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在那種時候都得控制住自己的粗暴獸性,全去顧及你的感受,你說我愛不愛你!”
越說,言諾越委屈。
這話題其實不適合在大庭廣衆之下講出來,但言諾也是被季飲冰給氣糊塗了。
他變得口無遮擋起來。
這一吼完,言諾看見季飲冰呆了一下,像是受傷很深,他又後悔了。
糟糕,他好像說了不能彌補的錯話!
他怎麼能將自己慾求不滿的事講出來?
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再說,他也是男人,哪有上一秒還在罵人,下一秒就跪下來道歉當孫子的道理?
言諾故作硬氣,背脊骨挺得筆筆直,但眼神卻是虛的。
季飲冰是真的被他這些話給氣到了。
她仔細一琢磨他剛纔說的那些話,季飲冰這才知道,原來言諾也對她有着這麼多的不滿。
她也感到委屈,她紅着眼睛朝他吼,“我讓你輕點兒,那也怪我?莊龍給我的片兒裡面,那些女人都那麼喊啊!我以爲你們都喜歡這樣,我也學着那樣做,這也有錯?”
言諾:“…”
所以莊龍到底給你看了什麼片兒?
季飲冰說着說着就開始流眼淚了,“再說,你、你自己發育太好,我承受不住,也怪我?”
她想到有些事,更覺得心寒。“既然這些年來,你一直慾求不滿,那你還跟我在一起做什麼!分手啊,分手算了,找個能夠滿足你的女人多好!我看薇拉就挺好,你們接吻那麼激情,做起來肯定也很合拍!不然怎麼會在多年後再重逢,迫不及待地又滾到一張牀上去了!”
言諾一直豎着耳朵聽她發泄,聽到這話,他才品出了一絲不對勁。
有哪裡不對…
“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吻得那麼激情,什麼叫多年後重逢‘又’迫不及待滾到一張牀上。
他們曾經滾過?
季飲冰見言諾還有臉問自己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憤怒到說不出話來。
用全力將言諾的雙手從自己肩膀上打開,季飲冰轉身就走。
言諾這次沒急着追上去。
他站在斑馬線盡頭的指示路燈下,思考着季飲冰最後那段話。
吻得那麼激情…
他記憶裡,只和薇拉親過一次,僅有的一次…
言諾想到什麼,心頓時沉了下來。
季飲冰看見了?還誤會他們那個時候就上了牀?所以多年後,當她再次看見薇拉躺在他的牀上,纔會那般憤怒。言諾想明白了問題所在,爲了求證,便掏出手機給拉普打電話。
電話很快就撥通了。
響了一會兒,才被接聽。
“先生?。”
“是我。”
拉普忙問,“先生有何事?”
言諾直接問他,“拉普,我問你,十多年前…”想了想,言諾又說,“我從西點畢業回i國的時候,有天晚上,我讓薇拉留下來過夜,你還有印象麼?”
拉普沉吟片刻,才說,“記得的。”
“我問你,那天晚上,夫人是不是回來過?”
拉普那頭,沉默了很久。
他的沉默,讓言諾的一顆心,也跟着沉了下來。他用冰冷無情的聲音,斥責拉普,“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拉普重重地嘆了口氣。
他這才說,“先生,那個時候,夫人只是一個小奴隸,是賤民,你們不能在一起的。”拉普在言諾發怒前,搶着開口說,“那個時候,你不也一樣,沒有確認你對夫人的心思麼?我看出來你在猶豫,我不希望看見你走錯路。”
拉普見言諾沒有發火,在安靜地聽自己講話,拉普長嘆息一聲,才說,“先生,你和小姐,是我看着長大的。說句不符合身份的話,你和小姐,就是我的孩子啊!我深知,你想要和夫人在一起,這條路走下去會有多苦。先生,我捨不得看你受苦。如果你能和薇拉小姐幸福的生活下去,那是好事。”
只是可惜,後來的一系列發展告訴拉普,薇拉也並不是個好人。
“先生,你要怪我的話,我認錯。”拉普便不再說話。
言諾沒吭聲。
就像拉普講的那樣,他和言語,是拉普照顧大的。他們母親走得早,父親又不管他們,拉普是陪他們一天天長大的人。他的用心良苦,言諾心裡明白。
言諾抹了把臉,眼前方季飲冰的身影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風雪深處。
他收回目光,這才問拉普,“她當晚一直在家?”
“在你和薇拉小姐回來後不久,大概十分鐘的樣子,她就跑下樓,去了學校。”拉普說完,想到可能是出了事,這才問言諾,“先生,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
言諾將電話掛了。
他一個人踏着淺淺的一層積雪,回到莊龍的莊園。
莊龍跑去找瀟離去了,家裡依然不見他的蹤影。言語和沙澤龍已經回房休息了,安格斯還在商場掃蕩,沒有回來。家裡就只有管家和一羣幫傭,見他回來,管家走上來,對他說,“言先生,夜宵時間是11點,您需要吃點什麼?”
言諾擺手說不用。
又想到季飲冰晚上沒吃多少東西,他又說,“煮碗牛肉麪,要中辣。”
“好。”
說完,管家像是不經意地提了句,“外面風寒大,季小姐剛纔是跑回來的,受涼後,喝完薑茶人會舒服些。”說完,管家就無聲地退下了。
本來打算上樓的言諾,聽到這話後,腳步一頓,又默默地轉身走向廚房。
在煮薑茶的時候,言諾就在思考一個問題——
爲什麼連家裡的管家都這麼高情商,莊龍反倒是個感情智障!
言諾端着熬好的薑茶上樓。
他敲了季飲冰的房門。
沒有人開。
他只好說,“冰冰,乖,開門。”裡面不見動靜,他又用苦惱的口氣說,“那我只好踹門了。”言諾說完,放下薑茶,當真擡起右腿踢了那門一腳。
門,並沒有倒。
但發出的聲音,依然震耳。
意識到他是要來真的,季飲冰這才赤腳跳下牀,在言諾踹第三腳之前,將門拉開了。言諾的腳差點踹到季飲冰臉上,最後在距離季飲冰的臉頰只有幾公分遠的地方,堪堪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