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見我來,大概是看我穿的比較體面吧,很是客氣,他幫我查了村裡十多年登記的人口普查,沒有查到有叫林然的,他說:“這裡有八個村子,我讓人帶着你去找!”我立刻就掏出了一萬塊,我來的時候在包裡裝了二十萬現金,我本來是想把這錢給林然父母的,不好多裝,想他們肯定也不會用銀行卡。我拿出一萬給村長說:“村長,這是給你們的,你找個人帶我去,謝謝你了!”他忙說:“不用給錢,我們不能收錢的,不能違反紀律!”這裡的人還是非常的淳樸,像這樣的人現在去哪裡找啊。
我說:“沒事,是我捐給你們村的,這樣我寫個證明給你,好不好?”
他聽後說:“那太好了,太謝謝你了,如果是你捐款給我們村的那行,好的,我現在就讓人帶你去,我找兩個人,他們都熟悉山裡的地形,如果你走累了,讓他們揹你,你這大城市裡來的小夥子恐怕都沒有走過我們這裡的路——”我一聽眼淚都要出來了,我忙說:“不要,村長,千萬不要,一個人就好了,我是男人,我以前家也是農村的,我什麼苦都吃的了,沒事的,我可以走。”
他找了個人帶我去,從村委會裡出來後,我的心裡還是酸酸的,想想這裡的人真可憐。我一定要想辦法來開發這裡,我要讓這裡的人都富裕起來,不能受到這樣的貧困,作爲我們有點錢的,如果不給這裡的人做點貢獻,那有那麼多錢又有什麼意思呢?
路上那老鄉說:“小夥子,我們這裡啊就是難找人,何況你還不知道在哪個村子,我山裡有些人家啊都沒有登記過,你可別怕吃苦啊,俗話說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你們城裡人肯定懂的!”
是啊,我突然想到了,我怎麼把林然上哈佛大學這個事情給忘了,她都考入過哈佛大學,這肯定遠近聞名啊。
我忙說:“對了,叔,她上過哈佛,在美國留學過。”
他聽後說:“啥?”
我說:“哈佛大學,她上過哈佛大學,很著名的學校。”
他搖了搖頭說:“我不懂哎。”
我點了點頭,我想接下來好辦了,到每個村委會,我都要說這個,我想如果在那個村子,村裡人肯定都知道的,這山裡能出多少大學生啊?而且還是這麼有名的。可是這個叔不知道,可見這裡有多麼的封閉。
走了兩個小時終於又到了一個村子,這個村子更窮,村委會是木製的房子還漏風雨,當我把要找的人跟他說了,他搖了搖頭說:“不知道,我們村就十多戶人家,都不用查,哪家有幾口人,有幾個孩子,我全部知道,就沒有我不知道的,沒有這個丫頭。”
是的,如果有,就這十戶,出去上學的,一直都沒有回來,肯定村裡的人就會知道的。
我想我真是夠笨的,我應該開始就在鄉政府去查,我怎麼直接跑山裡來了,我以爲山裡也許就一兩個村莊,那自然很好找,可是現在有八個村子,而且每個村子都隔好遠,可是現在回去吧,我又有點不想再繞了,不如就直接問下去,萬一到鄉政府查,也沒有登記,那更找不到。到時候還是白跑。
我們繼續走下去,已經到了中午,我說:“叔叔,我們找個地方,找個人家吃點飯,我有錢,我給他們錢,辛苦你了!”
他說:“不要錢,我跟你說,到這點啊,隨便到
一人家,只要開飯了,都能管飯,只是就是吃的差點,但是山裡人喜歡客人,能見到有人來啊,開心的不行。”
我說:“恩!”
果然到了一戶人家,這家人特別歡迎我們,我們一進去,他們就給我們倒茶水,飯已經吃過了,又給我們重新做,還殺了只雞,我決定等我吃好飯再給他們錢。不然他們肯定開始就不要,推來推去。
吃過飯,我見他家有個小孫子渾身的衣服都髒了,我拿着錢說:“小傢伙,把這錢給你奶奶,叔叔給你買新衣服的,讓你奶奶給你買新衣服啊!”
他點了點頭。
出來後,那叔說:“小夥子,你人可真好,哦,不行,萬一那孩子把錢拿丟了怎麼辦?”我想也是,於是我們又回去,結果那戶人家就硬要給我們不要錢這錢,說太多了,他們半年也只能賺這麼多。一年才一千多塊收入。還不夠城市裡的人喝一瓶酒的。
我說:“大姨,你一定要拿着,我們有錢,是城裡有錢人,是來幫助你們的,拿着!”她最後拿了那錢都哭了,拉着我的手感謝我,我見她哭,心裡也酸酸的,我想林然生活的地方人真好,怪不得她這麼優秀。
當然開始她也不好,她挺壞的,老欺負我,其實她心腸不壞。她只是小時候受的苦太多了,吃的苦多,自然要強。
接下來,我們都累了,坐在山上歇息,我給老叔拿了根菸說:“叔,我們歇會,實在是太累了,將來我一定來這裡投資,我要把這裡給開發出來,至少要修條路。”
老叔說:“小夥子,那可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啊,我們這裡的山跟別處的山不同,我們這裡的山不好修路的,如果好修啊,早就修了,再說了,這裡也沒有礦產啥的,也沒有開發價值,要是有開發價值啊,也早就修了。”
我說:“那也不一定,路是人走出來的,也許找找就能找到價值了。”
“那好啊,你要是能把我們這裡的路給修出來啊,我們這裡的人可都得感謝你,永遠都會記得你的,你年紀不大,你可真是個大好人。”
我嘿嘿地說:“也不是,就是我挺喜歡這裡的,這裡人好。”
他說:“你找的人是你女朋友吧?”
