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知雪見狀,剛要開口阻攔大鞏氏的暴行,屋裡卻在這個時候傳來了一個極爲沉悶的聲音。
“夠了!咳咳!你也是丫鬟出身,做什麼要這樣對她!咳咳!今天的事都怨我自己,不幹旁人的事!”
是鞏燁林的聲音,他每說一句話就會狠狠的咳嗽兩聲。
聽咳嗽聲,好似還在刻意的壓制着。
看來早上的落水,對身體原本就不好的他有了很大的傷害。
袁知雪的心,立刻被愧疚淹沒。
她不該那麼操之過急的,更不該用那麼危險的法子,而即便用了,她也不該那麼不小心。
“燁林,你說的這都是什麼話,我那不是關心你嘛!說來都是這幫奴才沒用!”
大鞏氏扔下院子裡跪在地上的丫鬟小廝們進了屋,和鞏燁林說話的聲音明顯柔和了幾分,也沒因爲他剛纔當衆不給自己面子,拿自己從前的身份說事而不悅。
但讓袁知雪沒有想到的是鞏燁林接下來說的這番話。
“呵呵!關心我?你關心的怕只是鞏家大少奶奶的這個身份吧!怕我死了,你這個鞏家大少奶奶再不復往日的風光,怕攥不住鞏家的財產!咳咳!咳咳!”
這話一傳到袁知雪的耳朵裡,她便瞪大了眼睛。
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此刻親耳聽到的。
大哥這些當着下人的面毫不留情的話已足見他們平日的關係有多惡劣了,且那些跪在院子裡的下人們還都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想來這樣的場景是常發生的。
她一直以爲大哥大嫂感情很好,彼此相敬如賓的,沒想到夫妻感情卻是這麼的惡劣。
“燁林,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我對你的真心天地可鑑,你要是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定隨了你一起去,什麼家產,什麼鞏家大少奶奶的身份,我都是不在意的!”
屋裡傳來了大鞏氏急於辯解的聲音。
可隨之響起的,卻是鞏燁林更冷更無情的聲音。
“要是我死了可以拽一個人入地獄,我第一個要拽的,唯一要拽的便只有你!”
“燁林!”
“不要用你的髒手碰我!”
“燁林,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爲你付出了我這一輩子的青春啊!試問這個世上除了我還有誰能在你病危到彌留之際敢站出來嫁給你的!
只有我,這個世上只有我啊!這麼多年,我盡心盡力的照顧你,爲你生兒育女,爲什麼你的心我就是捂不熱呢!”
“你做了什麼齷蹉事你心裡有數,我不說只因爲還念着那幾個不該來到這世上受罪的孩子,以後,你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現,多看你一眼,我都覺得噁心!咳咳!”
屋裡鞏燁林的咳嗽聲越傳越遠,顯然是已經走了。
屋裡緊接着傳來了大鞏氏嚎啕大哭的聲音,伴隨着的,還有各種器皿摔碎的聲音。
站在院門口聽了半天的袁知雪,臉色越來越蒼白,甚至連呼吸都跟着越來越困難。
她好似又回到了自己當初被推下山崖時,不斷下墜的恐怖瞬間。
難道,殺害自己的人就是大鞏氏?
大哥口中她做的那些齷齪事指的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