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了。
空中盪漾的感覺是如此美妙,以至於令人回味不止。許盈沫妙曼地凹了個姿勢:“還好沒有人在,朕可總算是……保全了顏面啊。”感覺,還不錯。
微笑。天降大任於斯人也……
【奴才要稟報一個不幸的消息……】
“講,盜獵分子追過來了?還是我積分爲負了?”
【……陛下太甜了,請您看身後。】
許盈沫:“……”
她心裡升騰起一股不翔的預感,回過頭——
五十二個傭兵,五十二朵花~
五十二人前面還站着男神。
男神看着她。
男神面如止水。
眼中還蘊滿了關懷,以及……道不盡的滄桑。
……心,碎了。
……蛋,裂了。
這森林那麼濃,這胸口那麼痛(捶的……)
這周圍車水馬龍,他們眉頭那麼重(囧的)。
“……”許盈沫的內心簡直淚!雨!滂!沱!
七舅老爺的,好不容易想盡辦法把陸蔓琪支走,還特意和光頭強辯論了一個小時,各種拖延時間,就是爲了找個沒人的時候,保住自己岌岌可危掉成負數的節操!
……爲什麼,這到底是爲什麼,謝斯哲竟然會出現在山區森林裡?
你是無處不在專門看人笑話的召喚獸嗎?
問題是我召喚你了嗎?!(╯‵□′)╯︵┻━┻
該來的時候你不來,不該來的時候偏偏看到了人生中最狼狽的一幕!
許盈沫的內心簡直燃起了熊熊怒火,什麼暗戀,什麼傾心,此刻都沒了,只有一個念頭——想把暗戀的男神暴打一頓!
(趙婷&容嫵&寧真&陸蔓琪:qaq知己……)
此情此景,何止尷尬,簡直無顏苟活。而眼下,讓她說什麼?哦謝斯哲你好,你tmd都是在做夢,這不是真的?
於是兩個人隔着樹叢,惆悵對望,竟無語凝噎。
最後是小張輕咳了一聲,出聲打破了這片沉默。他真是太識趣了,少爺喜歡的人一定非常尷尬,他要拯救少爺於水火中!
“哦呵呵呵,我們聽說你在這裡遇到了盜獵分子,一直沒能走得出來,少爺非常擔心你,就帶着我們,凌晨一點搭直升飛機趕過來了。”小張撓着頭嘿嘿地笑:“現在看來你還挺好的(還有心情捶胸),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
“……”許盈沫的內心,是崩潰的。
系統的內心,是怒其不爭的。
【你們敢不敢不坐直升飛機啊,有能耐坐火箭過來行嗎?不然坐個拖拉機晚點兒過來,我們也不會嫌棄的!】
然而,爲了挽回形象和逼格,許盈沫不得不假裝剛纔什麼也沒發生過。
她竭力撐起若無其事的微笑,還有劫後餘生的感動,內心哭得爬不起來:“謝謝你們不遠千里趕來救我(雖然並沒有什麼卵用)!我沒事,剛剛被盜獵的追殺,還好我跑得快,他們現在應該還在森林裡,幸運啊……(纔怪!)”
衆人:“……”你明明是蕩得快好嗎?這麼一手絕技,簡直令人甘拜下風,自嘆弗如。
有些傭兵表情極度不自然,爲了憋笑只能把嘴巴凹成了地包天,謝斯哲餘光掃過去,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
傭兵收起了笑,耷拉着眼皮。唉,錢不好賺啊,想笑都得忍着。憋笑什麼的,最不人道了。
而謝斯哲,威懾了傭兵一眼後,他悄悄轉過頭——忍住……要鍛煉出堅毅的心態……未來的日子還長着呢……
有幾個傭兵聽說後面還有盜獵分子,於是往許盈沫身後走過去,拿起望遠鏡查看森林裡的情況。
謝斯哲走上前,把她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確認她沒有受傷,他伸出手,踟躕了一下,幫許盈沫把亂髮整理到耳後:“對不起,其實我昨天就應該來的。之前總打不通你的電話……我很擔心。”
他昨天一早就到了n省,結果遭遇天氣突變,直升飛機都飛不了,連帶着許盈沫的節操也全部掉空……
他垂下眼,仔細看着許盈沫,看到她神清氣爽,身上毫髮無傷,連陸蔓琪遭遇的慘劇——被馬蜂蟄腫都未有,也不見頹靡或驚嚇的模樣,這才稍微放了心。
