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兇狠的樣子，是方俞卿從沒見過的。
方俞卿都被嚇傻了。
方俞卿呆坐在牀邊，聽到姜唯說，“膽兒肥了啊，我姜唯的妹妹你們也敢弄。”他語氣很冷靜，但眉宇間卻是一片暴戾之色。“喜歡玩是麼？那玩意兒控制不住是不是？行，我幫你們廢了，以後再也玩不了了，就不會害人了。”
姜唯在行兇的時候，口氣依然冷淡。
分身被砸中，被姜唯踩在腳下的那人，痛得哀嚎連連。
盧凌宇在後面看着，忍不住緊了緊一雙大腿。
姜唯聽到男人的哼叫聲，眼底滑過一抹殺意，他再次舉起陶瓷燒紙的三腳架，用力地錘在男人的那處之上。
“啊！”
男人的嚎叫聲，大到上下三層樓都聽得清。
許多人都被驚醒了，紛紛起身，打開房門想要一探究竟。
而行兇的姜唯依然還是那副寵辱不驚的鎮定模樣。
方俞卿注意到那人襠部的黑色牛仔褲被血浸溼了，她這纔回過神來。方俞卿忙從牀邊起身，她走到姜唯身側，用雙手抱住姜唯握着陶瓷三腳架，舉起來的那隻手臂。
“姜唯，你要弄出人命來了！”方俞卿提高了音量，提醒姜唯。
暴怒之下的姜唯，滿腦子只有廢了這兩個人的念頭，哪裡還會手下留情。但方俞卿還抱有幾分理智，她不許姜唯做一個殺人犯。
剛纔，方俞卿也是被姜唯這副模樣給嚇到了。讀高中的時候，方俞卿就聽別人說過，說姜唯這個人很冷漠，做事狠辣。
後來相處，她發現姜唯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她還曾質疑過傳言的真實性。可就在剛纔，從姜唯走進來，到他一言不發就將人踹倒，並且乾脆利落地就廢了男人的老二的時候，方俞卿這才肯相信，姜唯竟還有這麼可怕的一面。
姜唯眼睛是紅色的。
聽到方俞卿的聲音，姜唯這才找回了一些理智。
他偏頭看着方俞卿，一字一頓地說，“你、讓、開。”姜唯在儘量壓抑自己的脾氣，不想對方俞卿爆粗口。
姜唯臉上的表情很陰鷙，就像是狂風暴雨前天空烏雲密佈時的樣子。方俞卿有些懼怕姜唯這山雨欲來的神態。
儘管心裡有些發怵，但方俞卿還是沒有聽話地讓開。因爲她心裡明白，越是在這種時刻，她越是不能讓開。她若讓開了，姜唯今晚鐵定會成爲一個殺人犯。
“不讓。”方俞卿很堅持，她咬着脣，搖頭拒絕了。
聞言，姜唯眸色陰沉下來。
“俞卿，讓。”姜唯咬牙切齒地又說了一遍。
他喜歡她，不代表就會聽從她說的所有話。
方俞卿不僅不讓，反倒擋在了下面地上那男人的身前方。她的頭，直對着姜唯手裡的陶瓷三腳架。方俞卿仰頭看着姜唯，苦口婆娑地勸他，“姜唯，你想清楚了，殺了他，你這輩子就只能呆在牢房裡了。”
姜唯眼神微動，似是有所鬆動。
方俞卿察覺到姜唯態度的放軟，又說，“我不想以後一輩子，只能去監獄探監。”
這話，終於徹底打動了姜唯。
他呼吸逐漸放得平緩下來，眼裡的怒火，也淡了一些。
他忽然鬆了手裡的三腳架工藝品。
那東西掉在地上，砸到身下男人的大腿，男人捂着褲襠，疼得臉色煞白，臉部扭曲。大腿被砸了，他像是沒有感受到痛苦一樣，不爲所動，仍然只是蜷縮着哀嚎。
“你起來。”
將方俞卿拉起來，姜唯拽着身下的男人，將他丟到另一個早已被嚇沒了膽子的男人身邊。姜唯惡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警告他們，“誰都不許亂動，你們哪裡動了，我就宰了你們哪裡。”
說罷，見兩個人都老實下來，不敢亂動，他這才走進裡面的臥室。
“出去！”
這話，姜唯是在對盧凌宇說。
盧凌宇挑了挑眉，最後還是聽了姜唯的話，轉過了身，走到外室的客廳裡坐了下來。姜唯準備動手拉被子，還是方俞卿搶在他動手前說了句，“別掀。”
姜唯一愣，手像是觸到了火石一樣，猛地收回。
方俞卿走過去，對姜唯說，“你背過去，我給她穿。”
姜唯深深地看了方俞卿一眼，然後轉過了身。
方俞卿拉開被子，將姜潔打量了一眼，目光中並沒有嫌棄跟厭惡。姜潔的身上已經有了被啃咬的痕跡，她不知道姜潔有沒有被那兩個男人侵犯過，但牀單溼了一片。
之前方俞卿掀開被子，看見還埋在姜潔體內，在跳動的玩具時，就知道姜潔今晚已經中招。
無聲地嘆息了一聲，方俞卿撿起地上的衣服，給醉得不省人事的姜潔穿上。
背後，傳來悉悉索索的穿衣服的聲音。
姜唯背對着方俞卿，聽到動靜，悶聲說了句，“謝謝。”
方俞卿正在給姜潔穿牛仔褲。聽到這話，她低聲說了句不用謝，這纔給姜潔將褲子眼扣好。
“好了。”
聽到方俞卿的話，姜唯這纔回過神來。
他掃了牀上的妹妹一眼，眸色中又多了一絲暴戾之色。方俞卿看見了，有些擔憂，但到底沒有說什麼。姜唯沒說什麼，直接轉身進了浴室，方俞卿聽到了水響聲。
片刻後，姜唯走了出來，手裡捧着一個電茶壺。
他走到牀邊，將電茶壺裡面冰涼的水全部潑到姜潔的身上。
秋末的季節很冷，被冰冷的水刺激了一下，姜潔的酒意立馬清醒。她突然從牀上彈坐起來，腦子昏昏地疼。姜潔感到不適應，又一頭倒下去，她抱着頭，睜眼，看見站在牀邊的姜唯和方俞卿。
她愣了愣，無意識地喊了句，“…哥。”
一直壓抑着的怒火，在聽到姜潔喊的這聲哥後，徹底爆發。姜唯跪到牀邊，將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姜潔拉起來，他二話不說，直接扇了姜潔幾個耳光。那幾個耳光，力道狂野，手勁很大，完全是不留情的出手。
姜潔直接被扇懵了。
她捧着臉，呆了半晌，腦子裡嗡嗡地響着。
片刻後，姜潔回過神來，對姜唯破口大罵，“姜唯你神經病啊，你打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