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連滄月一步一步的逼近,仁德太后嘶啞着嗓子,她頭上的鳳冠也掉了下來,斜斜的掛在頭髮上,竟然如此的狼狽,“你……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你要什麼我都給你,都給你,你饒了老身吧。”
看到連滄月的腳步依舊沒有停下來,她歇斯底里的喊道,“你想做皇后就去做好了,老身不會再反對,這件事情不關老身的事啊,是夏諾那個賤人想的餿主意,老身也是一時糊塗啊。”
連滄月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嘲弄,這位看似端莊的太后竟然這麼不經嚇,她還以爲這遊戲能夠好看一點,真是無趣,她忽然想要捉弄她一番,便故意抽出腰間的青雲劍,緩緩的朝着仁德太后指去。
仁德太后張大了嘴看着那青雲劍停在自己的鼻尖上,她身下的襦裙已經溼透,散發着羞惱的尿騷味。
連滄月忍不住擡手捂住鼻息,仁德太后以爲她要殺自己,嚇得大叫起來。
忽然一聲淒厲的叫聲,蓋過了仁德太后的叫喊聲。
連滄月回頭望去,只見楚墨言將長劍深深的插入夏諾的身體。
夏諾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帶着強烈的不甘與絕望,視線忽而清晰,忽而模糊,清晰的看到楚墨言嫌棄地掏出錦帕擦着手上的鮮血,模糊中卻又彷彿見到了兩人的初遇,那時自己一身桃色的羽衣,草地上翩然起舞,忽然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擡眸間便見那個面若桃花的人,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他的聲音輕柔的猶如三月吹來的微風,吹開了她那少女心中的芳菲,“姑娘,在下楚墨言,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她微微的顫抖了幾下睫毛,“夏諾。”
那充滿磁性的聲音再次響起在她的耳畔,“夏諾,好名字,在下記住了。”
後來她才知道他是北甸的皇上,而當南詔皇上把自己賜給楚墨言的時候,她
的心猶如小鹿一般亂撞,只可惜她活在假象裡,她不過是一個人的替身,那人如今來了,她當然就不需要存在了。
夏諾的意識漸漸渙散,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變成了羽毛,輕輕的飄走了。
這樣也好,夏諾閉上了眼睛,一滴眼淚從她的眼角落下。
連滄月冷冷的看着走過來的楚墨言,還有跟在身後的柳貞甄。
柳貞甄連忙上前親熱的挽住了連滄月,“連姐姐,幸好你沒事,我擔心着你的安危,便派人快馬加鞭的給皇上送信,總算趕上了。”
連滄月皺了皺眉,敢情自己安然無恙,全是這個女人的功勞了。
柳貞甄又轉而扶起癱軟在地上,散發着尿騷味的仁德太后,“哎呀,太后您這是怎麼了?臣妾扶您起來。”
仁德太后看到楚墨言,忽然來了力氣,她顫顫巍巍的朝着楚墨言走過去,“言兒你總算是來了。”
她將金絲手帕放在嘴邊哭泣着,肩膀一聳一聳的,哭的悽悽慘慘,好像遭受了多大的委屈。
楚墨言只是將目光停留在連滄月的身上,片刻後他看了幾眼地上的屍體,語氣裡帶着幾分凌厲,“弱柳,你真是太胡鬧了,母后年紀大了難免糊塗,你怎麼能跟着胡鬧呢。”
昨日楚弱柳便邀請楚墨言同她喝酒,趁機偷了楚墨言的金虎牌,只有金虎銅牌能夠號令宮中的暗衛,原來她們要這銅牌就是爲了對付連滄月,可憐這些苦練了多年的暗衛,竟然死在了女人的陰謀之中。
仁德太后掛着淚痕的臉滿是慍怒,“言兒,這是我的主意你休要怨恨弱柳,難道我身爲後宮的掌權者,不應該將殺人兇手繩之以法嗎?”
楚墨言冷冷的看了仁德太后一眼,“殺人兇手?母后年紀真的是大了,殺人兇手就在地上,兒臣已經親手結果了她。”
楚墨言伸手
指了指地上冰冷的屍體。
仁德太后不敢相信的看着兒子,“言兒……”
她的兒子竟然爲了另一個女人忤逆自己,她的兒子竟然脫離了自己的掌控,她的兒子似乎距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仁德太后有些悲愴的癱軟在地上。
楚墨言不顧母后的狼狽,便負手朝着連滄月走去,他朝着連滄月伸出手,“你受委屈了,放心吧,以後這後宮之中再也沒有人敢陷害你,三日之後便是我們大婚的日子,到時候我要向天下人昭告,你是我楚墨言的人。”
連滄月無視那隻伸出的手,只是冷笑一聲,便邁過滿地的屍體跟王大丫走了出去。
楚墨言的手停滯在空中,保持着伸出的姿勢。
柳貞甄羞怯的將手放在了楚墨言的手中,卻被楚墨言狠狠的甩開。
柳貞甄面色青白,她將手放在小腹上,嘴角隨即揚起一絲笑容,她還有一個護身符,誰也奈何不了她。
“弱柳,等哥哥的婚事忙完了,哥哥就該準備你的婚事了,你覺得唐家的世子如何?”
楚弱柳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哥哥最是疼她的人,怎麼忍心把她嫁給那頭豬,唐家的世子就是個紈絝子弟,每日裡只知道吃喝嫖賭,他不過是有個好爹而已,除此之外一無是處。
沒想到哥哥爲了拉攏唐家,竟然將自己嫁給那種廢物。
“哥哥,你怎麼能這樣對待弱柳。”
楚墨言淡然的看着楚弱柳,“弱柳,你也該長大了,在哥哥的羽翼下生長了這麼多年,也該爲哥哥做點事情了。”
楚墨言揮了揮衣袖轉身離開,柳貞甄也嫋嫋娜娜的跟了出去。
空蕩的大殿透着一絲荒涼,只有太監和宮女忙亂的腳步,他們將屍體擡出去,用一桶桶水沖刷着地面,只是那血跡怎麼也衝不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