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冷睿受傷的第一天,藉着不方便爲由,讓安金超把黎雪霏接到了家中談工作,順便做些私事。
受傷的第二天,仍然是在談工作;第三天依舊架空如此重複着;一直到第四天,靳冷睿才露出“本性”。
剛剛幫忙換過藥,黎雪霏的臉頰上就落下一個輕吻。
她嗔怒着擡起視線,對上的卻是靳冷睿無害的指着雙腿的神情,心底的內疚感又一涌而上。
“行,你是病人,我得照顧你的情緒。”她不能發火,不能發火,就算要發火也得等到他的傷好了之後。
新仇舊賬一起算。
靳冷睿饒有趣味的盯着她,單手支撐着腦袋倚在沙發上:“我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這麼希望可以一直病下去。”
他本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像是盲人走在滿天繁星的夜空下一樣,沒有人比他還要孤單,可突然有一天,他的手中多了一盞明亮而溫暖的燈籠,哪怕看不到光,也擁有了前所未有的喜悅。
因爲失去方向而生活枯燥的盲人,終於知道了想要什麼。
黎雪霏心頭一嘆,固然有着說不上來的心疼,千言萬語卻只能凝聚在心底。
“我得回去了。”她輕聲說着。
“明天會來麼?”幾乎每一次,黎雪霏要離開的時候,靳冷睿問的都是這句話。
這一次,黎雪霏是真的搖頭拒絕。
“明天我要錄製一個真人秀,可能會在外地待上兩天,今天晚上的飛機。”
真人秀原本早就應該要開始錄製,還是因爲出了眼下這檔子事,她才讓安溪兒努力跟對方溝通,好推遲幾天。
“我等你。”
一句話,三個字,卻甜到了黎雪霏心裡頭去。
她試圖用抿脣來掩蓋住嘴邊的笑容,哪裡會知道其實她所有的感情都從微微彎起的眼角流露了出來。
煞是惹人心動。
最終,靳冷睿還是讓安金超親自送她去了機場,順便捎上的還有正好放長假的兩小隻。
助理兼職司機的安金超十分殷切的幫忙拉開車門,滿面笑容的道:“黎小姐注意安全,等回來的時候我帶着靳總親自來接你!”
到時候就算他準備一個人過來,估計靳冷睿也會等不及,早早的就要過來等着。
這幾天倆人的感情變化很是明顯,但凡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其中的微妙,只是大家又都默契的不去挪諭打趣,深怕破壞了這層來之不易的朦朧。
黎雪霏回以一笑,緊接着又響起不愛吃藥的靳冷睿,順帶提醒道:“他要是還不願配合吃藥,你就打電話給我,我親自監督。”
安金超心虛的捏了捏鼻子,隨即點頭:“我會的。”
臨近登記之前,安金超纔開車回去,黎雪霏跟兩小隻也順利登機出發,不過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再次下飛機時,就已經到達了另一個城市。
剛辦好手續入住酒店套房,靳冷睿的視頻電話就打了過來,第一次響了很久都沒人迴應,第二次再打過去的時候,很快就被人接起。
“靳叔叔晚上好喔~”視頻通話一接通,一張稚嫩且可愛的包子臉就露了出來,有幾下還因爲沒拿好手機的原因,軟糯的包子臉一度貼近手機屏幕。
本以爲第一時間看到的會是心中想念的那張臉,沒想到會是一張帶着嬰兒肥的可愛臉。
不過,靳冷睿一樣的喜歡。
“跟靳叔叔說媽咪在洗澡,估計得一會工夫才能給他回過去。”視頻的一個角落裡,黎柯涵正專心敲擊着筆記本鍵盤,至於屏幕上那一串串快速劃過的是什麼,則很難捕捉到。
靳冷睿隨即想起之前黎柯涵入侵靳氏電腦一事,不由說道:“你黑客的技術都是跟誰學的?”
小小年紀就能有這麼大的成就跟本事,未來又得是個怎樣的風雲人物?
平靜的嗓音應聲接道:“這時候我應該說我是自學的,又或者說那個教我的師父不願把他的名字告訴別人。”
視頻裡的靳冷睿換了個姿勢,脣畔笑意明顯:“你跟你媽咪一樣,逮到機會就不饒人。”尤其是在懟人這一方面。
“多謝誇獎。”黎柯涵毫不吝嗇的回答。
同時聽到這句話的小小明跟安金超不由開始懷疑人生起來,通視頻的倆人長得像也就算了,怎麼神態舉止都一模一樣?就跟在照鏡子似得。
小小明適時打斷倆人,高興的道:“靳叔叔你要找媽咪麼?她現在在洗澡哦,你要是有急事的話,我這就把手機拿進去給她!”
一旁的黎柯涵立馬低聲提醒:“你胡說八道什麼呢,你們可是在視頻聊天!”
這會把手機拿進去做什麼?窺探一下黎雪霏到底在做什些什麼嗎?那多變態!
意識到不對,小小明立馬調皮的吐了下舌頭:“那靳叔叔我們先掛了哦,一會我讓媽咪給你打回去。”
說完,還不等靳冷睿給出反應,通話就被直接切斷了開來,彷彿連同他的心也被關在了門外似得,空落落的。
就算見不到心中思念的那個人兒,可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也格外叫他惦念着,怎料對方就這樣無情的掛斷了。
“你就這樣掛了?”黎柯涵看着小小明,不大滿意他的舉動,畢竟他心中還是想跟靳冷睿多說會話的,哪怕過程不大溫馨。
小小明略顯無辜的攤開手:“我們總得幫媽咪想好策略吧。”
都說女人不能太輕易讓一個男人得到,那樣就會不被珍惜,這是他看了許許多多網上的新聞以及身邊的案例得來的結論。
熱氣氤氳,黎雪霏關掉熱水,攏了攏溼.潤的頭髮,還沒走出浴室,就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明顯是有人在想她。
等忙完一切後,一整天的疲乏倦意瞬間就堆疊了起來,再加上兩小隻的糾纏,黎雪霏一直到了第二天才發現靳冷睿昨晚給她打過視頻電話。
而在她發現這一切之前,還是因爲靳冷睿接連發了好幾天消息,她才注意到的。
不難想象,手機那頭的男人臉色有多黑。
細白的手指正準備打字發過去,身後就傳來安溪兒催促錄製的聲音,一時間,她連打字的工夫也沒了,直接轉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