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過後,初見彩虹。——導讀
孫家依然在這個春節辦喜事,只是換了主人公,妹妹嫁人成了哥哥娶妻,看起來頗戲劇,難免會招惹些議論。
事實上,孫柔莫名消失已經讓很多人私下議論和猜測了,只是孫家一向低調,而董峰又不願意到處宣揚,所以,很多人不知道其中的原委,有人也會問起,孫父避而不答,孫媽媽說孫柔和董峰兩個人性格不合分手了,孫柔爲了避免尷尬,離開C市去了上海工作,這也幾乎成了孫家一致對外的說詞。
眼見着孫宇的婚事近了,已經被淡忘了的孫柔從新回到有心人的話題中。孫父近些日子的臉色也不好看,多少也是受這些壓力的影響。
孫父要面子,到現在還堅持不認孫柔,其實心裡也認真衡量過,莫明奇不一定是個壞的選擇,除了他不瞭解莫明奇的爲人之外,一切外在的條件都是無可挑剔的,不能接受的是這樣失控的意外狀況。
所以此時的孫家,孫宇結婚的那天,孫柔能不能回來,成了全家人的心病。
孫宇和孫媽媽不敢在孫父面前提孫柔,孫父曾在飯桌上嚴厲警告過他們母子,不許在家裡提孫柔,上次一病就近一個月,孫宇和孫媽媽當然不想再刺激他了。
元旦過後的一天,孫父有應酬不在家裡,孫宇想趁這個機會和媽媽說孫柔的事,見孫媽媽在客廳裡擺弄花草,走過去坐在沙發上說道,“媽,如果爸對小柔還是這樣的態度,春節小柔也不能回家了吧?”
孫媽媽一聽,放下手裡的東西,嘆了口氣,“每次和這丫頭打電話,她只報喜不報憂,都不知道和我說的是不是真話,到底她過的好不好?也不知道。”孫媽媽提起女兒就是一陣心酸。
“媽,其實,你應該見見明奇。”孫宇看小心地看着孫媽媽的臉色故意輕描淡寫的說着,想試探媽媽心思。這段時間莫明奇一直在和孫宇聯絡,多半是爲了解除孫父對他的敵意,想孫宇幫他想想辦法。
孫媽媽看一眼孫宇,“孫柔走的那天,我就是想見見他的,結果正撞上你爸,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老媽,勸勸我爸吧。爲什麼認爲他們在一起就不是幸福呢?我和明奇最近走動頻繁,他一直希望爸能原諒他們,他想帶小柔回家過年,想看到我們的諒解,我覺得這樣的男人,把小柔的一生託付給他不會有錯,至少他重視小柔的感受,重視我們,我想要不要藉着我結婚的理由和爸談談。”
“我是該見見他們了。”孫媽媽眼神飄忽沒有焦點,自言自語似的說着。
“正好明天我和陶欣要去上海買些結婚用的東西,不如你跟我們一起去吧,順便見見他們。”
“嗯。好。”孫媽媽點頭答應。
“哦,對了,還有件事情,不知道該不該說,小柔他們一直讓我瞞着,可是,哎,夏天的時候,小柔失去了一個寶寶。”孫宇是想爲妹妹多博取些同情分,畢竟媽媽在這個家裡立場不算堅定,孫宇想幫孫
柔和莫明奇爭取到媽媽最堅定的一票。
果然,孫媽媽聽了目露急色,“什麼?”
孫宇突然有些後悔讓媽媽這樣擔心,可話已經說出口了,或許是個機會,他相信媽媽心疼女兒,於是,看着媽媽說,“媽,你不要太緊張,事情已經過去了,小柔這半年過得也很辛苦,收穫愛情,失去親人,任何一個女孩子都不想這樣取捨的。”
孫媽媽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怎麼?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呢?”
