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化名爲英英
“快請起。楊玉連忙扶起她,緊緊凝視着她的臉看,看得她不好意思起來。
楊玉扶她的時候,無意間觸碰到了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很冰冷,便說:“在這樣溫暖的春日,你的手怎麼像冰一樣?”
她低下頭,將手抽了回來,說:“啓稟太子殿下,奴婢從小便有體寒之症,所以這手不論春夏秋冬,一律冰涼得很。”
楊玉聽了,便令左右的婢女說:“去,將府上的靈須草製成的香膏拿一盒過來。”
拿來後,楊玉遞給末香:“此靈須草可解體寒,日服一劑,連服半年,則體寒可治。”
末香忙推辭:“無功不受實祿,英英怎麼好意思接受如此厚禮?”
楊玉笑道:“你知道爲何本王會認識你麼?”
末香在記憶中搜索這個男人,沒有任何印象。
楊玉說:“幾年前我遊玩雲國,發現雲國京城有一奇美女子在路邊對着一盆花發呆,故而一路跟蹤,得則你好像是桐詩人上的千金。後來一直苦思不得,於是畫了一副你的畫,沒想到被夷國皇帝玉盤所知,將你獻上於我。這真是才子佳人呀。”說着,上前一步,摟住了末香。
末香急忙推開他。
楊玉被她所推開,心頭不悅,令左右:“姑娘可曾沐浴?”
左右婢女答:“姑娘還未來得及。”
楊玉說:“那便先沐浴吧。今夜本王暫住此處。”
末香聽了,只好先去沐浴。
她怕楊玉過來偷看,便急急洗完,只兵了香膏洗淨便馬上起來更衣,這時,楊玉果然偷偷走入浴池,見末香已清洗完畢,玉白的身體披上一件寬鬆的睡袍,慵懶而明澈,如仙女一般,心下更是陶醉,上前從她背後摟住了她,手伸入她的主內。
她連忙掙開,慌忙跪下,說:“請太子殿下尊重妾身。”
楊玉吞了吞口水,不解地問:“爲何?如今玉盤已將你獻上於本王,但是本王的人了。爲何反倒不讓本王碰你?”
末香知道若是硬來,怕是不能逃脫,便說:“回太子殿下,妾身只是認爲,太子殿下應以正確的儀式來納妾身爲妃,然後再行此事。”
楊玉聽了,連連點頭:“你說得對,本王的確過於倉促了些。本應如此。”
又讚賞地看着她:“想不到你如此潔身自愛。本王即刻便向父皇請婚,納你爲側妃。”
末香長吁了一口氣,總算逃脫開了。
楊玉雖然不再動她,可是還是想多留下一會兒,便抓着她的手,輕輕撫摸着,說:“那本王和英英姑娘一同去賞花如何?”
末香只好同意了。
楊主折騰到很晚纔回去,末香於是將自己關在屋子內,將門鎖得緊緊的,這才安然睡去。
這天,末香正在屋內繡一個荷包,奴婢上前端來一碗煮好的靈須草,末香說:“你放這兒吧。”
於是奴婢出去了,順便依她的意思將門給帶上了。
末香端着湯藥喝了一口,直叫苦。
忽然屋頂上一陣響動,末香擡頭一看,赫然飛下一個人,正在大聲驚叫,這個人上前捂住了末香的嘴巴,“是我,末香!”
末香仔細地一看,原來是南宮無樂!
好久不見,他依舊是不羈的臉,壞笑着的眼睛。
“無樂,是你!”她驚喜。
他笑笑,“是我。”
“你和若風一起來了?”她問。
他說:“是的,若風很想見你,想帶你到他身邊。我於是過來帶你去他那兒。”
她嘆了口氣,“我現在已經配不上他了。”
“怎麼會呢?”無樂不解。
她雙手交握在一起,撫摸着褪色的略有些粗糙的指甲,嘆氣道:“我已被玉盤所侮辱,再也配不上若風了。”
無樂說:“不要這樣說,那更顯出你的偉大,你是爲了救若風才犧牲了你的貞潔的,若風也不會介意的。”
“就算他不介意,可是我介意。”她閉上眼睛,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我不可以再面對若風了。”
無樂激動起來,抓住她的肩膀,凝視着她說:“那你知道他有多在意你?你忍心讓他這樣思念着你,天天痛苦麼?”
她掙開他的手,說:“若風以後會明白的,他需要一個更好的女孩子來愛他,那個人不會是我。”
“就是你!”無樂大聲說道,“他愛的人就是你!除了你,他誰都不愛!你忘記了,你們曾經經歷過什麼嗎?他曾經爲了你不顧生死,你叫他放棄你,怎麼能夠讓他死心呢?”
