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冷睿踹翻三腳架,滿腔怒火都發泄到攝影機上,兩腳將其踹爛,大步過去兩拳打翻架着黎雪菲的人,順勢把人接過來抱在懷裡。
“你走,我不想見到你,你快走!”黎雪菲啞着嗓子,用力想把人推開,卻適得其反。
“我來了。”靳冷睿與剛纔判若兩人,極盡溫柔的將人緊緊抱在懷裡,溫柔的拍着她後背,感受着她後背的顫抖,像哄小孩似得輕聲安慰,“有我在,沒事了,別怕。”
久違的溫暖和劫後餘生沖垮黎雪菲心裡最後一道防線,她鼻尖發酸,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抓着靳冷睿的衣襟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歇斯底里。
靳冷睿緊抱着她,目光掃過房間,不難想象適才發生過什麼,心疼與自責交織在心頭,低下頭,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順着鼻樑落下。
她這裡壓抑了太多,從不情不願的來到墨爾本,到雲詩詩懷孕,再到今晚的命懸一線,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哭的不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爲、爲什麼是你……爲什麼是你來。”
“靳……靳冷睿,我不想見……”
她哭聲愈發微弱,緊繃的精神陡然鬆懈下來,藥性如決堤的洪水,淹沒她最後一絲意識。
孟嵐多趕來時靳冷睿已經抱起黎雪菲要往外走,他環視房間再看黎雪菲的樣子,心裡瞭然,看了眼靳冷睿,俊美的面孔生出冷意:“這裡交給我,你先帶她回去吧。”
靳冷睿掃他一眼沒回應,抱着人離開。
回到房間已經晚上十一點多,黎雪菲陷入昏睡中,額頭滲出一層細汗,眉心緊皺,蒼白的小臉透着不安,雙手緊緊攥着身邊的人。
靳冷睿眼底盡是疼惜,抽出一隻手撫平她眉心,觸碰到她滾燙的皮膚心中又驚又怒,低聲咒罵。
天殺的海倫……
他緩慢小心的抽出被她握着的手,看她還在熟睡中放心的去洗手間打了盆冷水,把毛巾放進去浸溼擰到潮溼,拿回來搭在她額頭上。
毛巾剛放上去,就被她握住手。她在睡夢中還有些慌張,呢喃着:“別、別走……”
“什麼?”靳冷睿低聲問了句,隨後俯下身貼着她嘴邊仔細聽。
“靳……冷睿,不要走……”
“別、別過來,畜生……”
斷斷續續的聲音傳入耳中,靳冷睿心思百轉千回,從驚訝地到疼惜再到憤怒,輕聲安撫了她的情緒,等毛巾變得溫熱又浸溼放在她額頭上。
反覆幾次,她的燒稍微退下來,他站在牀邊低頭看她片刻,轉身走出房間。
天邊露出魚肚白,城市處於黑夜與白晝交替之時,靳冷睿帶着一身寒氣回到酒店。剛走到房間門口,聽見裡面傳出一聲嘶啞的喊聲,心頭一沉,按下門把手大步走進去。
黎雪菲身體防備的弓起來,掛着冷汗的臉線條緊繃,布着紅血絲的雙眼警戒的微微突起。看到靳冷睿進來的瞬間微愣了一下,逐漸放鬆下來,舔了舔乾涸的嘴脣,語氣僵硬:“你怎麼會在這裡?”
昨晚的一幕幕重新浮現在腦海裡,她本能地往牀頭縮去,拉起被子裹住自己。
她的戒備和質疑刺痛他雙眼,靳冷睿若無其事的坐在牀頭不遠處的沙發上,平和的看着她:“國內的事情處理完了,剛好這邊有個聚會,昨天碰巧遇見了。”
房間一時安靜,兩人都沒出聲。
黎雪菲神經質地咬了咬下脣,掀開被子下牀,腳剛踩到地上就一陣眩暈,像是踩到棉花上,整個人朝側面倒去。臉要着地的前一刻被人攔腰抱住,用力一帶她眼前天旋地轉,被他帶到懷裡。
久違的懷抱堅硬且溫暖,她留戀地停留兩秒,伸手推開他,神色冷漠:“靳先生走吧,別讓人誤會。”
幾乎瞬間,靳冷睿就知道她口中的別人是誰,墨色的眸子深了深,戲謔開口:“這是我的房間,你讓我去哪?”
黎雪菲驚訝地雙眸微微瞪圓,不可思議地環視一圈,皺眉看向他時眼裡充斥着懷疑:“爲什麼把我帶到這來?”頓了頓,深吸口氣,“昨晚的事……多謝。還請靳先生不要告訴別人。”
“你非要對我這麼冷淡?”
“靳先生是有家室的人,爲了避免不必要的爭執,保持距離最好。”她說話時毫不留情面,心卻在滴血。
相比昨晚海倫的羞辱,面對他更讓她難堪。
她收回目光不再看他:“昨晚的人情我找機會還給你,再見。”
“黎雪菲!”靳冷睿不耐地皺起眉頭,緊緊扣着她的手,一個轉身把人禁錮在胸膛和牆壁之間,強迫她看着自己,“雲詩詩的孩子沒了,沒有什麼能橫在我們之間了。”
“放開我。”黎雪菲面色慌亂,眼裡甚至有些害怕,昨晚的場景衝擊着她,加上靳冷睿的強迫,她反應過激,手腳並用的拍打他,甚至抓着他的手腕狠狠咬一口。
靳冷睿面無表情地不吭聲,看着她這激烈的樣子心裡只有疼惜。
直到嘴巴里有腥甜的味道,黎雪菲才把人放開,看着他手腕上刺目的紅,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
“你……靳冷睿,昨晚的事我很感激你,僅此而已。”黎雪菲慌張地推門出去,背影狼狽。
靳冷睿抹去手腕上的血跡,望着敞開的房門,良久纔回到牀邊,坐在地上低着頭,模樣有點頹然。
黎雪菲回到房間的時候艾靈還在睡覺,她放輕動作躺在牀上,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她捂着嘴輕聲抽泣。
“雪菲姐,你回來了,太好了。你有沒有怎麼樣。”艾靈聽到動靜逐漸轉醒,揉了揉眼睛看向她,看到她臉上來不及擦掉的淚水,驚訝地坐起來,“你怎麼了雪菲姐,是不是海倫欺負你了?”
昨晚她並沒有跟着上樓,只從監控裡看到雪菲姐是被陌生男人帶走的,再加上後來問了孟嵐多,只知道雪菲姐去見了海倫,細節她沒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