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整個的,還是麻煩袁總廚切一下。”何政紅看了看盤子裡完整的鴨子,轉頭對袁州道。
“不用,已經切好了。”袁州道。
“哦?那倒是不錯。”何政紅並沒有懷疑袁州的話,只是點了點頭,然後示意大家開始夾。
雖說何政紅是示意大家動筷子了,但邊上的那些圍着的政客這下也是開動了。
不過不是動筷子,而是首先側頭對自己國家邊上的廚師開口。
“這最後一道,我認爲你不用嚐了,好好做好我們菜品的展示,去吧。”泰國皇子對着自己身邊的總廚道。
“可是……”泰國總廚,那位中年男人驚訝的想要說什麼,但卻直接被泰國皇子給擠身後去了。
是的,擠身後去了,泰國皇子狀似不經意的側了側身,然後就把那位高高的總廚擠自己背後去了。
“……”泰國總廚很是無語,但也不好大庭廣衆的擠進來,只是默默望着鴨子咽口水。
而一旁的印度政要就簡單多了,畢竟現在的印度還有種姓之分的,他說讓那位印度總廚到後面去,那位總廚自然是不敢站前面的。
日方代表就要複雜一些了,日方代表那位頂着胖肚子的老年政要伸手拍了拍大石秀傑的肩膀。
“大石桑是好樣的。”日方政要先誇獎道。
“多謝誇獎。”大石秀傑低頭彎腰致謝。
“但是我覺得大石桑今天已經吃了許多飯菜了,也要爲之後那些菜留些位置,你說對嗎大石桑。”日方政要嚴肅而又認真的說道。
“是的。”大石秀傑點頭。
“嗯,那你也站我身後去吧。”日方政要點頭,然後側身讓大石秀傑去身後。
“但是……”大石秀傑遲疑了下,想要開口,但被打斷了。
“此次交流的目的在於各個方面的交流,這只是華夏菜,後面還有許多菜色等着大石桑,每個國家的菜餚都值得學習。”日方政要嚴厲的說道。
其他國家又沒有袁州,大石秀傑很想這樣說,但最後還是沒說。
“是的。”大石秀傑這才幹脆果斷的去了他身後站着。
而這麼做的其實不止印度的、泰國的和日方的,還有許多其他國家的,比如毛熊國的、菲國的等等都把自己一方的總廚趕到身後去,本來菜都不夠,廚師就把不要嚐了,想吃自己回國再做。
說實話政要這樣想就太天真了,說得好像,袁州做的菜,能隨隨便便複製一樣。
瞬間這圈子裡就剩下袁州和烏海兩個不是政要的人員,而何政紅全程面色淡然帶着淡淡笑意的看着。
其實倒也不怪這些政要名流,實在是剛剛前面七道菜他們也就是真的只嚐了第一口,後面的不是烏海和大石秀傑吃了就是自己的總廚多分了一塊。
不像他們爲了端着架子那是不敢搶的,但現在都最後一道菜了,那自然要一些非常手段了。
畢竟這也是政客的基本素養之二,臉皮是不存在的。
當然,大家看着大石秀傑被趕出圈子,心裡全部是稱讚的。
比如泰國皇子就在心裡歡快的道:“幹得漂亮,這貨太能吃了。”
“這纔是我平時認識的中居先生,一樣的狡詐而奸猾。”印度政要心裡絞盡腦汁想了兩個華夏詞來形容中居的爲人。
其實要他們說,這烏海也應該出去的,但一個是出於對華夏東道主的尊重,二一個就是對藝術家的尊重,烏海真的是全世界知名的畫家,倒是沒人提出這個問題,
名氣救了烏海的狗命,不少人心裡是暗自這樣想的。
做完了外部的事情,大家也就開始對脫骨神仙鴨動起了手。
因爲人多,袁州不能只做一隻鴨,是以這擺盤就要費些心思了。
袁州這次用的是菱形擺盤,一張墨藍色的,盤子邊緣是形似梯田樣式的不規則平盤,上面按菱形擺着四隻看起來完整的鴨子。
盤子就很特殊而搶眼,是以周邊的裝飾只是用了一下湯汁來作爲點綴。
看起來時尚大氣又不卻精緻優雅,倒是很符合一衆政要的審美。
而這其中還有一份烏海的功勞,畢竟袁州和烏海曾經交換過學習對方的技藝。
袁州學的美學,而烏海這個廚房怪獸學的簡單炒素菜。
這次只有政要自己吃,大家也就更加隨意了。
何政紅身爲東道主,一直以來的矜持是沒丟的,但夾菜的時候他還是瞅着那大大的鴨腿夾的。
但是筷子一放到鴨子上,何政紅就明白了袁州所說的切好了的意思。
筷子不過是輕輕一撥,就直接夾下了一塊四四方方很好入口的鴨肉來。
那胸脯朝上的鴨子是光溜溜的不像傳統的神仙鴨一樣擺放了一溜的東西,但夾起來一看就發現了玄機。
這鴨肉以外皮相連,裡層並不是單純的鴨肉,而是被片成了薄片,然後每層薄片夾了一片不同的食材。
粗粗一看就有時令的冬筍尖片、胭脂色的素火腿片、以及一些鮮菇類的片,甚至還有幾片碧綠的鮮嫩葉子,也不知道袁州是怎麼做到蒸了這麼久還保持葉子鮮綠的。
每個夾片都是按照鴨腿的肌肉紋理來夾的,外表看起來只是這鴨子比較大,看不出別的,是以沒揭開前,誰都不知道這裡面還有這麼多的名堂。
“巧思。”何政紅讚了一句,這才把鴨肉夾入口中。
這一入口,就更加讓何政紅無法自拔了,鴨肉的味道混合了極致鮮美的冬筍味道,以及鮮味十足的野生菇類,鮮菇加鴨子的組合簡直就是神仙組合。
而鴨皮酥軟而耙糯,拒絕起來帶着一種特有的油脂香味,而內層的鴨肉吸收了鴨皮裡的脂肪顯得細嫩化渣。
國宴因爲吃的清淡,所以大家口味並未重,這肉味十足的鴨子加上冬筍以及菇類的清香鮮美,讓人簡直忍不了,停不下嘴。
而且因爲是無骨的關係,吃起來放心而有利於咀嚼,軟爛酥嫩,帶着肉的香味同時又有鮮美的菇類,這就是何政紅的感覺。
不着痕跡的抿了抿嘴裡剩餘的味道,何政紅看着還在吃的烏海也突然有些不順眼了。
“這小子也太能吃了,這不是亞太交流會嗎,這小子一個畫家難道是跑來吃飯的不成,就知道吃。”何政紅一邊面色淡然又矜持的放下筷子,一邊在心裡不停的吐槽烏海。
而瞥了眼邊上嚴肅吃自己菜的袁州,何政紅收回了趕走袁州的想法:“這樣好像有點過河拆橋,而且這是袁總廚自己做的。”
有了這樣的認知,何政紅才安撫下剛剛向他國政要學習的遺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