女兒離開家的一幕還在眼前,她還未曾教過她如何做好人妻,若是正常的婚姻,她可以告訴女兒懷孕了要怎樣注意,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她也可以照顧女兒,那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孫媽媽痛心地想着女兒受罪,忍不住哭了起來,“這麼大的事,這丫頭電話裡隻字不提,我就知道,她只說好的,壞的都放心裡一個人承擔。”
見媽媽哭了,孫宇不免自責,連忙勸媽媽,“現在已經沒事了,也許這是他們需要接受的磨難吧。”
“那個莫明奇真的對小柔好嗎?”孫媽媽抽泣着問孫宇。
孫宇和莫明奇已經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而這次他下定決定和媽媽談這件事也是莫明奇最近一直和他聯繫策劃的,年末這麼忙莫明奇甚至跑來C市幾次讓孫宇幫忙勸說孫父,接觸多了就更相信莫明奇對妹妹的感情,心裡也就有意偏袒,“明奇對小柔很好,上次小柔失去了孩子,情緒很低落,他找我,問小柔的所有事,他們雖然相愛,可小柔是個喜歡把心事放在心裡的人,明奇那些日子急壞了,想盡了辦法。開始我也不理解他們的愛,怕小柔單純被騙,可這半年,我看着他們一步步走過來,我相信了。”
孫媽媽聽完,擦去眼淚,“哎,出了這麼大的事,也不知道她有沒有養好身體,萬一養不好了,再懷孕要受罪的。”
“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小柔現在很健康。”孫宇安慰媽媽。
孫宇遞了一張紙巾給哭泣的媽媽,繼續勸着,“媽,當務之急是能不能勸勸我爸在我結婚之前原諒他們,接受他們。”
孫媽媽心疼女兒,早就暗下決心這次真要勸勸丈夫了。
孫宇又添油加醋地說,“小柔說,如果我爸不原諒他們,她就偷偷的來看看我和陶欣就走,不參加正式的儀式了。”
“哥哥結婚,妹妹怎麼能不到場呢?”孫媽媽停止了哭泣。
“就是啊。”孫宇看媽媽的神情和態度,心裡也有了譜,看來媽媽這一票是爭取到了,別看平時都是孫媽媽千依百順的聽孫父的話,關鍵時刻,孫媽媽還是有辦法說服父親的。
“我會和你爸談談的。”孫媽媽堅定語氣,看來對說服孫父很有決心 。
晚上,孫父回家後,見坐在臥室搖椅上的孫媽媽一臉愁容,關心地問:“怎麼了?”
孫媽媽擡眼看着丈夫,欲言又止,好像很難說出口似的,而孫父從孫媽媽的表情中莫名地猜到一定與孫柔有關。他已經
很久沒有女兒的消息了,表面上他假裝不在意,血濃於水,哪能真的說斷就斷?
“老孫,孫宇要結婚了,婚禮上總不能看不到孫柔吧?”孫媽媽終於開口了。
孫父陷入沉默。
“孫柔離開,我們對外說是爲了避免與董家的尷尬,可是哥哥結婚,做妹妹總不該不出現吧?”孫媽媽繼續說。
“回來給我丟人麼?”孫父何嘗不想女兒,卻依然嘴硬。
“女兒離開家半年了,除了打打電話,她這半年都沒有回C市,就是怕讓人看見,這麼近的路,她怎麼忍受想念家人的痛苦的?何況……”孫媽媽想起孫宇下午說的事,兒女是父母的心頭肉,孫媽媽心如刀割,“我真的很掛念她,你怎麼就這麼狠心呢。”說着孫媽媽嗚咽起來。
孫父沒出聲,夫妻幾十年,孫媽媽瞭解他的脾氣,見孫父不言語便知道孫父心有鬆動,孫媽媽忙接着勸道,“老孫,面子重要?還是孩子們的幸福重要啊?一家人過的幸福比苦苦支撐的面子重要得多不是嗎?”
“別說了,這是她自己選的。”孫父煩悶的皺起眉頭,不想再聽下去,他也怕自己動搖,因爲那顆心已經在開媽原諒女兒了。
“我真想小柔了,聽孫宇說莫明奇很疼她,孫柔也見過男方的父母,現在就差你點個頭。你就放過孩子們一次吧。小柔她……”孫媽媽想到孫柔流產,鼻子一 酸,眼淚更加止不住。
“她怎麼了?”孫父強作嚴厲地問道,他聽得出孫媽媽這樣的語氣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孫媽媽把孫宇說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孫父,孫父臉上波瀾不驚,可眼神閃爍不定,情緒不自覺的體現在焦慮的目光中,孫父除了有些專政,還是疼愛女兒的,聽孫媽媽說孫柔經歷了那麼大的痛苦,心裡的一切堅持都被瓦解了,這一夜孫父沒再說話。
第二天清晨,孫父在二樓喊孫宇,孫宇急急忙忙的跑下來,孫父將孫柔的車鑰匙遞給他,“給你妹妹送去。”說這話的時候,孫父低着頭,只看着車鑰匙,沒有看孫宇。
孫宇接過這鑰匙時心情激動,他豁然明白了孫父的意思,妹妹可以回家了,他興奮地睇一眼媽媽,趕忙說了聲:好!
站在一旁的孫媽媽喜極而泣。孫宇迫不及待的想把這個好消息通知孫柔,他一邊出門一邊打電話,“小柔,爸讓我把你的車鑰匙給你送去。”他感覺到自己激動的聲音都變了。
“什麼?”孫柔被哥哥沒頭沒腦的話說愣住了。
“哎,還不明白嗎?爸原諒你了,爸讓你回家了。”孫宇興奮地對妹妹說。
“……”
在電話的另一端的孫柔,早已泣不成聲。
“小柔,你聽到了嗎?”孫宇聽不到孫柔說話,急忙追問。
“聽到了……聽到了……”孫柔帶着哭腔回答。
聽到妹妹哭泣的聲音,孫宇終於忍不住溼了眼角。妹妹終於可以回家了,家又像個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