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斯特都已經想好了,他覺得自己在這個年紀已經超越了大多數的同齡人。
當那些人還在爲了明天吃什麼而發愁的時候,自己已經開始謀畫未來了,當然安娜就是他的未來中非常重要的一環。
維斯特自認爲自己對於安娜的愛是清澈的,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不適合安娜,尤其是傑洛那個小子,雖然身份是一個畫家,但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給得了人家幸福呢?
一個整天只知道談情說愛的窮小子而已,就算是獲得了富家小姐的青睞,又能怎麼樣?
一個純粹的理想主義者而已,如果是以追到安娜並且繼承加西亞商業帝國爲目的,傾盡家財又借了一屁股債來到這艘船上那倒也無可厚非,如此也算得上一個梟雄。
但僅僅是爲了女人就做到了這種地步,甚至連後面是怎麼樣都沒有想過的傑洛在維斯特看來太傻了。
就算和安娜走到最後的是傑洛,那他也絕對守不住這龐大的商業帝國。
“加西亞先生,加西亞太太,我會給你們女兒幸福的,而且我會比你們更加出色,我會讓你們的家族因此而蓬蓽生輝!”
維斯特心中想着自己無比遠大的抱負,頭上的青筋都不禁凸顯了出來。
“去死吧!”
“只要你一死,我就可以開啓我的璀璨人生了!”
“傑洛,去死吧!我會感謝你的!”
“只要……只要我把這個放進你的屋子裡……”
回宿舍感覺自己現在心跳的非常快,精神無比亢奮,行走的步伐也越來越快。
此時的走廊裡沒有一個人。
沒有人知道自己來過這裡。
……
與此同時,陳年和託尼歐已經在房間裡了。
他們沒有開燈就是爲了不打草驚蛇,而且是一個坐在牀上,一個藏在門後。
“陳,我們還要等多久啊?我現在真的非常尿急!”託尼歐問道,只是聽其說話的語調似乎因爲憋尿憋得太久而有些升高。
“放心吧,快了。”陳年站在門後安撫道。
但就這樣又過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任何聲音傳來,託尼歐有些忍不住了。
“陳,我可不可以先去上個廁所,很快的,我馬上就會回來。”
但陳年卻微微搖了搖頭:“不行,萬一你出去正好碰到他怎麼辦?那樣一來我們先前所做的一切就前功盡棄了,你都是一個成年人了,憋一會兒尿怎麼了?”
託尼歐心裡苦,但他說不出來,如果面前之人不是陳年的話,或許他也不會努力的忍這麼久。
如果今天不是爲了挽救一個生命的話,或許他早就離開這裡上廁所去了。
但就像陳年所說的,如果他現在出去正好撞到了來做壞事的維斯特。
那維斯特絕對可以猜得到他的計劃已經暴露了,從而銷燬所有證據,讓一切銷聲匿跡。
到那時真兇就再也找不到了。
沒辦法,趴在牀底下藏着的託尼歐只能夾緊雙腿努力的憋着。
但時不時的還是會發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悶哼之聲。
“你不要發出聲音,我感覺他好像要來了!我好像聽到了腳步聲。”陳年竭力的想要用言語和眼神制止託尼歐出聲。
託尼歐此時面色刷白,他感覺自己的膀胱都要爆炸了。
畢竟人有三急。
就在他剛想開口去反駁陳年的時候,突然他也聽到了門口響起的腳步聲。
而且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門口。
這讓他精神一振。
“來了!”
託尼歐聚精會神的開看着門口,而陳年也做好了姿勢準備將對方一舉人贓並獲。
隨着鑰匙插入門鎖之中,緩緩地轉動,裡面的機括也伴隨着發出咔噠的聲音。
幾秒鐘之後門開了。
維斯特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託尼歐此時已經滾到了牀的裡面,但依然能夠看到維斯特的影子從外面照了進來。
影子長長的,但最後還是融入了屋內的漆黑之中。
隨後他又小心翼翼的關上了門,開始躡手躡腳的朝着屋內的書桌而去。
這裡的一層房間其實就類似於一個有着獨立衛浴的大單間。
當然上面的房間更好就是了。
各種設施應有盡有,之前這裡也僅是傑洛一個人住,因此一眼望過去就算是漆黑一片也能透過微微照進來的月光看出這裡佈置的華麗。
但他完全沒有想到已經有兩個老六早早的過來這邊埋伏着了。
而且在漆黑之中,他完全沒有發現託尼歐二人,也根本沒有往這方面去想。
可正當他把手從口袋裡拿出來,準備把攥着的那瓶子放在書桌抽屜裡的時候,突然陳年動了!
