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裡有冰冷,有疑惑,有迷茫。輕輕微起,卻是流露出太多的迷惑與霸氣。低之又低的氣息從他的薄脣中吐出:
“這些想法,你是從哪吸取的?還有,你嘴裡的青墨到底是誰?什麼是可樂雞翅?爲什麼你說你不是東方紅梅?”他終是得不到這些答案,不得不向她詢問。
梅子看着自己手上的大手,看了一陣,他終於是鬆開。梅子與其一同走出‘梅花居’,走出前衝工匠們大喊一聲:“我紅梅郡主,八月十五月圓之日要開業,可有問題嗎?”
衆工匠皆擡首,看着站於門口那個嬌弱卻是不拘小節,與他們打成一片的絕美女子,都是不約而同的笑起,齊喊一聲:“沒問題!”
梅子笑開,衝衆工匠們伸出了一個OK的手勢。衆工匠皆愣,鬼精靈小奇帶頭,笨拙的伸出大掌學着梅子的樣子也做了一個OK的手勢。頓時,滿樓工匠皆OK!
蕭青墨終於在這種奇特的鼓舞下鬆懈了冰冷的面容,兩人一齊走於明城街頭。男子玉樹臨風,女子如花似玉,一爲王爺,一爲郡主,自也是招來許多人的側目。
蕭青墨目不斜視,自也是習慣這些火熱的目光。梅子更是習慣這種矚目,當過明星的人還怕被人看嗎?這樣走着,人多嘴雜,自也是不能回答他的問題,也便是給梅子一些思索的時間,接下來要如何應對那幾個問題?
道路兩旁,商販的叫嚷聲下,梅子終於找到了販賣雞翅之處。正要翻銀子買上幾隻,那賣肉漢子連忙攏了一堆裝於一簍子裡,蹭了蹭髒手遞給她:
“送於郡主了!”梅子淺笑,接過了簍子,看着躺在裡面的無數雞翅,連忙撿出來一些放於肉案上,將銀子也放了上去,笑道:
“回去總要跟媳婦交代罷?讓家裡誤會吃了花酒,本郡主可是擔當不起!”說罷,賣肉漢子憨笑起來,說笑間目送兩個大人物進了旁邊的酒樓!
梅子直接進入後廚,一陣油煙下閃現出絕美的仙女,使幾個大廚都是驚了。將簍子放於鍋臺,梅子敬道:“可否借下竈臺?”
廚子愣怔地頜首,將手裡的大勺子遞給了她。梅子實則有些頭疼,這掌勺下廚還真是頭一回,也輕青墨把她慣出了毛病,她最討厭這種油煙味道了!
眉頭淡蹙一絲,嘴角不自覺地有些抽搐,以最快的速度回憶材料,跟掌廚要來了蔥、姜、八角還有清酒及糖水。
首先選了幾個翅中,洗乾淨後以刀在其身劃了幾個口子。與蔥姜一起放於沸騰水中撈出,控幹水分後,放於熱油鍋中開始煎制。還好這火候並不大,不然一定會手忙腳亂!待雞翅兩邊泛黃後,倒入糖水、清酒作料等,慢慢燉製成汁後終也是大功告成了!
輕吐微氣,拭了拭額頭汗珠。那幾個翅中因爲刀口的原因,個個含笑躺於盤中。梅子不自覺地佩服一下自己,將盤子舉到蕭峻王眼前,淡笑:“可樂雞翅,王爺要不要嚐嚐?”
蕭青墨看着色香味俱全的‘可樂雞翅’,還真不自覺地伸手提了一隻,放於嘴中吃了起來。隨後蹙眉,低道:“太甜!”梅子一笑,也提了一隻含在了嘴中,唔……味道真不錯,堪比青墨的手藝了!
解了這個疑問,將盤子放於竈臺間,道謝後兩人淡淡地走出。那幾位大廚一窩蜂地奔向竈臺去,瘋搶那‘可樂雞翅’!
剛走出樓酒,也過晌午,天空有些陰沉,雨季本多雨,幾滴雨絲滑落,兩人又走進了一個小茶館。坐於靠於門前的圓桌,握了兩杯茶,看着門外淅淅瀝瀝的雨兒,聽着堂中那個琵琶之聲,陷入淡淡地沉思之中。
梅子淡看他的沉默,濃郁的劍眉真如墨描一般,棱角分明的臉上雕刻出他太多的執着與恪守。有多少包袱壓在他的身上?那個父親還真是狠心,那個侄子也真是不成氣候!
正是出神間,他將落在雨景上的視線轉了回來,四目相對時,又是不自覺地被彼此吸了去。梅子輕輕揚起的嘴角,淡淡緩起的身子使他微怔。看着她妙曼地踩着輕步,走到了堂中那個手抱琵琶的女子面前,笑着攀談了幾句。不一會兒,那個白影抱着琵琶佔了那女子的位置!
淡淡雅雅的琵琶撫出,顫抖而美妙的歌聲一起流露出來,使在場寥寥幾人都驚望了去,不僅被吸引,不僅深深喜:
“那年傘擱西樓
雨初停情難收
撩青絲微回首
人約黃昏後
那年誰畫西樓
墨一世硯未收
琉璃月桂枝頭
恰似春水流
一硯筆墨爲誰候
畫一生情入顏容
硃砂秀
釵頭鉤
驀然回首
一抹紅顏爲誰留
墨一世魂入眼眸
情如酒
夜正濃
等誰來嗅
……”
一個不過十六歲的少女,那雙漂亮的眼睛裡怎可流露出深深的思念,還有疼痛的割捨?像是經歷了、失去了、永也不曾忘卻的深愛!
一曲終了,總是回味無窮,意猶未盡。將琵琶還於女子時,堂中幾個巴掌拍起,也便是喝彩了。梅子又回到門口的桌子前,對上蕭青墨的淡然,低道:
“人這一生,總是喜歡做夢的,那青絲墨魂也便是紅梅的夢罷。只是那夢,說來王爺可能也不會相信,確實真實的不像夢了……”
這樣拖拖延延,她已經回答了他的兩個問題,最後那個問題正是思索間,一個慌張的人影阻了她的思索,也是解了她的圍。
只見王府護衛冒雨跪於門口,急急低報:“王爺,王妃病重!”
騰得一聲,蕭青墨猛得站起身子,似乎這個消息太意外,太不可能,他有些不信,也有些惶然!梅子連忙站起,看着他的滿眼不可置信,她也是不可置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