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一頂嚴實的轎子匆促的走過街道。轎子兩邊是十幾名身着利落、黑色夜行衣的護衛……
在王城街東那座莊嚴的府第內,常年戒備森嚴的別苑,一改往日的清寧, 夜已過三更卻仍然燈火通明。
“啪!”茶杯連蓋掉落在地,七分八散摔成碎片,一花容女子弱柳拂風,顫抖着扶着桌沿,脣角溢出鮮血,一雙憂怨的雙眸望着自己的爹爹:
“您就這麼着急殺死女兒嗎?爹爹?”
“女兒啊,你就去吧,是爹爹對不住你,他日黃泉會同你謝罪”一位鬍鬚斑白的長者老淚縱橫試圖扶住愛女。
女兒抓着他的手哀求:“我知道的,那個人今晚會到是麼?女兒要看看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竟會讓爹爹狠心犧牲自己的女兒,我在這個鳥籠活了十八年原來只是爲她留個名正言順的位置……”
“你這是何苦呢,見不見都不重要了,有些人的命運從沒出生就已註定了,孩子,命真苦啊,是我欠你的……”爹爹抱着女兒倒下的身軀,是那樣的瘦小,自出生就沒踏出過大門一步,這個鳥籠從她出生就爲她預做好的,自己親手備的,他抽搐着身子幾乎泣不能聲。
兩個婢女模樣的女子急匆進來喚他:“大人,主子到了,請大人節哀順便,接見主子吧”
見他還沒有放開懷中愛女起身的意思,兩婢女臉露怒樣:“大人?!”
“不得無禮!”身後飄來輕輕淡淡的女子聲,伴著夜風徐徐而來,,兩婢女立即向眼前披着黑斗篷的女子俯身:
“奴婢見過主子”
女子揭開帽沿,一頭青絲隨之散落,背影美好的像即將拂塵而去仙玉神女,拔緊的琴絃般氣氛隨着她輕輕的腳步,變得輕緩下來……
這是一個世間少有絕塵美麗的女子。
“原來小姐已經去了……”她俯下身,微閤眼簾,默哀少許,安慰那個傷心欲絕的父親:
“大人節哀,我本加快步伐想當面向小姐道個不是,大人大可不必讓她提前上路”
“哎~”聽他嘆口氣,搖搖頭:“小女性子有些掘,怕衝撞了您,再說,這是她的命,由不得她……”說着又開始哭嗚起來,用手替女兒合起含着淚花不瞑的雙眸。
“小姐!!”門外突然衝進來一個丫環,不顧兩婢女的阻攔,撲到小姐的跟前,她只是草草着了件外套,還沒來得及理理頭髮,大概是熟睡中從隔避聽到小姐房中的動靜,不放心……
“小姐?小姐?……大人,小姐怎麼了?…… ”丫頭放開小姐的手去搖大人,見大人始終閉口不語,房中守夜的婢女也躺在地上……
這才注意到小姐身邊那個披着黑斗篷的女子,她面露悲傷,那長長的睫毛,在玉面上露出一抹淡淡的陰影……
丫頭不明白爲何半夜府中會多了個生人,禁不住退了兩步,顫抖着問:“她是準?”回頭看着府中常見的兩婢女,神色有些怪異:“大人,這是誰?……怎麼回事?”
“小桃啊”他痛苦的轉過臉,強忍着對她說:
“小姐去了,她一向待你不薄,老夫也待你不薄,能請你在黃泉之路繼續照顧小姐嗎?”
“大人,你……”話沒到一半,丫頭後面的兩個婢女迅速割了她的咽喉,小桃瞪大了圓圓的杏眼,死不瞑目……
披斗篷的女子視眼前一幕如無物,輕雅的起身,蓮步微移到大人跟前跪下,眼中着不移的堅定:
“大人,您放心,雖然小姐去了,但從現在起,我就是你的女兒,我一定會代替小姐照顧您,讓爹爹自此榮華富貴,步步高昇……”
“您快快請起,老夫承受不起……”他嚇了大跳,誠惶誠恐欲扶她起身。
“那,請爹爹受女兒一拜……啊!”只是還未等她拜下去,後腦驟然遭到重重一擊,眼前開始模糊,站立不穩:
情況發生了轉變。
“……你們膽子夠大……”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她昏厥之際,大腦一片混沌,模糊之際見,撇見那個大人一臉的內愧低着頭縮着肩,倒下的小姐詭異的站了起來,脣邊的’鮮血’被她一擦,鮮紅模糊一片,像個吸血的妖魔,笑得一臉猙獰:
“我自己的爹爹我自己照顧,不敢費勞你,沒有你,我一樣可以讓爹爹榮華富貴,步步高昇,這一屆的選妃,我一定會脫穎而出,立於他人之上,讓爹爹平步青雲,爲此,我準備了整整十八年,可不是爲了你……”
“就你?”女人嘲諷的吐出兩個字,淡淡一笑,便失去意識。
小姐一臉怒氣,秀眉直豎,大叫那兩個自小保護自己的武婢:“你們還不趕快殺了她!”
兩個武婢怪怪的相視一笑,恭敬的回答:“是,小姐”……
但她們不是向地上的女子而去,而是走向她們的小姐,絕情地往她腹中一劍,鮮紅的血液由她腹中迅速綻出一大片豔紅,像春季的花朵那般肆謔絢爛。
其中的一個武婢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女子說:“對不住了,小姐,她纔是我們真正的主子”
小姐來不及反應,一臉震驚的倒在地上,死不冥目,那個大人像泄氣般癱跪在地,甚至無力爲愛女一哭,他終違抗不了他的主子……
這是個不尋學的夜,進行着一個多重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