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以後,期末考試來臨了。
明明這段時間的心情很複雜,可我只要一看書就會停不下來,上了考場後也是全神貫注,就和以前一樣。
每考完一門課程,我都覺得平心靜氣,我有種預感,我又要考得很好了。
考完最後一門課那天,我接到梓默的電話:“考完了嗎,考完了我去找你打羽毛球吧。”
我笑道:“不用了,還是我去找你吧,你們那裡有場地吧?”
他道:“我們學校已經有很多人考完試回家了,空場地多着呢。”
我道:“我下午過去,四點碰頭怎麼樣?”
他道:“好啊,你出發時來個短信,我到校門口接你。”
“好。”
這段時間,我們大概一週見一兩次面,打打球,逛逛校園,吃吃小吃,或一起看書,還曾經去逛過兩三次公園,有點像男女朋友,但感覺又淡一點。
每次都是梓默來找我,來往這麼多久了,我也該去找他一次了。
換上休閒服,戴上帽子,圍上圍巾,我揹着揹包出了宿舍。
開往梓默學校的公車,就在學校門口搭車,我在等公車的時候,一輛黑色轎車開過來,停在路邊。
我離那輛轎車只隔了五六米,無意之中,我往那輛車子掃了兩眼,車子前車窗拉下來,司機的腦袋也正在朝外面看,我們的目光就對了——冤家路窄,我和顧爵就撞到面了。
其實,這樣的撞面非常正常,校園再大也只是校園,大家來來去去出沒的也就幾個地方,平均幾天碰面一次,算不得什麼。
對視幾秒後,我把臉撇開。
公車來了,我跟着人羣擠上公車,在車門關上的時候,我看到楚楚跑過來,進了顧爵的車子。
公車開了,那輛轎車也開了,兩輛車的方向一樣。
路上車子挺多,車速都開不快,那輛轎車和公車,簡直就是近距離地平行行駛。
我站在公車裡,面對外面的轎車,想換個位置也不太可能,因爲,公車上很擠,擠得像個罐頭似的。
我只能努力不讓自己的目光聚焦在轎車上。
可恨那轎車,居然不關上前車窗,顧爵的半個腦袋就露在車窗裡。
這路上這麼多車,車尾氣和灰塵怎麼沒飄進車裡,把他給活活薰死?
我指望着下個路口就可以跟他錯開,但沒想到,下個路口是紅燈,公車和他的車剛好平行停在斑馬線前。
我真的不想面對他,可是,我的左右兩邊都是人,望出去也全都是車,目光沒處停留。
相較之下,他的腦袋和他的車確實比較好看。
忽然,他的腦袋轉向公車,望過來,我沒避開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