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念景嫌惡的看了那婆子幾眼,又往院子裡看了看,腳步一擡便入了院門,那婆子一愣沒反應過來,轉身見鳳念景往院子裡走這纔回過神來,連忙站起身來跟上去,急急道,“公主殿下,您這是要做什麼?您身嬌體貴的,這裡……”
鳳念景冷哼一聲,身邊的侍婢便道,“我們公主是來拜訪你們夫人的,還不快去通報?”
那婆子一愕,面上立刻露出猶豫之色來,“公主殿下您有所不知啊,我們夫人眼下身體不適似乎不適合見客呢,而且侯爺交代過,夫人不可以出屋子的。”
鳳念景眉頭一皺有些猶豫,聽這話淮陰侯夫人的處境似乎不佳,可若是不找淮陰侯夫人,去哪裡找那麼順手的人收拾風朝夕呢,稍一猶豫,鳳念景還是往主屋的方向走去,“淮陰侯夫人身體不好又如何,本公主就是來看望她的,你們侯爺說不讓夫人出屋子,那本公主就進去好了,夫人和母后從前是老相識,本公主正好和夫人說說話。”
聽鳳念景拿出王后來壓人那婆子面色又是一變,一擡頭,鳳念景馬上就要走到正屋之前了,那門口還有幾人見鳳念景來了都是一愣,幸而這開門的婆子使眼色那幾人才態度恭敬了些,到了門前,那開門的婆子又道,“這是咱們蜀國的五公主,特地來探望夫人的。”
語氣有些猶豫,卻是不敢說讓鳳念景進門的話,想朱氏已經瘋癲的連洛舜華都敢傷了,若是公主進屋出了岔子,死的必定是他們,和另外幾人對視一眼,大家都不敢接話,鳳念景見此眉頭一皺,又看到了門上上了鎖,“怎麼?本公主進去不得?”
旁邊幾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到底是那開門的婆子靈醒些,眼珠兒一轉便道,“公主有所不知,給夫人送飯的是管家,這門上的鑰匙在管家那裡,勞煩您等等,小人這就去取。”
鳳念景哪有那個耐心,當即就皺了眉,可想着自己來都來了只好忍了這一口氣,一時冷了聲音道,“你最好快點,否則……”
那婆子連忙應聲,“是是是,小人一定快去快回。”
婆子說完轉身便走,剩下的幾人乖順站在一旁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
鳳念景無聊至極,這纔看這處主院的景緻,既然是主母院,自然是華貴精緻的,這院中本該也是草木蔥蘢一片生機,可因爲無人打理眼下荒蕪又破敗,顯得萬分淒涼,鳳念景有些懷疑朱氏此時的處境到底還能不能出力了,目光往屋子的方向看了看,卻覺得哪裡不對。
“你們夫人當真在屋內?怎麼沒有一點聲響?”
鳳念景一問,幾個婆子也面面相覷,半晌其中一人才畏畏縮縮的站出來道,“我們夫人身體不好,現在是養着呢,自……自然沒什麼力氣說話。”
鳳念景眉頭一挑似笑非笑,“這也真是奇了,屋子裡有病人,侍候的不在屋子裡侍候,連門也是鎖着的,這是怕你們夫人在病中跑了嗎?”
鳳念景一頓諷刺,幾個婆子低着頭半句話不敢回,鳳念景嘴上如此說,心中肯定朱氏的情況不太好,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瘋了,若沒有瘋,多少還是能出兩分力吧?
抱着兩分僥倖,鳳念景站在屋前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時間才聽到院門方向的腳步聲,一回頭,先前那婆子和王捷一起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王捷面上汗意尤其多,走到鳳念景身前便磕頭行禮,“小人拜見公主,公主怎麼來了此處?”
鳳念景揮了揮手,和管家說話的語氣倒是好了三分,“聽說你們夫人病了,本公主就來看看,卻不想你們這裡規矩真多,本公主等了這麼久現在可以進了吧?”
王捷站起身來,擦了擦額上的汗意表情有些古怪,“公主殿下有所不知,現在不好讓您去見夫人呢,我們夫人的情況有些不好,爲了您的安危,您還是……”
王捷說的真摯,鳳念景心底也是毛毛的,卻還有些不死心,看了那緊縮的房門一眼疑惑道,“你們夫人上次見着還很……很有精神呢,怎麼今次……”
前次朱氏曾在洛靈脩的喪禮鬧過一場,那哭罵的勁兒的確不小,王捷眼光幾閃,只得苦笑道,“公主,您不知道,我們夫人回來之後便得了病,眼下,眼下……”
王捷幾番猶豫,鳳念景眼底的好奇便越來越重,王捷不由得走近一步,壓低了聲音道,“公主,我們夫人患的病她……她會染人,所以這門都是鎖着的。”
鳳念景心底頓時“咯噔”一聲,一時間連後背都起了涼意。
她只是想尋個助力,可沒想染上什麼可怕的怪病,她下意識回頭一看,連臉都白了,“既然,既然如此,那本公主就不進去了,給你們夫人帶一句好就成了。”
王捷和幾個婆子連聲點頭,鳳念景擡步便出院子,那侍婢也聽見了那話,也緊緊跟在鳳念景的身後,二人走出梅園,又走了老遠才停下腳步,鳳念景一手拍着胸口滿是嫌惡的回頭去看,“真沒想到淮陰侯夫人竟然會染上那等病,難怪那院子裡死氣沉沉的。”
一旁侍婢聞言正要點頭,卻忽然想起什麼似得睜大了眸子,“公主,不對啊……”
鳳念景深吸幾口氣挑眉,“什麼不對?!”
那侍婢滿臉古怪的道,“那婆子不是說管家親自給淮陰侯夫人送飯食嗎?若是淮陰侯夫人得了怪病,那管家怎麼能親自送飯食還到處跑和沒事人一樣呢?”
鳳念景眉心一跳,“對啊,這又是爲什麼……”
說着話,鳳念景轉頭死死盯住了梅園的方向,片刻之後她脣角微沉的道,“我倒要看看那梅園裡頭到底有什麼古怪,小小一個管家也敢哄騙本公主!”
王捷回到書房的時候洛舜華正滿臉陰沉的在房中踱步。
見他回來洛舜華立刻問道,“如何?五公主走了嗎?她去做什麼?”
王捷喘了口氣,又擡手擦了一把汗,“侯爺放心,五公主已經走了,她說她是聽到夫人病重的消息去探望夫人的,小人說夫人的病會染人她沒停留的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