直接從門後撲了過來,維斯特當場嚇的魂飛魄散,他哪裡想得到屋內還有人在等着他?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覺得可能是什麼鬼怪。
驚悚的喊了一聲,轉頭看去,只見一個黑影正朝着自己這邊而來,嚇得他當場便想要從旁邊繞過去。
可就在這時,他感覺自己的腳似乎被纏住了,低下頭一看,此刻牀底下真有一雙手伸出來牢牢的抓着自己的腳腕。
使得他動彈不得。
眼看着那黑影越來越近,雖然在漆黑之中沒有看清來人的面孔,但卻感受得到其緊迫!
恐怕自己的計劃已經暴露了,他們兩個就是守在這裡,等着抓自己的。
情急之下他只得一手扶着桌子,另一手開始弄開抓着自己左腳腕的胳膊。
就這樣猛的踩了幾下,那雙手果然吃痛鬆開了。
氣的託尼歐當即就要從牀底下爬出來跟維斯特幹仗!
但由於起身太猛,腦袋又不小心撞到了牀底……
這時維斯特直接拿起桌上的檯燈朝陳年砸去,陳年在漆黑之中感覺一個巨物朝着自己飛來,他不知道那是什麼,只得將手擡起來護住自己。
好在維斯特丟出的時候沒有太過於用力,所以那臺燈最後只是砸在了陳年的胳膊上,然後掉到了地下,並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危害。
但維斯特也趁着這個時機想要從陳年的旁邊溜走,只要能夠逃到門口,他就能跑出去!
只要不被當場抓到,在這艘船上自己可是比他們還要更加了解的,完全有能力將他們甩掉!
但他還是低估了陳年。
就在他貓腰從陳年身邊經過的一剎那,忽然有一隻手扣在了他的腰帶之上!
“往哪走!”
隨着這一聲怒吼,維斯特整個人不禁一震!
他記得這聲音,這聲音的主人不久之前還在和他談笑風生,還和他說着大家是朋友。
“陳年?居然是陳年?”維斯特心中失望無比。
但也更加萌生了要逃走的想法,他不知道爲什麼這兩個人會提前埋伏在這裡,但他知道這兩個人一定是知道了什麼!
但陳年怎麼可能知道?
維斯特的大腦飛速運轉,忽然之間他想到了一個人。
“安娜!”
“一定是安娜在通風報信,或許正是安娜找了陳年求助!”
自己先前好像是在她面前露出過一次破綻,那時自己一不小心把保羅送給自己的奢侈品掉了出來。
但明明那個時候自己很快就將其撿了起來啊,而且還用言語將其掩蓋過去,安娜當時也並沒有露出什麼異常的神色。
再說了,安娜應該沒有見過那樣東西纔對。
所以一直以來維斯特都不覺得自己露出了什麼破綻,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又爲什麼會找到陳年呢?
難道僅僅是因爲鑰匙?
可爲什麼偏偏會懷疑自己?
明明每天除了自己之外打掃房屋的大姐也會進去啊。
或者說從一開始他倆就沒有相信自己?
維斯特感覺自己的心都要死了。
他現在迫切的想要離開,可是腰帶被陳年的手拉住。
可維斯特也不知道哪來的急智,直接原地趴下,然後再四肢並用的向前猛衝。
就在這猝不及防之間,還真叫他掙脫了束縛。
連滾帶爬的來到了門口,將手拉在了門把手上,眼看着就要出去了。
陳年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能讓維斯特就這樣從手上逃脫了!
