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意外收穫
衝完澡後，湯米沒有包裹浴巾，直接走出洗手間，反正賈森已經去了SSD總會，宿舍沒有其他人。
他打開宿舍的冰箱，才發現裡面的食物都已經變質，此時正用發黑腐爛的造型提醒他和賈森，兩人已經很久沒有打開過冰箱。
湯米從裡面取出最後一罐啤酒，剛剛打開拉環，查爾斯就推開門走了進來，恰到好處的接過湯米手裡的啤酒喝了一口：“謝謝，露陰癖先生。”
“不用謝，因爲你是搶走的，我沒打算給你，那是冰箱裡最後一罐啤酒。”湯米嘆了口氣：“出了什麼事？”
查爾斯聽到最後一罐，顧不上對湯米解釋，直接選擇全部喝光之後，才說道：“沒什麼，我們SSD斯坦福分會剛剛收到一筆校友捐款，十萬塊，所以你他媽最好穿上衣服，跟我去向對方登門道謝。”
“主席大人，我現在在SSD沒有任何職務，我是個菜鳥，好嗎？”湯米聽到是校友捐款，鬆了一口氣，直接倒在牀上閉上雙眼：“就讓我多睡半小時，半小時後我還要給佛羅里達州那邊打電話，出門時麻煩腳步放輕些。”
兄弟會這種組織能僱傭律師，能有資金來組織各種大型活動，主要是靠畢業後的成員捐款，校內成員每年繳納的那些會費，也就只夠付給斯坦福大學地租和僱傭廚娘和清潔工而已。
距離太遠的校友如果郵寄支票捐款，SSD就只能打電話道謝，但如果是在硅谷附近的校友捐款，SSD會組織一批成員登門感謝，大家一起坐下吃頓飯或者喝些酒，聊聊如今SSD和當年對方讀書時有什麼不同，發生過什麼趣事。
總之，就是一次常規交際，這種交際一般都是幾個SSD老鳥把持，菜鳥很難得到機會，畢竟老鳥要比他們更快踏入社會，更需要通過這種兄弟會內部人脈發現各種機會。
“對方點名讓伱過去，只有我和你。”查爾斯看向湯米，拿起手裡的易拉罐，朝着湯米的身上丟去，精準砸在湯米的球杆上，嘴裡滿意的說道：“有效得分！”
從冰箱裡拿出來的冰冷啤酒罐，猛然刺激到球杆，讓湯米迅速睜開雙眼坐起來，雙手捂住要害，顧不得詢問爲什麼要見自己，而是先把一連串髒話送給SSD現任主席查爾斯。
“本傑明-羅森，1955年斯坦福大學生，SSD兄弟會成員，看起來你對我不滿意，我決定換泰德陪我去，就說你……”
“我錯了，查爾斯，我剛纔不滿的原因，不是你的行爲，而是你怎麼能選擇啤酒罐呢，你該換成飛鏢，趁機把我的球杆開個眼兒！”湯米站起身：“只要你爽完之後，能帶我去見對方。”
本傑明-羅森，康柏計算機公司的董事長與首席執行官，計算機硬件業的大亨，湯米當然聽過對方的大名，只是沒想到對方會想見自己，他以爲那些SSD熱衷於投資軟件業的校友可能會是第一個。
他一邊朝身上套着衣服，一邊想着康柏公司的大概發展史，突然愣住，看向查爾斯：“他爲什麼捐給SSD十萬之後，再讓我們去見他，我是說……他明明可以直接喊我們去見他。”
“這是一種態度。”查爾斯抱着雙臂，對湯米說道。
湯米也點點頭，說出了一句話：“82年成立的康柏公司，本質上就是計算機硬件業的Actor公司。”
“SSD還真是人才輩出，你們居然都選擇了抄襲這條路，只不過你的Actor是軟件，他的Compaq是硬件。”查爾斯壞笑着說道：“我覺得他可能希望和你交流一下，如何抄襲對方並且還能無恥敲詐的經驗心得，做大做強，徹底讓斯坦福大學變得臭名昭著。”
“不，他抄襲是爲了賺錢，我是爲了平權。”湯米糾正查爾斯話語中的語病。
