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色是好了很多,夫人,你自己看,吃飽喝足了是不是精神頭要比前兩日好,渾身才有幹勁。”
樑寧兒拿過梳妝檯上的銅鏡,遞到袁夫人的面前。
可氣色明顯好了很多的袁夫人,這個時候卻急忙把頭給撇開了。
“有了精神,有了氣色那又能怎樣,還不是人老花黃了。”
說完,還擡手把銅鏡給推開了,神色變得憂鬱了起來。
“夫人——”
九媽又急了,剛要開口勸解,卻被樑寧兒伸手給打斷了。
她把銅鏡收起來,環顧了一下房間四周。
屋裡的視線雖然比昨天窗門緊閉的時候好了不少,味道也沒那麼難聞了,但是仍舊能依稀聞到一些藥味。
“九媽,你讓翠盈吩咐下去,把前院開得最好,味道最香的花端幾盆進來。”
“是!我這就去!”
九媽離開了以後,樑寧兒纔在袁夫人的身邊坐下。
“夫人,沒有人有辦法讓歲月在自己的臉上不留下痕跡,咱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它留下痕跡的時候,不要過於倉促和狠。
你明明才三十幾歲,你明明是有能力可以往歲月走得更慢一些的,可你這已經快速蒼老的心態,卻更加快了它的步伐。
讓自己的容貌好一點,心態好一點,不只是爲自己,還是爲袁老闆,爲素雅,還有她——”
樑寧兒拉過她的手,意有所指的指了下隔壁院子。
“這怎麼說?”
臉是自己一個人的,袁夫人不明白樑寧兒口中這麼多的其他人是什麼意思。
“你想想,你身體好,容貌好,心態好,那袁老闆回來了,自然也願意多來你這啊,你說些開心的事,講些他不在家時你聽來的各種笑話,氛圍輕輕鬆鬆的,自然加深了你們夫妻之間的感情。
反看你現在,躺在牀上,頭髮不梳,妝也不畫,甚至鏡子都不願照,一心只想着自己已經人老珠黃了,還一臉的愁容。
你說袁老闆在外奔波了好幾個月,一身風塵和疲倦趕回來,看到你這樣,他能開心嗎?久而久之,他便不願再踏足你這邊了,越發的願意往那邊跑了。”
樑寧兒的話,讓原本半靠在牀上,都不願多看銅鏡一眼的袁夫人,急忙起身伸手把銅鏡給拿了過去。
“那素雅是怎麼個說法?她都已經出閣了。”
這也是袁夫人不懂的地方。
“爲母則剛啊!夫人,你要清楚一件事,素雅姑娘雖然嫁人了,可在她心裡,她在夫家受了什麼委屈和欺負,唯一能傾訴和依靠的就只有你。
你若是整日的一副病容,躺在牀上起不來,素雅姑娘就算是心裡有淚和苦,出於孝道,她都不可能會和說的。
什麼事,什麼苦都憋在心裡沒出說的痛苦滋味,你剛剛切身體會了,難道你想要素雅姑娘和你一樣嗎?
你要是強大起來了,素雅姑娘受了委屈,有你親自去幫她出頭,她的日子得輕鬆多少,你仔細想想。”
“那,那趕緊扶我去梳妝檯,寧兒,你這番話,簡直是讓我醍醐灌頂,好像原本沒有出路的眼前,一下子有路可走了。”
袁夫人急忙掀開身上的薄被,起身下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