“長痛不如短痛,”她堅定地說,“我從此不會再見他,你也不要告訴他我是末香,你就告訴他,末香已經死了,如今只是一個和末香長有相同臉蛋的女孩,可是她不是末香,她叫英英。”
無樂垂着頭,嘆氣道:“你這又是何苦呢?你明明是那麼地愛他,你這麼冒險來到水國,也是爲了幫他復國。可是你卻不願意再見他。你這不但是在折磨他,也是在折磨你自己。”
“希望你答應我這樣一個要求,算我求你。”她乞求無樂,“這樣,對他會更好。”
無樂嘆口氣,說:“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會不答應你什麼事。”
她笑道:“我知道你對我好。”
“不,你不知道!”無樂忽然抓住她的手,深情地說,“我的心意,你一直不知道!”
末香感覺到了什麼,臉微微一紅。
她其實早就隱隱發覺無樂對她的喜愛之情,可是她對無樂卻只有兄妹情誼,她不想傷害他,更不想讓他在這個場合挑明他的心意,於是她撇開話題說道:“聽說,伊暉還沒有死,投靠玉盤去了,伊湯不願望投靠玉盤,在靠近東面的一個郡,劃郡而治,你可知道?”
無樂說:“此次我潛入夷國,略有聽聞。可惡的伊暉,恨不能親手殺了他!”
“他真陰險,竟然投靠了玉盤,還將紫靈獻上給玉盤,紫靈成了玉盤一個皇妃。”末香說着,細長的手指輕輕撫摸了一下案上的青花瓷杯,往杯子裡倒了杯茶。
無樂緊緊掐住手指,手指交錯,發出咯吱的響聲。
“這該死的伊暉!”他咬牙切齒地罵道,“總有一天,我會親自殺了伊暉,爲我們南宮一家幾百餘人口報仇雪恨!”
末香卻得意一笑,說:“可是伊暉投靠了玉盤,怕這對於玉盤卻是壞事一樁,對我們復國卻更爲有利。”
“哦,爲何?”無樂不解。
末香分析道:“你想,伊暉此人老奸巨滑,貪得無厭,只是因爲無奈之舉才投靠玉盤,玉盤也只是暫時收留他,希望利用他去對付還未收復的伊湯。如此,伊暉與玉盤二人勢必相互猜忌,最後相互爭鬥,而我們則可靜觀其變。”
無樂讚賞地說:“末香,你真的好聰明,分析得頭頭是道,在你面前,你顯得好笨。”
末香說:“只是見我了,每每遇到相似之事,便會猜出幾分,哪比得上無樂哥哥天性單純,無憂無慮?”
無樂蹙眉:“其實末香,你是最喜歡單純之人,若你能與一人遠走高飛,遠離這一切爭鬥,或許,你會更加幸福。你就沒有想過麼?”
末香嘆口氣,她怎麼會沒有想過?她曾經是做夢都想和若風一起離開,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過着簡單的生活reads;。
可是,當她願意的時候,他還心繫着爭名奪利,當他願意的時候,她又思想着報仇,現在是,他與她兩個人,一個心裡懷着復國的責任,另一個則身心已是支離破碎,無法再輕易相守,輕易離開了。
想到這裡,她垂下頭不再答話。
風從窗外吹來,吹起她額頭上的流海輕揚如漣漪,她的眼睛大而迷茫,有着動人的美麗。
無樂不敢再看她,他知道,再看下去,他會不想再離開她。
其實,他是多麼想就這樣看着她,他並不想強行佔有,他只想默默注視,默默守候,只要她幸福,他便也幸福。
可是,他終歸要走。他終歸要爲了她,去幫助她愛的男人,另一個男人。
“不可能!”若風不敢相信,“末香不可能死了!她不是英英,她就是末香!縱然末香化成灰,我也能認得出來!”
無樂低下了頭,聲音沉重地像浸了沙:“不管她是誰,她既然不願意見你,這就說明,你們已是緣盡今生。”
“不!”若風抽出劍來,“總得給我一個理由,我才明白要放棄!”
“你能給她什麼!”無樂也拔出劍來,“你現在又要肩負着復國大業,你什麼也沒有,你能給他什麼!你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麼麼?是離開這勾心鬥角的鬼地方,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你能給她麼?”
這話使若風心頭一顫,他幾乎有些站不穩了,用劍尖支住沙地,他苦笑道:“不,你錯了,我願意給她。只要她願意跟我走,我什麼都可以放棄,什麼都可以不要。”
風,在這一刻停住了。
無樂的眼瞳閃過一絲不解。
是什麼樣的愛,可以讓一個一心求皇位的聰明腹黑的二皇子,說出這樣真切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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