查爾斯翻了個白眼：“加快速度提起褲子，本傑明的加長轎車在等着我們，湯米-霍克，你的平權抄襲手段，對美國計算機業的危害比大方抄襲的本傑明要高得多。”
……
五十歲的本傑明-羅森在自己位於硅谷的四百三十平米的頂層複式公寓內接待了查爾斯與湯米，這裡差不多算是硅谷地區如今最高檔的小區。
“我一年中大部分時間都在位於得克薩斯州哈里斯的康柏公司總部辦公，只有偶爾飛來硅谷參加一些商務活動時，才住在這裡，所以如果需要什麼Party場地，儘管選這裡，我雖然不住在這裡，但保姆，管家與園丁之類的傭人，每天都會打掃清理。”本傑明穿着寬鬆的運動衣，帶着兩人直接來到了自家的空中花園內落座，對兩人語氣隨意的說道：
“我知道，如果SSD想要舉行一些刺激的派對，往往需要臨時付錢租額外場地，你們可以考慮這裡，這裡不錯，花園那邊還有戶外泳池，女孩子們應該不會討厭這裡的環境。”
雖然穿着看起來就像是個即將退休的中學體育老師，但查爾斯與湯米沒有絲毫輕視對方的意思，坐直身體，雙眼直視着對方。
本傑明-羅森，斯坦福大學畢業之後，又去哥倫比亞大學商學院進修，隨後去了華爾街工作，十五年時間，坐到了摩根士丹利高級副總裁的位置，隨後選擇退休，和萊昂-賽文在1981年成立了風險投資公司賽文羅森基金會，成立當年，就投資了康柏電腦公司，並擔任了董事長與首席執行官。
82年，康柏公司賣出五萬三千臺個人電腦，銷售額達到1.11億美元，成爲了美國計算機硬件業最快達成一億銷售額的初創公司，巧合的是，同樣是82年，Lotus公司成爲美國計算機軟件業最快達成一億銷售額的初創公司。
這兩間公司在八二年的表現，彷彿在告訴所有投資人，美國計算機行業正式邁入一個新的時代。
更巧的是，康柏公司與Lotus公司，投資人分別是本傑明-羅森與萊昂-賽文這對合夥成立投資公司的老朋友。
他們都沒有看走眼，只不過下場不同，本傑明執掌在硬件業迅速崛起的康柏公司，把康柏一個山寨公司硬是做到了個人電腦市場佔有率第三名。
而萊昂慧眼識珠，投資了軟件業一騎絕塵的Lotus公司，只是最終因爲與兩個創始人矛盾不可調和，最終選擇撤資，回報遠遠不如預期。
“湯米是我們SSD內定下一任派對經理，不過我猜最近他沒心情幫我們設計Party，因爲他的小公司正遇到些麻煩。”查爾斯聽完本傑明的寒暄，笑着把話題引到湯米身上。
湯米看了查爾斯一眼，這位兄弟會主席大人到現在仍然是他的心頭好，Actor公司首席執行官的不二人選，雙商在線的人物，就是這個貨非要去那些智庫工作。
本傑明沒有虛僞的繼續寒暄，而是順着查爾斯拋出的話題繼續說道：“我看到雜誌上那篇文章了，Lotus公司，萊昂撤資之後對我說過，那間公司早晚被人吃幹抹淨，我只是沒想到它沒有死在其他大公司的圍剿下，而是會倒在我們SSD成員的刀下，一百七十六個法庭之友，湯米，你不該做計算機軟件，你該去華盛頓K街那些遊說公司工作，幫商人與政客拉皮條，這件事做的真漂亮。”
“是啊，查爾斯他們給了我很多幫助，沒有SSD，我做不到這一切，查爾斯是我們這些皮條客的頭目。”湯米對本傑明說道。
本傑明點點頭：“我猜你們一定不會以爲我這個老傢伙喊你們過來，是開Party，所以長話短說，我對Actor公司很感興趣，雖然康柏公司不會涉足軟件業，但軟件業有我們值得參考的地方，我想投資它，融資也好，或者湯米你們三位轉讓給我一些股份套現，而且康柏公司可以直接採購OSS軟件作爲配套產品，打入那些大型公司，我知道你們的軟件雖然銷量不錯，但主要購買羣體似乎有些……奇怪。”
