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消息的時候怎麼沒立馬告訴我?”靳冷睿濃密的眉向內擰緊,話雖責備,語氣卻很是無奈。什麼時候你才能在遇到問題的第一時間想到我呢。
在大寶的安危和自己之間,黎雪菲選了前者,將照片給他看了。
當時黎雪菲能想到的就是自己找對方,電話打不通之後才慌了,壓根沒想到找他查IP,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你先別胡思亂想,我派人去查IP地址,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他深沉的眸子裡波濤暗涌,走出病房的剎那,隱藏的殺氣和戾氣張開,走廊的玻璃彷彿都結了霜。
木然的望着他走出去的身影,黎雪菲低頭將臉埋在手掌裡,她已經沒有眼淚了。心口揪起來,恨不能立馬去大寶身邊,把傷害大寶的人千刀萬剮。
安溪兒來過之後將小小明帶了出去,估摸着他們快要回來了,黎雪菲給黎安國打電話,稱自己要出差,拜託他帶小小明。好在小寶懂事,沒有哭鬧,只是擔心她的身體,叮囑一番就乖乖跟着外公走了。
安頓好小小明,她才能放心去找大寶。
黎雪菲給自己換了一身衣裳,去辦理好出院手續就回了家。
半小時後,靳氏技術部查出了對方IP地址,靳冷睿開車來接黎雪菲,才得知她竟然私自出院了。
“先別說我了,地址在哪兒?黎雪菲上車後見他要說自己,搶先阻止了他。
“在城外一片廢棄的化學實驗室。”靳冷睿沉聲道。
黎雪菲不再說話,越是接近實驗室,心情起伏的越是厲害。即將要見到大寶的急切、激動、緊張,腦海裡反覆浮現大寶渾身是血的場面,心底不祥之感愈發強烈。
大寶,堅持住,媽咪來了。
可車開到城外,她竟有種想逃跑的衝動。
車停在實驗室外面,四周安靜的可怕,地上有未乾的車轍印。
“就是這裡了,你跟在我後面。”靳冷睿掃了眼面前的實驗樓。樓體兩層,從外面看應該有三五個獨立的實驗室。
面對未知的危險和大寶的處境,黎雪菲不敢逞強,謹慎地跟在他身後,不發出聲音。
兩人小心翼翼的進門,地上積了一層灰,有凌亂的腳印,腳印延伸到樓梯口。
“應該在二樓,我先去。”靳冷睿心裡劃過異樣,似乎哪裡不太對,謹慎地讓她先在原地等自己。
“那個賤女人的孩子果然跟她一樣讓人討厭,還有力氣哭,看來是打的輕了。”
二樓傳出尖銳的聲音,隨後隱約傳來孩童的悶哼聲。
是大寶!
黎雪菲根本顧不上靳冷睿的話了,心像被人打了一拳,火急火燎地上了樓梯:“大寶……”她話剛出口,靳冷睿眼疾手快的捂住她的嘴巴:“別出聲。”
她瞬間紅了眼眶,猛烈掙扎幾下才逐漸安靜下來,等他鬆開自己,啞着嗓子張了張口的,卻發不出聲音。嘴巴發不出聲音,焦急從眼睛裡跑出來。
聲音的源頭是一間實驗室,實驗室的門虛掩着。
兩人屏住呼吸謹慎地接近實驗室,殊不知有人從一樓進來,躡手躡腳靠近兩人。
靳冷睿聚精會神地從虛掩的門縫朝裡面看去,看不見裡面的情況,他嘗試地拉開門進去。
廢棄的實驗室裡內部仍保存完好,亮着燈,光線明亮,空氣陰冷。
他大半個身體走進實驗室,黎雪菲提心吊膽的緊隨其後,兩人都沒留意到有人朝他們走進。
黎雪菲整顆心都撲在大寶身上,正小心翼翼的跟在靳冷睿後面,忽然被人從背後猛地推了一下,整個人驚叫出聲,往前撲去。
他眼疾手快地將人接在懷裡,餘光瞥見門口閃過一道人影,門被人從外面關上。
“嘖。”靳冷睿咒罵一聲,將懷裡的人扶穩,“雪菲,沒事吧?”
“我沒事,快看看怎麼回事。”黎雪菲站穩腳步,沒理會門怎麼被人關上了,先往裡走,找遍實驗室也沒看見大寶的身影,反而在牆角發現一支錄音筆。
頓時,整件事情都串聯起來了,毫無疑問,她又被人耍了。氣憤和絕望同時涌上來,氣血上涌,她眼前眩暈了一下,腳步踉蹌兩下撞到身後的桌子上。
“大寶到底在哪……”
剛纔把黎雪菲推進去的男人撥出電話,貫穿左臉的刀疤猙獰得可怕,神色狠厲:“雲小姐,事情辦妥了,黎雪菲帶着個男人一起來的,我把他們都關在裡面了。”
“男人?長什麼樣子?”雲詩詩坐在沙發上悠閒地塗指甲油,聽見這話動作頓了一下。黎雪菲的性格竟然會找人幫忙?這倒是在她意料之外。
“我沒看見正臉,開的車挺氣派的。”
“哦,那我知道是誰了,沒事,幹得漂亮,錢轉過去了。”掛了電話,她起身吹了下指甲,步伐從容緩慢的走進地下室,隨手點亮了燈。
漆黑的地下室瞬間亮如白晝,大寶不適應地別過臉眯了下眼睛。
他被關在這裡,晝夜不分,身體的傷口痛得麻木,見那惡毒的女人又走下來,染血的小臉強裝鎮定,垂在身側的手不受控制地發抖。
雲詩詩走到他面前,姿態高傲的捏着他的下巴逼迫他看着自己,笑容得意猖狂:“告訴你個好消息,你媽媽和你爹地,就快死了。等他們一死,我就讓你去跟她們陪葬。”
“激動嗎?哈哈哈。”
原本只想黎雪菲一人去死,誰料想她竟然帶着靳一澤一起去了,簡直是意外之喜。等他們都死了,看靳冷睿怎麼痛苦。
大寶眼神驚愕,旋即眼眶猩紅,冷銳的目光幾乎能將她戳穿,小身體發瘋地往前衝,眼裡迸射出與年齡不符的殺意:“惡毒,你這惡毒的女人不會有好下場!”
“啪”的一聲,雲詩詩甩了甩手,居高臨下地睥着他臉上的巴掌印,從鼻孔發出冷哼:“吼誰呢?少拿你媽那副神色跟我說話,惹急了我先送你下去!”
大寶滿嘴腥甜,惡狠狠地瞪着她,像只小狼狗露出了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