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只是可憐她而已。誰讓她只是一個女人,女人大抵都是柔弱的。再兇悍的女人柔弱起來也會讓人心生一絲憐憫。
我給她燒了開水,燒水的時候我回來問她說:“藥在哪?”
她的頭微微地轉向我,似乎沒有了那種神氣,輕聲低語着:“在你旁邊的抽屜裡,阿莫西林。”她的眼睛也沒有那麼多強烈刺眼的光,猶如平靜的湖泊。我找到了藥後說:“要等下水燒開。”她微微地點頭,抿了下嘴,牙齒輕輕地咬着嘴脣。在等待開水燒開的時候,我背對着她也盯着電視有意無意地看着。
“你爲什麼都不問我叫什麼名字,多大了這些問題?”她問我。
我說:“沒有必要問吧,如果你想說,你就說好了。”她聽到我的回答後哼了下說:“真是的,不知道也好,賣東西的沒有必要問客人的姓名。”我聽到她這樣說後有些不自在地說:“我沒有賣什麼,我說了,我會還你的錢。希望你可以尊重我,你也不小了,你應該懂得尊重別人。”她說:“是啊,是啊,我是不小了,老女人了,當然沒有小丫頭好。尊重?我哪裡有不尊重?”
我說:“你心裡知道的。”
“你現在話多了嗎?看起來叫你小傻子不準確啊!”她繼續這樣不禮貌地說。我說:“雖然你有錢,但是我們人格上是平等的,我只是沒有辦法而已。”
“不,你有辦法,你做的很好,你很聰明,你命也挺好的——”她意思我可以遇到她跟她
這樣從而不需要去還錢甚至還可以得到錢。我說:“那也許是你自己的感覺。”
她笑了,她說:“哎,我真看走眼了,你心思挺細膩的啊,也很敏感,還愛生氣,小氣包一樣,你是女孩子嗎?”
我討厭她這樣得意忘形的樣子,我說:“每個人的生活環境不同,經歷不同,性格不同。”我想她如果能夠稍微理解我一下,比較溫柔地跟我說句能到我心裡的話,我也許會對她印象好一點,可是她哪裡會考慮你的感受。
“你以爲你很懂嗎?什麼都懂嗎?”她說。我說:“我沒有這樣認爲。”我又冷笑了下說:“你這樣不會有男人會喜歡你的。”我似乎是在用言語刺激她,也許這樣她會感覺不舒服。她猛地說:“我要男人喜歡我幹嘛?”
“是啊,也許你一輩子都不知道什麼是愛,你也不懂得什麼是愛。”“不就是因爲提到你喜歡的女孩子嗎?你的話匣子就被打開了,我看男人真的好奇怪,因爲一個女人立刻變了一個人,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也許什麼樣的人就遇到什麼樣的人吧。”我很快就說了出來,她猛地說:“你再說一句!”
我不說,她見我不說就又回覆原樣了,發瘋地說:“我開始以爲你是一個很單純,很傻很天真的男孩子,沒有想到你不單純,你也不天真,你懂得還真夠多的,書上看的?”我不回答她。她說:“你說話!”
我什麼都沒有說,好像水開了,我走到了廚房,我都不想給她端水了,我
在那裡站了半天,她在屋裡喊着說:“你怎麼了?”我還是不說話,我聽到有動靜,她光着腳突然出現在門口望着我說:“你幹嘛呢?你嚇死人啊?”
我冷冷地回頭看她,目光對着她,她見我這樣就說:“好了,好了,還真以爲你能給我倒杯水呢,我自己來!”說着,她就自己過來,邊倒水邊說:“沒有人能指望的上。”她說過後就大叫了聲:“啊!”
她被水燙到了,我動了下,她就在那裡握住手然後竟然要哭了說:“沒有一個好東西!”我說:“你如果再這樣罵人?我就是死,我也——”她回頭看着我哭着說:“你是男人嗎?”我見到她的眼淚,我低頭說:“好了,好了,你去吧,我給你倒!”
“我不要你倒。”可是我已經倒了,我把水倒好後端到了房間,她後跟着來的,她跟進來後就爬到了牀上蜷縮着腿抱着腿眼睛望着電視。
我說:“你吃藥吧!”她竟然說:“你拿給我!”我無奈地把藥拿給她,然後把開水端給她,她皺着眉頭說:“你想燙死我嗎?”
是啊,剛開的水,我又把杯子放了回去。誰也不說話。“差不多了。”她說。我明白她的意思,我去把水拿給她,她又把手裡的藥拿給我,意思還讓我給她把藥拿出來。她不看我。我無奈地把藥給她打開然後交給她,她拿過後微微地斜了下臉說:“水啊!”我又把水拿到她嘴邊,她把藥放到嘴裡然後就把嘴脣對到杯子上在那裡咬着杯子一點點地往下吸那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