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冽只好點頭應下,見朝夕兀自沉思着不由轉頭看向了窗外,他神色一定道,“你果然還是要和他聯姻了是嗎?如此一來,你就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朝夕對他這話全無反應,君冽摸了摸鼻子又想起什麼似得道,“不過也不一定,想想咱們的女帝陛下當年和東臨扶淵一起打天下,最後的王夫可不是扶淵……”
事關皇室皆是禁忌,君冽也只有在朝夕面前才如此敢說,朝夕聽着這話皺了皺眉,看了君冽一眼纔想起來似得往內院門口看了一眼,商玦並未跟進來……
“不好在此多留,我送你出去。”
朝夕轉身出門,君冽“呵呵”一笑,“今日待遇不錯。”
二人走出正屋,剛到內院門口便聽到了商玦的那句“委實叫人擔心”,朝夕和君冽齊齊挑眉,待走出去便看到姬無垢暗沉的面色,在看商玦,卻是和先前並無二樣,見朝夕出來,商玦便朝她走了過來,見她身上未加斗篷眉頭一皺,“怎地不穿斗篷就出來了?”
朝夕撩了一眼君冽,“這便回去了,無礙。”
君冽見這情形“嘖嘖”兩聲,“我先走一步,這就告辭了。”
君冽說着就朝姬無垢走去,到了姬無垢身前一停,“走吧,三公子不是有事與我說?”
姬無垢目光落在朝夕身上,默了默才轉身出去,朝夕朝着君冽和姬無垢的背影看過去,神色有些深沉莫測,商玦在旁看清了她的表情,忽的問道,“你在看什麼?”
朝夕轉頭看着他,“你們剛纔在說什麼?”
商玦脣角微彎,“是孤先問你。”
朝夕不願回答他這無意義的問題,思忖一瞬才道,“我只是在想晉國經歷此番與趙國的征伐還有幾分戰力,若他成爲趙國世子……”
朝夕神色肅然,商玦卻眉頭一皺,“你在評估晉國能否爲蜀國所用?”
朝夕挑眉未語,反而先轉身進了內院。
商玦跟着走上去,朝夕便道,“我回答了你的問題,你是否也該先回答我的問題。”
商玦眼底閃過一絲機鋒,“姬無垢冒失來此,或許會後院起火。”
朝夕腳下一頓,而後又徑直進了屋子,她轉身入暖閣,眉頭微微擰着。
商玦跟進來便站在了一旁看着朝夕,見此輕聲道,“你們在蜀國相識,是你看中他的野心和處境讓他入墨閣,如今他已不再是墨閣之人,你難道還會爲他謀算嗎?”
朝夕拿着茶盞的手一頓,轉頭便問,“這也是從忘憂谷知道的?”
商玦又沉了眸,片刻之後問,“兩年之前,他是如何從墨閣離開的?”
朝夕神色不動的飲茶,卻是不答他這話,商玦的眸色漸沉,片刻之後他緩步朝朝夕走了過來,“兩年之前,他欲將你討要回晉國兵行險招,因此折損了墨閣許多勢力,因此負罪出走,當年你能讓他如此離開,今日便不該再爲晉國的生死應策。”
商玦語聲沉沉,朝夕正在飲茶的動作又是一頓,她因商玦的語氣而冷眸,更因他的話而心驚,朝夕淺吸口氣,沒想到商玦所知如此詳細,墨閣的一切皆是秘辛,她不相信會有哪個組織能將如此細節的東西打探出來,忘憂谷當真如此厲害?
還是……墨閣出了內鬼?!
思及此,朝夕心底頓時一寒,倘若真是如此,商玦的心思之深手段之高便實在令人髮指,她本以爲此前他說出忘憂谷之勢時便是坦誠,可沒想到他知道的遠遠不僅那般,這種再度脫離掌控的感覺讓朝夕心底生出一股子莫名怒氣,脣角一抿忽然將手中茶盞往案几之上重重一放,“世子既然知道,何必再問我?我爲誰應策,世子怕是沒有資格過問?”
商玦聽着此話眸色更沉,徑直走到了她身前來,他清貴溫雅之時世人皆奉他爲神佛,可他若生怒起來那壓迫之力就彷彿能將人碾碎,他站在她身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眼底又是深沉莫測的樣子,朝夕絲毫無懼,只粉拳微攥與他對峙!
看不見硝煙的沉默讓人煎熬發狂,似乎有戰意在醞釀,不知何時就要爆發。
朝夕神色冷漠卻沉穩,一言不發的等着商玦發難。
只見商玦面上風雲暗涌,彷彿有什麼要說卻又在使勁剋制,半晌,方纔聽他憋出一句,“夕夕,你是否應該專一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