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淡定從容的慕容靜,花靈倒是從來沒有見過。她的印象裡,她這個東晉女皇半點本事都沒有,根不足以爲俱。
若不是有個容聿在,慕容靜早就死透了,而東晉也早已併入東夷,她的師父不會重傷難愈,她也不會淪落至此。
這一切,都是拜容聿所賜!
想到這裡,花靈眼裡的戾氣漸漸濃郁了起來。她眼波一轉,笑的風情無限,可惜一開口就破壞了美感。
“我還要留着你去付容聿呢,現在先放你一馬。”
慕容靜心裡不由鬆了口氣,這妖女喜怒無常,她還真怕她發瘋。
花靈拿着陛下在她臉上比了比,“叫你的人,把馬車駕到容府去。”
慕容靜剛放鬆下來的心,又提了起來,“去容府做什麼?”
“少廢話,照辦就是!”
“朕不去。”慕容靜搖搖頭,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你難道不知朕與容聿已經鬧翻了嗎?朕現在去容府,顏面何在?”
“你和容聿鬧翻了?”花靈一陣錯愕,瞬間又把臉沉下去,“慕容靜,你以爲我這麼好騙?”
“愛信不信,你想去,就自己開口,朕決不會妥協。”
花靈勃然大怒,抓住她的脖子狠狠一掐,“少在我面前擺皇帝的架子,你們若真鬧翻了。他爲何全城搜捕莫言清,他分明還在替你掃除障礙!”
慕容靜冷不妨被她這麼一掐,沒法正常呼吸了,一張臉很快憋的通紅。
她開不了口,只能拿腳去踢她。掙扎之中,一下子踢翻裡面的圓杌,馬車裡的動靜,一下子就鬧大了。
“陛下,您怎麼了?”元寶終於察覺不對,掀開車窗簾往裡面一看,臉色大變,“停車!妖女,放開陛下!”
“死太監!”花靈見行跡敗露,怒罵一聲。她與元寶交過手,知道他難纏,立即抓着慕容靜就從馬車裡衝了出來。
元寶大急,隨便抓了個人,“快去通知禁衛軍和容世子!”話落,他身形一閃,順着花靈逃躥的方向追了上去。
此時此刻,容聿已經收到了消息。
消息是慶公國府上的人傳來的,說是女皇陛下回宮的途中或將生變。
容聿騎着馬匆匆趕來,馬車已空。
“陛下人呢?”
“往……往那個方向去了,元寶公公……”侍衛一臉忐忑,話未說完,容聿的馬已經絕塵而去。
花靈幾個起落,就把慕容靜擰進了一座靜幽的院子。慕容靜一路頭暈花眼,這會兒好不容落地,還沒來得及看清身在何處,就被花靈一巴掌扇在臉上。
她腳下不穩,直接被扇翻在地上。
花靈戾氣森重,罵了聲“賤-人!”她擡手一翻,在半空中劃出幾個奇怪的動作,再隔空朝着慕容靜打了過來。
慕容靜身體一僵,臉上火辣辣的。
可此刻不是她能軟弱的時候,看到花靈的舉動,她就明白,她在施展靈術。
蒼焰玉牌還在她身上,倒是不怕花靈能把自己怎麼樣。可是,若是她沒事的話,會不會引起花靈的懷疑?
就在慕容靜絞盡腦汁想着應對之法時,花靈的臉色突然大變,一口血水從嘴裡噴了出來。她捂着胸口,陰森森地盯着慕容靜,一臉的不敢相信。
“你的靈術,對朕無用,不要浪費心思了。”慕容靜咬了咬牙,直接承認。
“不可能,非我同族,決不懂剋制之法,你到底是誰?”花靈擦掉嘴角的血液,一步步朝她走來。
“妖女!放開陛下!”此時元寶已經追來,他見慕容靜倒地,立即揚掌朝花靈劈過去。
花靈剛剛被靈術反噬,對上元寶十足十掌風只能躲避。元寶掛記着慕容靜,沒有要與她纏鬥的意思,他一掌劈開花靈,立即湊上前,將慕容靜扶了起來。
花靈得以喘息,看着他們冷冷一笑,“今日就叫你們進得來,出不去!”
她話音一落,立即割破手掌,鮮血一灑。眼前的畫面一下子就不見了。再一看,觸目所及之處,已經變成了漫天血光。
“這是……”元寶扶着慕容靜連連後退,“陛下,那妖女使用邪術,您跳到奴才背上來,奴才揹着您離開。”
慕容靜不知他有幾分把握,她自然不想莫名其妙被困在這裡,迅速地爬到了元寶的背上。
元寶腳尖往地上一點,提及就往上跳,這一跳竟沒有跳起來?
“元寶?”
“陛下,奴才的內力好像被什麼力量壓抑住了……”元寶心中大駭,連忙將她放下來。
慕容靜正欲開口問個明白,哪知一擡頭,元寶已經不知所蹤。她心裡一沉,瞬間恐慌了起來,“元寶!”
“慕容靜,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能耐從這血陣裡走出來!”花靈陰沉嘶啞的聲音近在咫尺,她格格笑了兩聲,十分得意。
“你把元寶怎麼了?”慕容靜手握着拳,強迫自己鎮定,可一想到元寶或許被害,藏在袖中的手就止不住顫抖了起來。
“殺了!”花靈毫不留情地吐出兩個字,“看不出來,你跟這個太監倒是主僕情深。可惜啊……”
慕容靜臉色一白,一股悲愴的情緒瞬間朝她卷襲而來。她茫然地擡起手,摸到不知何時流出來的眼淚,任心中蔓延的恨意將她吞噬,“朕不會放過你的,朕不會放過你的……”
四周俱寂,已經沒有了花靈的聲音。
慕容靜不相信元寶就這麼悄然無聲的死了,明明剛纔他還在她身邊,明明剛纔還能摸到他。
她快速的取出蒼焰玉牌,捏着它使勁搖了搖,“快,把元寶放出來!”
蒼焰玉牌紋絲不動,漫天的血光也沒有消失,元寶更沒有如她所願的回到她的身邊。
慕容靜心口慌的厲害,彷彿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破碎。
“元寶,元寶……”她一遍遍呼喚,四周卻彷彿死水一般,不起半點漣漪。
她有心要去尋找,可雙腿突然間好似灌了鉛,擡都擡不起來。
“花靈!妖女,你出來!出來!”
“……”
“救不了人,要你何用!”她心如刀割,把蒼焰往地上一扔,身體軟倒,那股莫名涌來的悲愴如潮似浪,萬分洶涌,竟讓她無法承受,生生的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