言之,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好,但是你…實在是太不懂得珍惜了。”
“女兒,你這樣說真讓我羞愧呀,我哪裡有怎麼照顧過你?都是你在照顧我,現在知道你要去好地方,我心裡就安心了,哈哈哈…我要走了!去比你更好的地方!記得早日來找我啊。”乞丐大笑着,身上那件破爛的衣服泛起了一層金光,並且越來越亮。
二傻恍惚間好像看見他的衣服變成了袈裟,手上拿着一串佛珠,另一隻手的棍子變成了一根法杖,幾步之後便踏上了白雲而去,消失在空中。
小乞丐對着他消失的方向,虔誠的拜了三拜,身邊立即出現了兩個鬼差,對她說道:“時辰已到,我們也該上路了。”
“再見。”她嫣然一笑,比任何時候都要美。
二傻一個人被丟棄在那裡,想動也動不了,想走也走不得,那地方又極其荒涼,過往的人走來走去的,愣是沒看見他,他嘴裡又發不出一點聲音,一個流裡流氣的乞丐捧着一碗剩飯吃着,全身一聳一聳的抖着,正吃到最後一口的時候,忽然看見了他,便好奇的走過來,細細觀看。
“看你身上穿的這件衣服,應該不差錢吧?哎喲!居然被人給打了,還好還好,這麼點輕傷死不了,不過是些皮肉之苦罷了。”
乞丐很不客氣的往他口袋裡摸了摸,掏出了幾張錢幣,又脫下了他身上的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謝謝你啊,有緣分我們再見,對了,我這碗里正好還有些飯,給你吃吧,免得你餓死了。”他不由分說的把放餿了的菜飯塞進他的嘴巴里,然後樂滋滋的走遠了。
二傻在心裡罵了他萬遍,只恨不能站起來,等到他終於被人發現的時候,全身只有一條內褲,而且到處都是青紫的傷,狼狽至極。
“小乞丐不是魂飛魄散…是到了寺廟裡去修佛法了…”他回到了家裡之後,眼前一遍一遍,出現的都是自己妻子賢惠善良的模樣。
沒錢的時候,她當首飾,當嫁妝,當棉被…
有錢的時候,她也從來不多花一分。
不管自己怎麼樣對她,她總是和顏悅色。
不管自己傷害她的程度有多深,她總能一笑置之。
兒子發燒,她徹夜不眠地守候。
公婆許久不回家,她總是念唸叨叨,滿臉憂愁…
世界上還有比她更好的女人嗎?小乞丐已經有了好去處,那她呢?
想到地獄裡的嚴苛刑法,她就一陣毛骨悚然。
“二傻,話說你在忙什麼呀,怎麼總是不回來?好不容易回來一次,身上滿是傷痕,該不會是得罪什麼黑社會了吧?算了算了,我也懶得管你,身上的錢呢?快給我點兒,我有用,最近肚子有些疼,不知道是不是胎兒不安穩,想要去藥店看看抓幾副安胎藥來吃。”正在他發呆的時候,妓女挺着大肚子走進來說道。
她懷着孕,還是那麼身手矯健,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除了肚子以外,哪裡也看不出來像個孕婦。
二傻指了一下自己的抽屜,她就走過去拿錢,這時,二傻忽然發現他的脖子後面有個紅紅的印子,看着挺可疑的。
“老婆,脖子是怎麼回事?”
“啊?那是不小心撞的吧,還有點痛呢…”她說,拿了錢就走了。
都說江河易改,本性難移,二傻對這句話深信不疑,但是自己的妻子已經懷孕好幾個月了,還能勾搭男人?就算她是從鬼道上“非法偷渡”過來的,身體也沒那麼堅強吧?
不對啊,他怎麼覺得自己妻子每隔一個星期就要去抓安胎藥呢?她喝得過來嗎?而且這安胎藥還蠻貴的。
他心裡存着這個疑問,總感覺有個疙瘩似的,傷好了後,他在門口溜達着,突然看見一棵柳樹下兩個男人在說話,說的好像就是他的妻子,看見他走出門口,他們訕訕的閉了嘴,眼神裡總是有些不大對頭。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等到自己妻子再一次去吃安胎藥的時候,他便換了一身衣服,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的後面。
只見妻子路過那家中藥鋪子,沒有停下腳步,徑直往前面走去,到了一個偏遠的小巷拐了進去,進了一戶人家的院子,那戶人家裡,有個模樣非常清秀的男人偷偷摸摸的出來接應,兩個人有說有笑的進房間了。
他也偷偷的潛進了院子,趴在牆根透過窗戶上的一個破洞看着。
妻子一顆顆解開自己身上的鈕釦,從裡面抽出了一個小枕頭,她臃腫的肚子瞬間平坦了,兩人急不可耐的上了牀,做起那種事情,真是乾柴烈火,一拍即合,牀板都咯吱咯吱的作響。
“最近沒什麼零錢花…”
“我早就知道了,所以給你帶了些錢來。”
“這些錢怎麼夠用?還不夠塞牙縫。”
“你且忍耐着些吧,等他死了我們能繼承好多錢呢。”
“那你倒是說說,他什麼時候死?”
