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茗。”
熟悉的聲音響起,喬茗愣了一下,但也是優雅自然的轉過身去,一個有些彎曲的身影出現在喬茗的視野裡,她看着這張熟悉的面龐,心裡波瀾不驚。
“許先生,有什麼事嗎?”
再官方不過的回答,不然喬茗還能回答什麼?難道要她笑眯眯的對着許星辰聊家常嗎?要知道喬湘可是隨時隨地都會出現的,喬茗可不想招惹禍端。
“許先生?我們之間一定要這麼生疏嗎?”
一手拄着柺杖,許星辰即便是穿着一身病號服,也依舊顯得俊秀過人。
他望鄉喬茗,一肚子的話說不出口。許星辰想知道喬茗的近況,想和喬茗說說話,想多看看喬茗的模樣。
“生疏嗎?”
喬茗輕笑一聲,她看着許星辰,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其實當年出了那種事情,許星辰也算是受害者。畢竟哪個男人能夠接受自己的女朋友突然有了其它男人的孩子呢?
換作任何一個男人,應該都會失去理智,要和喬茗徹底斷絕關係吧?畢竟是喬茗的孩子,要說喬茗一點兒都不知情,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懷孕,換作誰也都不會相信。
可喬茗當時還是難過。明明不是自己背叛了許星辰,可全世界都在說喬茗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是她拋棄了許星辰。
站在許星辰的角度上想,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合理的,都在情理之中。所以喬茗也沒有什麼理由去怨恨許星辰。
可喬茗就是沒辦法接受,她放下對許星辰的感情,可這不代表喬茗可以放下對許星辰的成見。
“雖然你是我妹夫,可這裡畢竟是醫院,叫得這麼親近很容易被誤會的。”
這倒也算是一個解釋,喬茗笑了笑,她其實並不在乎這些,也不會故意避諱。在喬茗的認知裡,別人的嘴是堵不住的,流言也是預防不住的,倒不如活得自在些,至少自己快樂。
沒想到喬茗會這麼回答。
許星辰先是一陣苦笑,這麼幾年喬茗在外闖蕩,其它的改變許星辰沒看出多少,可至少喬茗已經不害怕別人的針對了,對方說什麼都能遊刃有餘的應對。
“如果你實在不想叫我星辰的話,叫我許星辰也可以。”
最後許星辰還是主動讓步,他架着柺杖一點點往前走,許星辰和喬茗之間至少有十米的距離,而許星辰就這樣磕磕巴巴的往喬茗的方向走去。
“叫許先生的話,好像你要向我推銷什麼東西一樣。”
看着喬茗,許星辰眼睛裡的星辰大海一下子全部都隕落,他張了張嘴,卻只能說出這句話來。
“那好。”
癟癟嘴,既然許星辰都這麼說了,喬茗總不可能還繼續這麼和他僵持着。
“許星辰,請問你叫我有什麼事情呢?”
保持微笑,喬茗拿出了官方笑容面對許星辰。她實在是不明白,許星辰既然已經和喬湘訂婚了,爲什麼還要糾纏着自己不放手。
“我走不動,過來扶我。”
看着喬茗一臉不情願的模樣,許星辰也不打算再和喬茗說下去,只是有些撒嬌任性似的要喬茗過來幫自己。
癟了下嘴巴,喬茗並不是很樂意。但是許星辰看起來的確是一個人正在走廊裡做康復訓練,喬茗也很奇怪一向陪在許星辰身邊的喬湘去哪兒了。
“護士呢?找護士不就好了?”
不想要和許星辰親密接觸,喬茗望四周忘了忘,的確一個護士都沒有。那這樣的話,就有些尷尬了。
“等你把護士找來,恐怕都過了半個小時了吧?”
好歹和喬茗在一起過那麼久,許星辰很清楚喬茗的性格。很明顯喬茗是屬於吃軟不吃硬,可很多時候,許星辰更喜歡軟硬兼施。
俗稱,打個巴掌再給個紅棗吃。
“喬醫生,你就忍心看着你的病人自己一瘸一拐走回去嗎?”
