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在他的好哥們當中轉了一圈,邀到一羣人答應就近挑個晴朗的日子,帶上未婚的姐妹們一塊出城踏青,還不忘提醒顧景到時候記得帶上顧妍。
顧景佩服地對顧昀豎大拇指,允諾要是這婚事能成,一定要給顧昀一個媒人紅包。
石天珉也受邀了,正好帶上妹妹石天琦。
等到下學,男孩們各自到家,石天琦聽說了這好事,馬上吩咐廚房預備食材,她要爲踏青試做一些新點心。
而顧昀和顧景到家後,都不約而同地沒有跟顧旭說起踏青的事,二房的人矜持又清高,顧景也不願自找麻煩,他倆只跟自己父母說了,顧妍一定會去,顧昀本想帶上顧繪,但踏青的最終日期沒定,也不知道顧繪那天有沒有約會,她現在可忙了。
年輕人自己的玩樂事,長房和三房的長輩們也不主動摻和,府裡誰都不說,無意中把二房瞞得死死的,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在捱過了一場持續了四五天的綿綿春雨後,老天終於放晴,從陰天到多雲,極有可能會再晴幾日,男孩們不敢再耽擱,定下了最近的休沐出城踏青。
日子定了,各人也開始忙活起來,女孩們爲了表現自己才能,自然要穿上自己得意的衣裳,打扮得美美的,還要帶上親手做的糕點在野外食用。
顧繪那天正好有空,白蔻去她就去,而顧妍在東廚房的小竈間做點心的時候,二房的下人才終於知道了踏青的事,回去就告訴了二夫人。
二夫人鼻子都氣歪了,等顧旭到家立刻叫去她的房裡好一頓埋怨。
“虧你還是做大哥的,連顧昀和顧景他倆這些日子在偷偷摸摸盤算什麼都不知道。”
顧旭纔到家,衣裳都沒換就被等着他的下人給直接帶到了母親房裡,他完全一頭霧水。
“娘,你這是怎麼了?二弟和三弟哪裡惹你生氣了?”
“他們早就邀了一羣人明天出城踏青,男孩子們都要帶上自己的姐妹,顧妍也會去。要不是今天底下的人去東廚房看到在做點心的顧妍,還根本不知道有這事。他們哥倆現在是一條心,把我們瞞得死死的,你媳婦也是,嫁進來都半年了,也沒怎麼跟三房的女孩子搞好關係,她們還都是她的小姑咧,她這大嫂做得可真心寬。”
顧旭見母親說着說着就怪罪到他懷孕的妻子身上,心裡覺得有些無奈,但也不回嘴,只是將話題重新拉回到顧昀和顧景身上。
“二弟和三弟成天在府學裡,興許是他們和一幫同學自己商量定的,顧妍肯定是三嬸叫她去的,不然顧景那性子,只管自己玩哪會惦記底下的弟弟妹妹。”
“你就知道替他們說話,誰知他們根本沒把你這個大哥放在眼裡。”二夫人還是氣難平。
“那要不我現在去跟顧景說說,讓妹妹明天跟顧妍同去?”
“他們都沒邀請你妹妹,你還上趕着找他們做什麼,不去了。”
“行行行,那就聽孃的,不跟他們湊那個熱鬧,誰知道他們一共有多少人去,萬一人多擁擠或者玩鬧起來沒了輕重,傷着也不好。”
“還真是,你妹妹身嬌肉貴,顧妍那是急着嫁人才不惜在陌生男人跟前拋頭露面,我們嬋兒可不能這樣,女孩兒得矜持才顯得貴重。”
“那這事就過去了?”
“算了算了,我一個長輩,不跟那兩個小輩斤斤計較。”
“男孩子難免心粗嘛,既沒家室又沒差事,可不有空就拿來玩樂了。”
“哼,顧昀和顧景心粗都說得過去,白蔻那出了名的細心謹慎的人,她也一聲不吭,我看吶就是故意不告訴我們一聲,拿我們當外人呢。”
“怎麼會呢,娘,真是越說越離譜了,矜持貴重的千金小姐本就喜靜不喜動,城外踏青一去就是一整天,嬋兒哪裡吃得消,她根本就不適合這個。”
“嬋兒去不去是她的事,那哥倆說不說是他們的事,他們自己安排好了,回來一聲不吭就是沒把你這個大哥放在眼裡。”
車軲轆話來回說,顧旭頭都要大了。
“好好好,娘,不如這樣,我明天找他們算賬,問問他們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兄長,非要他們說清楚爲什麼只管他們自己玩,不跟我們說一聲。”
“嗯,這還差不多,好好管教管教,成天就知道玩,尤其那顧景,明年也是弱冠的年紀了,一點都不好學,看他幾時才能考中進士,他可是他那一房唯一的指望呢,他那個弟弟肯定是扶不起來的。”
“我會管教他們的,娘就放心吧,不能叫他們丟了曄國公子孫的臉面。”
二夫人的臉色終於有所好轉,眨眨眼睛,發現兒子連衣裳都沒換,身上還穿着官服。
“哎呀,你怎麼還穿着官服呢?底下丫頭偷懶?你媳婦也不管管她們,好歹換了衣裳再來呀,又不是要緊的事,穿着這大衣裳說這麼久的話多累呀。”
顧旭在心裡嘆氣,他連自己院門口都沒看見就直接被拖這邊來了,哪有時間先更衣。
“娘,快吃晚飯了,你要不要先去榮恩堂?”
“嗯,我一會兒就過去,你也回去歇着吧,累了一天了,叫你媳婦好好服侍你歇息,孕婦也要適當動一動,服侍自己男人不礙事的。”
“是,娘,我先回去了,回頭再來向娘請晚安。”
顧旭壓根不想再呆下去,連忙拿話堵了母親的嘴,飛快卻又依舊得體地行禮離去。
二夫人發了這一通火氣,心情舒暢了,喚丫頭服侍她更衣,去榮恩堂陪婆婆吃晚飯,飯桌上三個妯娌都沒提孩子們明天出城踏青的事。
次日清早,陽光大好,吃過早飯,顧昀催着弟弟顧晨換好衣裳,和顧景分頭準備,這麼好的天氣自然要騎馬,還帶上了馬球杆,但同時顧昀也備上了他的馬車,一應吃食飲水都放在車廂裡,白蔻乘車,顧昀隨便她在車裡睡回籠覺,她的那匹棗妮也也沒落下,拴在車尾跟着走。
馬車先到各院門口接物接人,然後從東側門出去,繞到大門外,而騎馬的三兄弟和隨行的侍衛小廝們就在那裡等着,順便與顧旭說話。
這麼大動靜,二房又不是聾子瞎子,顧旭假裝無知來問一問也顯得很正常。
顧昀和顧景馬上演起戲來,俱都一臉無辜狀,互相拿手指指着,好似都以爲對方會跟大哥說。
顧旭被他們這一鬧弄得哭笑不得,不過也懶得跟他們計較,說了幾句笑話就把這事揭過去了,等馬車出來,侍衛在車尾拴上棗妮,一行人隨即打馬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