隨即又不斷自責——爲什麼他就因爲直升機的滯留而耽誤了大半天呢?不然,也就不會發生被盜獵分子威脅的事情了,她也不必這麼辛苦的……疲於奔命……被人圍觀……人猿泰山……/(tot)/~~
他捱得近了,山風混着一點淡淡的清香撲面而來。許盈沫屏住呼吸,感覺他指尖微涼,在她頰邊滑過,剛剛【人猿泰山】時被風吹亂的頭髮,也被他耐心的拂順。
算一算這個時間,再看他眼下微微的發青,就知道他一定也有很久沒有休息過了。
她嘴脣微動,想說感謝的話,又強迫自己停住。
不想在這時這樣生分。
也知道他既然肯來,既然不眠不休……也許他需要很多很多,但就是不需要感謝,不需要這樣的生分。
能夠被暗戀的人掛念,心潮的澎湃激盪和感動,化成絲絲繞指柔,在心念間百轉千回縈繞不去,一瞬間,她覺得頭腦裡都在轟隆隆地響,那是慌亂,臉上的溫度也在逐節攀升。
她趕緊揉了揉臉,迎着微風,苦逼道:“我剛來縣城,手機就被人摔壞了,還沒來得及買新的呢,又被喊上了山。所以你發的短信我都沒看到>_
這抱怨的話不自覺地帶出了兩分撒嬌的意味,聽得人完全忘了她剛剛纔對着朝陽捶胸。謝斯哲在這話裡心頭微動,情不自禁地微笑開了,便掏出手機點開了那個短信,遞到她面前。
奇怪,發出短信的時候,是存了那樣的心情。可當下舉着手機給對方看時,又是另外一種微妙的忐忑。
——【等我到你身邊】。
雖然,這話她沒來得及看到,也就沒來得及等待。
這六個字,平實無華,許盈沫一眼掃過,心裡卻還是止不住地躍動起來。
剛纔懊惱【人猿泰山】被撞到,那無限惆悵的心情也瞬間被治癒了。
該感激的。
感激他在危急時刻不遠千里的趕來。
感激他看到了剛剛的一幕……也沒嫌棄/(tot)/~~
“先上車吧,山上冷。”謝斯哲看到她的臉頰微微泛紅,以爲是風吹的冷,試探着握住她的手腕,果然涼,便握得緊了些。
“那些盜獵的,我留下人去處理。”
許盈沫點了點頭,任他拉着,微溫的觸覺傳來,也沒有鬆開的意思,跟着走到車前。車是專門越野的高底盤,謝斯哲打開門,站在旁邊等着推她上去。
這時候,林子裡忽然傳出來一陣急促凌亂的跑步聲,一羣人都繃緊了身子,循聲望去。
不死心的光頭強他們,喘着粗氣,終於追了過來!
他們口裡罵罵咧咧,顯然已經被徹底激怒了,嘴都歪了,可見面部神經遭受了極大的摧殘。
許盈沫抓着藤蔓蕩起來的身姿,那一幕場景還停留在他們心頭。和“沒打着”交織在一起,深深刺痛了他們的心。
你不是能蕩嗎?你tm真會玩啊!我讓你玩,讓你玩,看我讓你k!
這裡已經靠近了保護區邊緣,越來越稀疏,他們一路沒有阻礙地跑出了森林,殺紅了眼。
然後——
擺在他們面前的,是齊刷刷的50個傭兵。
還有專門用於越野的悍馬車。
還有zf特批允許攜帶的槍支。
“……”光頭強頓住腳步,臉上瞬間跑過了一萬隻草泥馬。
凹槽!沒想到這女孩兒這麼會玩,她還準備了這樣的大招!這是要讓他們k呀!
啊啊啊啊啊啊啊!往回跑!往回跑!
光頭強連滾帶爬折返身,往森林裡面跑去。
然而,既然請君入甕了,又怎麼能爬得出去呢。
謝斯哲朝傭兵做了個手勢示意,一個人對着天上放了一槍,聽到槍聲,光頭強顫抖着停了下來。
十來個傭兵上前,把盜獵分子們圍了起來,乾脆利落踹在腿彎上,讓他們跪到了地上,就要上前沒收他們的武器。
盜獵分子們出師未捷身先死,常在牢房淚滿襟。
跪在了地上,光頭強忽然心中一震。他擡頭,如鷹一般的眼神,鎖住了謝斯哲!
這個青年,長得好看清雋,一看就不是巡山隊那羣風吹日曬的漢子,也不是公檢法隊伍裡肅穆凜冽的人。
他身上,有着一種“外人”的氣息。
就像是上山來玩玩,既有着嚴陣以待,又有着漫不經心,他的主要心思不在打擊他們盜獵人身上,所以他對他們的態度,沒有深惡痛絕和勢如水火。
再掃了一圈周圍頂着他們的人,他們裝備良好,訓練有素,握槍的姿勢、站立的軍姿……他們是傭兵!
