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王妃病重的原因,梅子從東方睿那塊知曉了一二。自從與東方國戰敗而歸後,幾位大將心底自也是明白大敗的原因出在王妃之身,心底崇尚王爺,也便與蕭青墨一起將這事隱瞞了下來。
只是失了孟將軍及紅梅將軍,損了衆兵,明國損失重大。蕭青墨便自那以後冷落了顏如雪,這樣一種背叛,雖能理解,便永生也不可原諒。
顏如雪終是不能放正自己的位置,幾日來聞得丈夫與紅梅郡主的流言蜚語,又是添了新病。她終是那林黛玉的性子,多愁善感,生性多疑罷。
梅子微嘆,心中正想着要不要去看望一番,安夫人一身素雅藍裝步入了她的‘梅香亭’。眼睛依然是那般的溫柔,溫和地拽起她的小手,輕輕地拍了拍,笑道:
“如雪就是那麼個性子,你別爲難,終也是誤會。且跟我一同去看看?我幫着說道說道,心病去了,也便是愈了!”
梅子頜首,看黑妮正晃悠着長尾迴歸。雙眼一眯,淡看這小傢伙的慵懶。她,居然不當她的尾巴了!
黑妮一邊喝着桌邊清茶,一邊以心底淡道:“你去罷,我總要在家幫你看着那老妖婆吧!”梅子嘴角淡揚,知她這幾日跟紅嬤嬤槓上了。想來她在‘梅花居’時受了那紅姨不少折磨,現在總算是能板回幾城了!
清芯正是去給東方睿送藥去了,只能是聞鶯隨旁。一路上只是簡單幾個侍衛加一個小宮女伴着,聲勢不大,正如安夫人低調的性子。
進入王府時,幾個下人都有些愣怔。安夫人十幾年來不曾出宮,爲了其主子委下身來,惹得他們幾個雙眼通紅。安然嵐淡淡地笑着,輕斥:
“一個個的,都不許哭鼻子,如雪長命着呢!”說着,舉步穿梭於王府的小院中,直奔內室。此時爲夏季,卻更顯王府的窮困潦倒。王府居然除了梅,便不再栽種其他的花樹了!
進入內室,蕭青墨從牀邊站起,恭敬地俯下身來:“皇嫂!”安夫人人揮揮手,連忙移到了牀邊,現出了緩緩行於身後的梅子。
梅子暗暗看了眼蕭峻王的臉色,依然是一派冷然,只是有一絲疲憊現出,想來這王妃把他把得緊了!
安然嵐拉着顏如雪細如柳枝的手兒,嘆口氣,低道:“你呀,就是跟自己過來去。怎就那般不信任青墨?且不說男人三妻四妾實屬正常,他是大明的王爺,至今膝下無子,你還真忍心把着他一生不放呀?!”
顏如雪面容蒼白,聽皇嫂這樣一埋怨,羞愧難當,強強支起了身子。正好梅子嬌小的身子被蕭青墨的高大擋於了身後,梅子也便願意當這沉默的景了!
只聽顏如雪微弱地低泣着,使人憐惜不已:“姐姐也這般誤會於我嗎?早年失去孩子之時,我便是逼着他再娶,是他自己不納,如今怎又能怨得我?”
安然嵐嘆息,疼惜地撫了撫顏如雪蒼白的臉兒,歉意道:“也是風兒不成氣候,這麼多年真是難爲了青墨!如雪,你的心病我給你帶來了!”說着,安然嵐直接伸手將站於蕭青墨身後的梅子一把拽了出來。
梅子一怔,未及回神,已經對上了顏如雪吃驚與更加蒼白的面容。壞了,她這麼出來,會不會把這王妃一下子氣死過去!
顏如雪全身顫抖,似見了魔鬼一般瞪大了眼睛,嬌喘不已。蔥白食指顫抖地指上了梅子的鼻尖,對蕭青墨低喘道:
“青墨——你納了她罷!”
梅子眉頭冷蹙,看着她似乎即將死去那般痛苦着,心下頓時不悅,什麼叫納了她?她還果然是她的心病了!嘴角輕扯,淡淡開啓,冷道:
“回王妃,紅梅現在還沒有被孟家休棄,不能一嫁二夫!王妃如若真有那心,把孟飛尋來,當場寫下休書,紅梅立即入住王府!”
“你——”顏如雪立即口溢鮮血,昏厥過去。場面沸騰起來,幾個下人怒不可歇地瞪着她,安然嵐更是不可置信,起身將梅子拉到一旁,太醫立即上前醫治。
“你怎可說出那話,我是讓你來勸的,你怎麼……”安然嵐大失所望,連忙又周旋於牀邊幫着安撫剛剛緩氣而回的顏如雪。
梅子雙眼淡淡地眯着,看着置於一旁一臉淡然的蕭青墨,與其四目相對,不意外他眼底的疑惑。揚起嘴角,當着這滿屋子沸騰,冷清而絢麗地問道:
“王爺可願意娶紅梅?!”整個屋子頓時凍結,盛夏之時猶如冷庫那般寒冷,似乎冷風肆意。每個人都屏住呼吸,看着這兩人的兩兩對望,顏如雪更是張大了雙眼,含淚含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人只是那般望着,眼底流露出千言萬語卻只能是沉默相對。終於,蕭青墨開啓了薄脣,只是隻字未表,梅子立即將視線轉向了牀頭,苦澀的笑道:
“王妃可是看清楚了?王爺不願娶紅梅!”頓時,衆人提起的那口氣,慢慢吐出。只是吐出一半,梅子的冷話又是響起:
“不過……紅梅是真心仰慕王爺!王妃,你若好心,可否幫紅梅勸勸王爺?紅梅知王爺對王妃情深義重,想來是您在世之時不打算再納了。待……王妃香消玉損之時,能否讓王爺繼了紅梅?!”
幾雙痛恨地目光掃在了梅子絕美的面上,似都未曾想過如此柔美的女子,竟然是個蛇蠍心腸!
顏如雪頓時咬住下脣,眼底蹦出冰冷,雙拳緊握,似乎已經找到了生了寄託!
安然嵐吃驚地看着梅子眼底的笑意,心底疼痛不已,這孩子這樣詆譭自己的目的她明白!她沒有看錯,也沒有愛錯!
蕭青墨雙眼淡眯,看着她如花似玉的笑容,微微地吐出幾不可聞的氣息。他,願意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