“最好這一切在開庭前完成？”湯米沉默了片刻，對本傑明開口問道。
本傑明微微點了點頭，從旁邊拿起一支雪茄打量着：“IBM和我們十一家電腦公司的訴訟，讓我們雙方都有些……疲倦。”
“如果你能說服IBM接下來投資或者收購Actor的股份，那麼我個人可以考慮轉讓15%的股份給您，SSD友情價，一千萬。”湯米思索了一下，對本傑明報出了一個價格。
這代表湯米自己對Actor公司的估值在六千六百萬。
本傑明並沒有覺得這個價格很過分，畢竟Actor公司的OSS幾萬套銷量數據擺在那裡，他把手裡的雪茄遞給湯米，笑了起來：“IBM，你讓我去說服他們投資你？不是開玩笑？他們現在恨不得把我送上絞刑架，讓他們眼中的競爭對手去勸說他們，投資你的Actor？”
他雖然嘴裡在調侃，但湯米這句話，讓本傑明相信，這個年輕人的確是雜誌上寫的那樣，西裝劫匪。
一千萬對自己是友情價，但賣給IBM肯定不會是這個價格，最主要的是，現在他相信，整件事是湯米-霍克設計出來的，因爲這個青年的頭腦反應非常迅速，剛剛坐下不久，就已經明白自己爲什麼要投資或者收購Actor，以及爲什麼IBM也可能會願意收購Actor。
康柏與IBM，此時有些像Actor與Lotus，因爲康柏在內的十一家電腦公司用PC克隆的手段，複製出了與IBM-PC完全兼容的個人電腦，它們逆向破解IBM的BIOS固件，與IBM使用相同的16位AT總線等等，除了商標不同，整個電腦與IBM-PC沒有區別，所有硬件都能完美替換，所有軟件都能完美兼容，而且卻可以賣的比IBM更便宜，使得IBM喪失了價格優勢。
IBM本來寄希望於戰略合作伙伴微軟公司，來幫自己限制其他電腦公司這種無良競爭，讓微軟的MS-DOS系統選擇獨家與IBM合作，這樣那些電腦公司就只能尋找其他系統。
但微軟轉頭就把IBM賣了個一乾二淨，只要給微軟付一筆授權費，電腦公司來者不拒，總之付了錢，可以隨便使用MS-DOS系統。
於是微軟一躍成爲軟件業巨頭，代價卻是之前的合作伙伴IBM在個人電腦市場的佔有率直接被腰斬。
IBM想不想砍死康柏，不太確定，但所有人都確定，IBM一定想砍死背刺自己的微軟。
明明被出賣，但IBM卻束手無策，因爲所有人都知道IBM現在不敢太囂張，畢竟美國政府控告IBM壟斷已經整整二十年，從六二年開始，美國政府就試圖拆分這個觸角衆多，在多個行業構成壟斷的龐然大物。
如果不是IBM的高管們眼光手段出色，十個IBM也已經被那些政客用壟斷的藉口撕碎。
國會議員直到現在都還在淌着口水握着餐刀尋找機會，所以IBM根本不敢大張旗鼓對付這些搶生意的其他電腦公司，只能在一些對自己局勢有利的州法庭發起一些不疼不癢的控告。
微軟也好，康柏也好，甚至之前的甲骨文也好，就是篤定IBM哪怕站在原告席，只要鬧大，最終輸掉的也是它自己，所以纔敢如此的肆無忌憚。
總體來說，IBM與康柏公司在內的十一家電腦公司的訴訟就是小範圍的小打小鬧，雖然IBM不準備鬧到國會和最高法庭，但也希望用始終沒有間斷的訴訟讓所有人都記住，此時此刻，康柏公司這些電腦生產商再賺錢，也是一種違法的商業行爲，只要等到有一天法律完善之後，IBM早晚有合理藉口收拾掉他們。