哈,原來如此,這羣人不過是傭兵罷了,他們肯定是這個清貴的公子哥兒僱來的保鏢,並不是巡護組和機動組的人。
也就是說,他們無權逮捕自己!
所以,這個青年,才只是動了手,叫他們把自己看守了起來。因爲他們沒有逮捕權呀。現在,他大概已經叫人通知巡山隊機動組來抓人了。
光頭強心裡一邊不甘,一邊忐忑得直打鼓。
就算智商再怎麼掉,他也明白,他不能被抓,因爲他們的手上可不止一條人命。
他想起了幾年前被他們殺掉的巡山隊成員,那是僅次於當下的、他們最危險的一次情況,差點要落網,一旦罪名落實,等待他們的,就是漫長無期的牢獄生活。
恐懼和威脅下,他們心裡一橫,就動手殺掉了那幾個隊員。那個隊長他還記得,家裡有個上初中的孩子,父子倆相依爲命。但有什麼辦法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人活着,總得自私的。
他動過一次狠心,以後就不再顧慮。其後,他們手上沾的鮮血,也就越來越多。
如今,眼前這個一身簡裝的青年,帶來了幾十個傭兵困住了他們。除了許盈沫會指控他們在森林裡故意傷害的罪名外,他們這些年犯下的各種罪行,也會一一被順藤摸瓜地牽出來。
……反正,殺一個人也是殺,殺一羣人也是殺。不想辦法衝破這個困境,等待他們的就是死刑。伸頭縮頭都是一刀,怕個毛?
於是心念急轉間,光頭強給身後的泰國人使了個眼色。
——殺那個青年,他是發話的,那羣人都聽他的。
或者殺了青年身邊的“沒打着”,只要能夠製造混亂,他們就可以趁機突圍出去!
他們也瞭解傭兵,這些人首要保證他們的任務,保住他們的僱主!
泰國人接收到了老大的暗示,也決定拼上一把。見有傭兵要走上來繳械,泰國人微不可察的後退了一步,忽然舉起槍,衝着對面正在發呆的許盈沫扣下了扳機!
看到光頭身後的高瘦男人微微後退,右臂微動的一瞬,沒有瞞過謝斯哲的眼睛。
他從小經受的教育和練習,當意識到事態不對時,已經會下意識地迅速反應。所以他想也未想,電光火石間,先擡手把許盈沫按倒,自己跟着側倒在地,撲在她身上,另一隻手衝着傭兵隊長做了個手勢。
隊長反應也不慢,瞬間一槍擊中了泰國人的手腕,泰國人手裡的槍掉在地上,發出慘叫。
幾個傭兵迅速卸了盜獵分子的胳膊,把武器全都收繳起來。
而許盈沫倒在地上,被謝斯哲一隻手牢牢着,無法起身,她驚魂未定地偏轉頭,看着那個泰國人抱着流血的手慘叫,頭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她的積分用完了,要不是剛剛謝斯哲替她擋了這一槍,她是真的會死的。
真的,這麼多天,到這一刻,她纔是真真正正,和死神,擦肩而過。
原來,死,真的這麼簡單。
她擡手,握住謝斯哲按着她的那隻手,思緒紛亂中,看不透他的目光。
小張差點嚇尿了,哆嗦着上前檢查自家謝少,哭喪着臉:“我說讓帶槍以防不測吧,您槍法又不差,好歹自保啊。”檢查完了,見沒有傷勢,這才放下狗膽。要是謝斯哲真的受傷了,不用首長髮怒,他自己可以先狗帶了。
巡山隊機動組的人這時候也趕了過來,把盜獵分子押到了他們車上。一場巡山任務,在外界的幫助下,竟然抓到了多年慣犯,他們心裡也是感激不已。
看着盜獵分子被拷上手銬,許盈沫總算長鬆一口氣。至此,這場巡視盜獵之行,纔算有驚無險的結束了。
跟着謝斯哲坐到了車上,她才覺得強烈的倦意襲來,累得連動動指頭的心情都沒有了。她披着一件外套,頭一垂一垂,昏昏欲睡。
連着兩天沒有安生,此刻終於回到了安全的環境裡,有謝斯哲在身邊,還攥着她的手腕,先前在森林裡一點風吹草動就會驚醒的戒備,也全無蹤影。
她把頭靠在了謝斯哲的肩上,一邊昏昏欲睡,一邊聽着系統計算積分,聲音都蔫蔫的。
【宿主,您的積分已經徹底透支,現在爲-1373分,根據計算,宿主需要對六個情敵持續不斷做25天以上的日常任務,或兩次以上週常任務,方能補充透支積分。】
【欣慰的是,由於本次紀錄片之行,宿主怒刷四位情敵的好感度,當前趙婷與容嫵好感度等級爲4,寧真等級爲2,連終極情敵陸蔓琪這樣難以攻克的目標,都對宿主有了隱隱的動容,可見同生共死,對於刷好感有着舉足輕重、事半功倍的效果!】
雖然失去了一萬八的積分,但得來了四個情敵的好感度,算起來也還是賺了。
許盈沫蒼茫的想,25天連續不斷的日常啊……或者兩個周常……似乎也不算是特別難吧……
【特別注意!積分透支是有利息的,月利息30%,假如宿主本月內未能償還透支積分,將開啓利滾利模式。】
許盈沫:“……臥槽你們還放高利貸!良心呢?真是打得一手好買賣!”她驚得眼睛都睜開了,坐直了身子。
謝斯哲以爲她睡得不舒服,他剛剛保持着沒動,怕把她吵醒,見她忽然起身了,問道:“哪裡不舒服?”