按理來說,許星辰的中彈傷口是在胸口,根本牽扯不到行走的。可是這人身上居然不止那一處傷口,除了手術是喬茗給許星辰做得,其它外傷全部都是小張連同護士處理的。
沒等喬茗回答,許星辰主動向喬茗伸出了胳膊,一副等着喬茗過去扶他的模樣。
無奈,誰讓喬茗天生心軟呢?自然是看不得許星辰自己一個人在這走廊裡撐着柺杖走來走去的。她慢慢走過去,軟底平跟鞋在地板上落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練習多久了?”
兩隻手撐着許星辰的一條胳膊,再怎麼說許星辰也是一個大男人,他的重量壓在喬茗的身上 的確會讓喬茗覺得吃力。
咬緊了後槽牙,眉頭也緊緊的皺在一起,喬茗只覺得許星辰的確是太沉了。可喬茗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的用自己的身體撐起許星辰這個病人。
“不到十分鐘?”
其實許星辰的本意並不是來這裡進行康復訓練,他只是想要看一看能不能偶遇到喬茗。在許星辰等了一個小時接着一個小時之後,喬茗終於出現在許星辰的視線裡。
他叫住喬茗,他惦記喬茗,他想要靠近喬茗,什麼都阻止不了。
隨口扯了一個謊,許星辰纔不介意這些,他只想多和喬茗待一會兒。
雖說喬茗和許星辰已經沒有多少聯繫,甚至喬茗還背叛了他們之間的感情,可許星辰就是放不下喬茗。在許許多多個深夜裡,許星辰也很難理解自己,爲什麼還要對喬茗這種女人念念不忘呢?
可許星辰就是狠不下心來。
“你把柺杖給我,自己從雙槓之間走來回,十分鐘一組。”
上下打量了許星辰一眼,他恢復得也差不多了,應該能夠承受住高強度的訓練。而且喬茗知道,許星辰一直都有鍛鍊身體,早在中學的時候,許星辰已經是腹肌小男神了。
“每組做完休息3分鐘,做完六組你就能回去休息了。”
這是來自身爲醫生的喬茗的專業建議,許星辰當然會照辦。他把柺杖遞給了喬茗,一個人深一腳淺一腳走到雙槓旁,而喬茗也只是站在原地沒有動,沒有去扶他。
於是安靜的走廊裡,許星辰在雙槓之間緩慢的移動,來來回回,就好像一個行動遲緩的蝸牛。
至於喬茗,百無聊賴的站在一邊看着許星辰訓練,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現在在這裡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可能是練習了太久,也可能是許星辰的體力還沒恢復過來,他在練習最後一組的時候腳下一個不穩,趔趄了一下,整個人都掛在旁邊的護欄上。
而喬茗也下意識的丟下了柺杖,大步的衝了過去,扶住了許星辰。這是身爲醫生的條件反射,可看在許星辰眼裡,卻代表的是喬茗對於許星辰的關心。
他仔仔細細望了喬茗一眼,忽然就笑了。
“都摔了,還笑什麼?”
看着不知道爲什麼傻笑的許星辰,喬茗覺得這孩子不會是傷着腦子了吧,摔倒反而開心 這是哪門子的邏輯?
“只是覺得有點好笑而已。”
隨即許星辰就收斂住了笑容,他開始告誡自己,眼前的這個女人不值得自己喜歡。
和一門心思只爲自己着想打點的喬湘相比,在和自己談戀愛期間懷上其它男人的孩子的喬茗,根本不配許星辰動心。
察覺到了許星辰情緒的改變,喬茗並沒有太多的好奇。在喬茗心裡,許星辰現在不過是自己衆多病人中的一個而已。
她纔不在乎許星辰心裡想着些什麼,也不在意自己在許星辰心裡還是不是像當初一樣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