眼看着維斯特已經來到了門口,陳年這次直接撲了過去,將已經把門打開的維斯特一下撲倒在地,隨即二人扭作一團。
雖然陳年先前在天津武館的時候學過一些手藝,但畢竟這還是第一次實戰,有些東西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再加上維斯特此刻已經是在生死關頭了,爆發出來強大的潛力。
一時之間陳年竟沒辦法完全將對方按住。
“託尼,快來幫忙!”陳年扭頭朝着屋內大喊了一聲。
而託尼歐此時也罵罵咧咧的從牀下起來,現在他都能感覺得到自己手腕在隱隱作痛!
他剛纔完全沒想到維斯特居然會踩自己,而且還踩得那麼用力!
從小到大就連我父母都沒有這麼用力的揍過我!
託尼歐此刻氣急了!
可他剛剛向前走了兩步,忽然感覺身體一震,緊接着一股暖流開始順着褲腿而下。
一股無與倫比的快點衝上了他的大腦!
在這一瞬間暢快、羞恥、如釋重負、驚恐的複雜情緒同時在心頭出現。
“你他媽站在那裡幹什麼?趕快過來幫忙啊!”
此刻還在努力的想要制服維斯特,但對方此刻的反應就像是剛放上砧板的魚肉一般蹦達的根本抓不住。
而且自己手頭又沒有什麼合適的工具。
轉頭一看,託尼歐居然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急得他當場言語之間都帶上了芬芳。
“我啊……”託尼歐現在整個大腦都被那些複雜的情緒所佔據了,張嘴哪裡說得出什麼話來,他能控制着自己不呻吟出聲就已經是極限了。
但他張口的一剎那,還是沒忍住浪叫了一聲。
聽着這有些銷魂的聲音,陳年的臉都要黑了。
心想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給我搞這個?
你是想把維斯特噁心死?
現在正是焦灼的時候你都不來更TM待何時啊?
託尼歐那叫一個有苦說不出,就這樣一直等到那個暖流終於停下之後,他整個人都快要哭出來了。
自己居然在這種時候尿了!
自己一個二十歲的大男人,居然沒有忍住,在這樣的場合尿了一褲兜子!
在這一刻,他甚至都想直接跳海算了!
極度社死!
但片刻之後託尼歐擡起頭來,眼睛血紅!
因爲就在剛纔的極度悲憤之間他突然悟了!
他在最好的朋友面前尿了褲子,臉都已經丟盡了,還能有什麼好失去的呢?
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身經百戰的強者,因爲就算再強也總會有百密一疏的時候。
這世上最可怕的是已經什麼都不需要在乎的人。
託尼歐最後的底牌已經沒了。
只見他就這樣滴滴嗒嗒的快步來到了走廊之中,雙目視紅,鼻孔噴着粗氣。
瞅準了地上正在扭打着的人,一把抓住維斯特的頭髮扯起來。
維斯特吃痛之下,不禁鬆開了手。
然後他整個人就被扯着頭髮直接朝着牆上扔去。
“咣”的一聲撞在了走廊之上,發出一聲巨響!
但託尼歐依舊不依不饒上去,用一手薅住對方的脖領子,另一手開始往維斯特的臉上招呼。
剛纔維斯特就被摔得七葷八素,現在自然更沒有什麼反抗之力,幾拳就被打暈了。
在暈倒之後託尼歐一把將其如同一條破布袋似的丟在地上,緊接着擡腳又踩了兩腳。
正當他準備繼續進攻的時候,陳年直接來到託尼歐身後一把將其攔腰抱住,扯到一旁!
“夠了夠了,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陳年大聲說道。
走廊裡扭打的聲音很快引來了其他客人們的注意。
在戰鬥結束之後,很快就有人從房門中出來查看情況,當他們看到一個服務員被一名廚師外加一名幫廚毆打致暈的時候,不由得捂住了嘴巴,大聲呼喊着oh my god。
陳年見狀只好連忙說道:“大家不必驚慌,這個人和先前的那起命案有關,我們剛剛把他制服了!”
說完漢語的又用英語說了一遍,英語的說完了,陳年輕輕的推了一下託尼歐,託尼歐這才反應過來,於是用意大利語又說了一遍,反正也不管在場的客人中還有沒有隻能聽得懂其他語言的,反正這個傳達是到位了。
大多數能聽懂的客人在聽到這話之後,由剛纔的驚恐轉變爲了敬佩,不由得鼓起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