許盈沫嘴角抽搐了兩下,比起男神的關心,她覺得現在更需要情敵啊……
她心裡原本揣了一些話,對上謝斯哲關心的目光,此刻又覺得,問不問也意義不大了。
本想說,謝斯哲,你倉促趕來的時候,考慮過你自己的安危嗎?
你家裡一定很呵護你,才提供你這些防護,讓你從小保持着警惕。也許你對自己的安危並不擔心,但你做這一切有過猶豫嗎?
***
巡護組的人都已經陸陸續續的下山,觀察接下來的氣象,再談巡山的問題。
先下山的人,團聚在了鄉政府的□□室,本來有老上訪戶趁過年來反應問題,看到一羣巡山隊員蹲在門口抽菸,一羣傭兵黑着臉進來,又看到一羣人抱着槍,哆嗦着跑了。
趙婷和容嫵一直等在門口,看到謝斯哲從車上下來,緊接着對車裡伸出手,許盈沫扶着他跳下車,全身毫髮無傷,她們總算是放下了心。
……雖然這心裡,還有點酸酸的滋味。
唉,這種又酸又甜的滋味,真是太複雜了。一時間,兩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些斑斕繽紛的精彩。
然後她們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神裡,看到對方和自己其實一樣酸……微妙的平衡了。
帥管家進了門,準備要對陸蔓琪負荊請罪,結果在一羣人中,愣是沒找到自家小姐——咦,小姐呢?小姐在哪裡?
泥石流爆發時,他就和自家小姐失散了,帶着剩下的五六個保鏢,遇到了另外的巡山隊員,一路找,一路撤,出了保護區,本來還打算髮動人進山搜尋一遍,結果就聽說自家小姐已經坐着村民的摩托車回來了。
“我在這兒。”陸蔓琪就站在他的面前,淡定道。
帥管家:“……”這豬頭臉哪來的,叉出去!
看着陸蔓琪那寵辱不驚的模樣,趙婷和容嫵內心又平衡了不少——儘管大家一起在謝斯哲面前丟了個人,但她們好歹臉是美的,沒腫成豬頭啊。
於是她們對陸續回來的巡山隊員們,露出了妙曼的笑容,然後走上前,搶在謝斯哲面前,抱住了許盈沫。
“太好了,你回來了……”趙婷拍打着她的後背,沒有說下去。
語言是蒼白的,她第一次發現。
明明昨天晚上,她和容嫵都急的睡不着,但這些話,現在都沒有必要告訴許盈沫了。只要她平安就好。
容嫵和寧真也走上前,三個人一起,圍着抱住了許盈沫,慶祝這一刻安然重逢。
被搶在了面前的謝斯哲:“……”
一羣暗戀他的人,抱住了他暗戀的人,這滋味真是怎麼想怎麼酸爽。
***
而遙遠的《逝水》劇組裡……
過年趕工後,好不容易因爲男一檔期問題,劇組安排了幾天假期,何潤萱很高興呀~~\(≧▽≦)/~
閉關趕戲這幾天,她和許盈沫、水兵沒顧得上在討論組裡聊天,不知不覺攢了很多話。況且劇組裡每天都會發生很多事情,有搞笑的,也有極品的,何潤萱一直想要和許盈沫分享,於是難得休假,她敷着面膜,喝着牛奶,撥通了許盈沫的電話。
人生啊~就是該這樣愜意。通完電話聊完天,遍體舒爽一身輕鬆,再睡個美容覺,夫復何求啊。
……然而電話彩鈴響了半天,沒有人接。
何潤萱只以爲許盈沫是忙去了,發了個短信,叫她看到後回撥,就一邊看劇本一邊等着。
等到不知不覺睡着了,也沒有等來她的電話。
第二天早晨醒來,何潤萱心裡困惑,又撥了一次,電話卻依然沒有人接。
這下子,何潤萱才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許盈沫是個手機黨!還是個自戀狂!每天一定會來個美顏自拍,逼着她們這些朋友拿去當桌面,她現在手機屏幕上還是許盈沫的自拍照呢!只要拿起手機,怎麼會看不到短信和未接來電?