我想了想說:“以前是,現在不是了,現在就是好朋友,她失蹤了,我來她家裡看看她父母,給她父母一些錢。”
他說:“你對這丫頭可真夠好的,你帶這麼多錢來。”
我說:“錢也幫不了什麼,人沒有了,有再多的錢又有什麼用呢?只要人在,沒有錢也一樣可以過的好。”
“那丫頭要是知道你這樣對她好啊,那該多好啊!”
我說:“恩,希望她可以知道。”
休息了會,我們繼續趕路,到了第三個村子還是沒有這個人,當走到第五個村子的時候,我的腳上已經磨出了水泡,我有點心灰意冷起來,如果村子都找完了還找不到,只能回去打聽好再來了,主要我這次來不想讓小蘭知道,所以來的急。
果然當我們把所有村子都找遍後,也沒有找到叫林然的,在最後一個村子那,天黑了,那個村子裡給我們做了好多菜,知道我爲了找人,跑了這麼多山路後,他們很感動。
見他們如此熱情,我也很開心,跟他們喝了不少酒,吃完飯後,我拿了兩
萬塊給他們村子。我想把錢都個他們,反正也沒有找到林然父母。
可是又想,也不能都給,給他們錢不如以後我來這裡開發,讓他們真正富裕起來。
晚上,我睡在村長家裡的,那一夜,我感覺很開心,因爲我可以睡在林然小時候睡過的山裡,我可以呼吸到她呼吸過的空氣,似乎就可以離她很近。
第二天起來,我聽到了外面的鳥叫,空氣特別的好。
起來後,我準備遇到一個人家就問,遇到一個就問,我看這樣能不能找到線索,林然家是肯定住在這裡的,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家。
路上,我一邊走一邊在想跟林然以前的事情,回想她跟我說過的話,我突然想到她以前騙我說她叫張紅。
我突然想,她小名是不是叫小紅啊,沒有人知道她大名的,就好比小時候我們村裡的人也都知道我小名,並不知道我大名,都是上學後才起的。
想到這個,我說:“叔,她有可能小名叫小紅,姓林的,叫小紅——”
他聽到這個後說:“那叫小紅的可多了,你不知道我們這山裡人不大會起名字,很多女孩子都叫什麼紅啊紅的,這個可不少,這恐怕更難找了,不過姓林的不多,我們再一個個去查,看有沒有叫啥林紅啊,林小紅的。”
我說:“是的,叔,這次肯定能找到。”
於是回來的時候,我們就這樣一個個地問。
結果再回來的第三個村子,我們找到了一個叫林小紅的名字,當我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想這肯定是林然,她肯定是感覺自己的名字不好聽,上學以後就自己改了,改成了林然。那個村長說:“他家好像離我們村子還比較遠,那山溝裡現在就他一戶人家了好像,我讓人帶你去找。”
我們又走了好遠纔到那戶人家,我也不是非常確定,可是內心卻認爲這就是的,一定是的。
遠遠地就看到了那戶人家的房子,果然還是很舊的木頭房子,不大,三間,坐落在山腳下,我飛快地往那裡走着,似乎已經感覺不到了疲憊。
終於到了這戶人家,我看到一個老人在那裡弄木柴,帶我們來的人喊她,她沒有聽到,我懷疑她耳朵應該有點問題,走到跟前,她都沒有回頭,當她回頭看到我們後才說:“你們,你們有事嗎?”
我看到了她的面容,雖然她現在已經蒼老,在這山裡被風吹雨打,窮苦的日子弄的沒有了多少女人的容顏,可是那眼睛,我能夠看的出來,林然跟她好像。那種感覺是不會變的。
我立刻就說:“阿姨,你是林然的媽媽嗎?”
她點了點頭,她剛纔不是沒有聽到,而是走神了好像。
當我見到她點頭的時候,我一把就抱住了她,她被嚇了一跳,旁邊的叔叔說:“這小夥子來找你家閨女的,都走了兩天了。”
我鬆開她,我哭了,她見我哭就說:“娃啊,你別哭啊,不要哭,人都是命!”
可是我控制不住哭泣,我不想這是命,我不要這是命。
阿姨拉着我的手說:“來家裡坐吧!”
她拉着我的手,我似乎就感覺到了林然,這是她的媽媽,生她的母親,而今天我來到了這裡,這一切都因爲最開始在她的辦公室裡的相遇。
想到這些,眼淚就無法控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