“他現在不是喜歡在外面尋花問柳嗎?我就特地安排了兩個長相漂亮的,專門陪他做,消耗他的身體,還引他吃些壯陽補腎的東西,再過段時間,精氣都用完了,就跟被榨完甜水的甘蔗一樣,要死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就算還活着也是個廢物了,遲早都任由我們擺佈。”她說。
“你tm的…真是把我當成傻子了!想殺我?我先殺了你們再說!”
二傻一陣血氣衝上心頭,只感覺眼前一片血紅,便拿着根粗一點兒的柴火衝進了房間裡,一頭敲在姦夫的頭上,把他敲昏了,妻子沒想到他就在窗外,一下子驚慌失措,他雙手掐在她脖子上,沒多久,她就死了。
二傻鬆手了,她軟軟的倒在地上,姦夫緩緩的醒了過來,神智似乎還不是很清晰。
“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把他也給殺了!這樣才能高枕無憂。”他心想,然後掀起了牀上的棉被硬蓋在他頭上,姦夫雙手雙腳瞪着,死命掙扎。
他自己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把他活生生給悶死了,驚慌失措的逃走了。
他躲在家裡跟個縮頭的烏龜一樣惶惶不可終日,還沒超過兩天,他就被抓起來了。
姦夫**死在一起,殺手是誰,實在太明顯了。
“砰!”
老乞丐說到這裡的時候,跟我比了一個手槍的姿勢。
“故事結束了?”我還有些沒緩過神來。
“還差一點沒講完,不過我聽到房間裡已經有動靜了。”
我側耳一聽,還真是啊,裡面傳來隱隱約約的談話聲,李伯的聲音雖然是挺冷淡的,不過也能聽出一絲興奮。
我本來想要直接進去的,但是想起剛纔李伯交待過我的等他叫我進去我才能進去,要是我現在貿然進去了,發生了什麼意外,他又要怪罪我了,於是我又只能強忍着激動的心情坐下,可是做了沒幾秒鐘,我又實在是坐不住,跑到門後面側耳聽了起來。
“方明,不是老婆生孩子,你這麼急幹嘛?”老乞丐皺着眉頭說道。
“你不是我,你當然不懂了。”我說。
“方明,老乞丐,你們兩個人可以進來了,別站在門口說悄悄話,我又不是聽不見。”李伯說道。
我想都沒想,直接推開門進去了。
雨晴虛弱地躺在牀上,呼吸很困難的樣子,身上的那些中草藥還是裹得嚴嚴實實的,李伯坐在屏風的後面,手裡拿着一個小蠟燭,搖晃着微弱的光芒,他的腳邊也有六盞蠟燭,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雨晴聽到我們的腳步聲,便往我這裡看,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在詢問我爲什麼這樣盯着她,都怪老乞丐剛纔跟我說了那麼一個長長的故事,害的我把我本來準備好的告白的臺詞給忘了個一乾二淨,我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
“方明,先別顧着跟她聊天,把她身上的那些東西扯下來再說,那些東西裹在身上很難受的。”李伯盯着燭火說道。
“哦。”因爲緊張,我的手顫抖得很厲害,撕個保鮮膜,把我撕得滿頭都是汗,好不容易吃完了,到處都是黑乎乎的中草藥,味道比剛纔還要難聞。
“方明,把那些中草藥丟出去,老乞丐,你再去燒盆熱水來,你們走路的時候記得小心些,別把我的蠟燭給踢翻了,待會跟她聊天的時候,也不能讓她情緒太過激動,我守了一個晚上也累了,要回去睡覺。”李伯跟使喚一個小幫手似的使喚我,把那幾盞蠟燭擺成了一個圓圈,回自己的房間裡去了。
“好。”我擦了一把汗,把它們扔了出去,又回到了屋子裡來。
“咳咳咳…”雨晴猛的咳嗽了起來,嘴角流出了一道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