擔心是出了什麼事情,她連忙給趙婷打過去電話,心裡不住泛着嘀咕——照理說,如果出了什麼事,不會瞞着她纔是,應該是想多了吧,一定是想多了……
她沒有想多,趙婷的電話,關機了。
何潤萱趕緊又給容嫵打了電話,容嫵的電話同樣關機。
給謝斯哲打電話,謝斯哲的電話沒人接。
何潤萱這下再也躺不住了,好好的幾天假期,瞬間沒了心情,她心緒紛亂,想着是不是要回q市或者帝都去看一下——
莫非是許盈沫犯病了?她的絕症……復發了,病危了?
這個猜想浮上心頭,瞬間把何潤萱嚇得手都涼了。
服務員“咚咚咚”的敲門,送進來早餐,只見房間裡的美女演員倚着陽臺落地窗,神思惘極,挺漂亮的臉上蒼白無血色。
她有點擔心地提醒道:“您的早餐送來了,還有其他需要嗎?”
何潤萱沒聽到似的,沒有回答,捧着手機發愣。
服務員又看了她一眼,猜想着她是不是低血糖了,或者出什麼事了,也不好在這裡礙眼,只好在走出門前又補充了句:“您要有什麼其他吩咐,可以打我們客房中心。”
……依然沒有迴音,跟元神出竅了似的。
那一瞬間,何潤萱想了很多很多,她最懼怕的事情,都浮現到了眼前,但她拒絕去想,拒絕去聽,拒絕接受這一切……
偏偏,她不能打電話問許媽媽,因爲,也許對方還在被善意地隱瞞着。
只有水兵……然而她和許盈沫不在同一所學校,過年也不在q市,她該是不瞭解的。
何潤萱有些痛苦地捂住了額頭,心中隱隱又升騰起祈禱,別出事,別出事,我寧願……拿我現在的成就和事業來換,大家都平平安安的。
許佳倩!
這個熊孩子的臉猛然浮現出來,何潤萱像抓住了什麼線索,懷着最後一絲希望撥出了許佳倩的電話。
謝天謝地,熊孩子的電話很快接通了,那頭傳來受寵若驚的聲音:“萱萱萱、萱姐……你不是在拍戲嗎?怎麼給我打電話?在劇組還好嗎?”
一中校花未來大明星,以前高攀不上的人,忽然給她打電話,許佳倩被這“青眼有加”砸得措手不及。
何潤萱聽着她的聲音,似乎沒有什麼不對,一邊暗忖着大概是自己想多了,一邊放輕了口氣:“挺好的,你需要什麼明星簽名嗎?我可以幫你帶。”
“真的嗎?!”許佳倩一下子高興了起來,報了幾個小鮮肉的名字,何潤萱聽得嘴角抽搐,暗想果然是個腦殘粉。她微笑着溫聲答應了,然後頓了一下,口氣裡帶上了自己也沒意識到的誘騙:“對了,你姐呢?最近怎麼找不到她人。”
許佳倩哪兒頂得住心機婊的圈套,在明星簽名的喜訊中,一下子就抖落出了實話:“我姐啊,她和趙婷她們一起,去n省xxx保護區,拍盜獵紀錄片去啦!”
何潤萱:“……………………”
沉默以後,她平靜地問道:“誰提議的?”
“就是寧真啦。他自己去了,我姐也跟了過去。”許佳倩賣力地討好着何潤萱。
何潤萱心裡呵呵呵呵。
“趙婷和容嫵呢,怎麼沒有攔她?”這倆人是擺設嗎?不但不攔還跟了過去,以爲自己是槍桿子呢還是防彈衣呢?!
許佳倩絲毫沒有覺出不對來:“她們倆一聽,就跟着跑過去了呀~趙婷姐還說,這個題材拍出來會很有意義,對你們以後的規劃很有幫助呢!”
何潤萱:“……”
陽光越過窗櫺,落在她白皙的皮膚上,髮尾燙的微卷,泛着輕盈的光澤。
她微笑着,瞬間殺氣暴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