而康柏公司這些抄襲者鬱悶的點在於，他們沒有任何反訴的理由，因爲他們沒有Actor公司這種狗屁慈善藉口，他們就是單純抄襲IBM然後賺錢，畢竟OSS還有湯米設計的一些實用快捷功能，但他們的電腦硬件沒有任何創新，就是IBM生產什麼，他們就生產什麼，然後再按照IBM電腦售價的八折價格賣給使用者。
“用一件案件來推動兩個行業的規矩，老實說，這是我沒想到的意外收穫，只是查爾斯說起您要見我時，我才意識到，康柏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如今在計算機市場已經排名第三，夠資格焊死車門了。”湯米沉默了片刻，對本傑明說道：
“IBM，Apple，康柏你們三家，再各自挑選幾個看着順眼的電腦公司當自己的扈從，湊在一起，出臺幾個行業標準架構，總線開發標準之類的方案，隨後一起分食市場，這樣，IBM避免被扣上壟斷的名義，你們也不用再擔心有其他小公司像康柏一樣橫空出世再來搶這個市場，因爲它們再敢那樣做，你們可以聯手解決它，所以回到最初的問題，IBM願意看到康柏從它的對頭，變成它的合作伙伴嗎？”
“IBM被美國政府追着咬了二十年都沒有倒下，你猜是因爲什麼，它可不是差點氣死萊昂的Lotus公司。”本傑明說道。
滴滴滴滴滴……湯米的傳呼機響了起來，他朝本傑明做了個不好意思的手勢，拿起來看了一眼，是個陌生號碼：“不好意思，我能回個電話嗎？。”
“當然，電話在那邊。”本傑明示意遠處的管家陪湯米去回電話，自己與查爾斯聊起了SSD最近的情況。
湯米走到電話前撥通號碼：“你好？”
“湯米？是你嗎？我是奧蒂莉亞。”電話那邊，奧蒂莉亞的聲音響起。
“奧蒂莉亞-法瑞爾小姐？是我，沒錯，我是湯米-霍克。”湯米愣了幾秒鐘，纔對着聽筒笑着說道：“所以，你是準備要找個男人結婚了嗎？時機選的真不錯，我女朋友剛好和我分手了，而我剛剛要賺到人生第一個一千萬，我是說，雖然沒有你父親法瑞爾先生賣遊艇賺得多，但應該也不算太差。”
奧蒂莉亞在電話那邊輕笑道：“如果你總是這樣對女士講話，我覺得下一個女朋友也會快速離你而去。”
“這個電話讓我非常意外，你怎麼有我的尋呼機號碼？”湯米臉上掛着微笑，腦中浮現這位美女老師與自己一羣高中生在夏令營的模樣。
奧蒂莉亞說道：“我打去你家中，從你父親那裡拿到的。”
“所以，如果不是準備找個男人結婚，是因爲什麼找我？”湯米好奇的問道。
“你等一下，有人要和你通話……”奧蒂莉亞說完，電話那邊換了一個有些滄桑的聲音：“湯米-霍克，我是羅伯特-米勒，SSD康奈爾大學分會成員，我看到了雜誌，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一個聯繫你的人，但我希望自己是，你在做什麼？”
“我正在談生意賺些小錢，先生。”湯米沒聽過這個名字，但對方既然是SSD成員，自己就乖乖放尊重些，如實說道。
SSD的守則，你可以不尊重這個世界家人之外的任何人，都永遠都要尊重SSD的兄弟，因爲他們就是你的異姓家人。
“去舊金山國際機場的DFS免稅商店，那裡幫你準備好了頭等艙的機票。”羅伯特-米勒淡淡的說道：
“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從現在開始，不用談了，你不缺錢。”
第二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