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熠低頭看看手機,嘴脣微抿,毫不猶豫就掛掉了電話。
剛剛還有商有量的氣氛霎時變得緊張起來,她心裡猜測時熠的情緒變化是因爲剛剛的那通電話,但此時的氣氛實在不適合再討論什麼,她害怕生氣中的時熠會將她的建議全部否決,那就得不償失。
她敲了敲果果的房門,將果果喊了出來,蹲下身對他道,“你不是一直問他是不是你爹地嗎?他是的哦!”
而後又對時熠笑道,“既然將來你們要常見面,你們應該相互認識一下!”
但她料想中父子抱頭大哭的情景並沒有出現,果果的態度已經不復之前的期待,而是很冷淡地看着時熠。
而時熠的情緒也向來不外露,雖然眼神裡流露出欣喜,但是整個人的情緒看起來淡淡地。他率先去抱果果,但是果果卻閃開了,語氣嚴肅地說,“不管你是誰,都不許欺負我媽咪。”
程雪諾看着果果,內心有些驕傲,看吧!我兒子就是這麼棒!
但還沒等她嘴角上揚,就感受到了時熠遞過來無奈的眼神,她攤攤手,示意我承認果果是你的兒子,但是他承不承認可不關我的事。
時母看到被掛掉的電話,內心的怒火幾乎噴涌而出。這幾天,她一直在跟楊舒雅挑選訂婚日期,被時熠敷衍了幾次也不在乎,她堅信她可以說服時熠。
今天,時母又給時熠的助理打了電話,結果被告知時熠有未婚妻了!時母當時就想衝到公司質問時熠,而時父卻道,“時熠已經是環宇集團的總裁了,你這麼衝過去他以後怎麼面對他的下屬?”
楊舒雅此時也在旁邊,聽到助理的話,心裡也“咯噔”一下,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強忍着淚水的模樣讓時母不住的心疼,對楊舒雅道,“雅雅,別難過,我這就給時熠打電話問問清楚。”
結果電話沒有打通,楊舒雅眼眶含淚,欲言又止。
時母摸摸楊舒雅的手,問道“雅雅,你想說什麼?”
楊舒雅用紙巾擦了擦眼淚,抽噎着說,“簽約儀式那天,我看到時熠哥跟一個女人……”她看了看時母鐵青的臉色,又道,“如果時熠哥真的有喜歡的女人的話,我可以退出的!但是……”
語言這門藝術楊舒雅掌握得很好。果然,她再三猶豫的語氣讓時母剛加憤怒,她對楊舒雅說,“但是什麼,你說,別怕!”
“但是那個女人長相一般,而且看起來家世也一般!”楊舒雅看着時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側過來微微一笑。
她知道時母對時熠的要求一直很高,也希望時熠找個門當戶對的妻子,而這麼多年她爲了博得時母的歡心,也是煞費苦心。跟時熠有感情又怎麼樣,那也別想進時家的門!
不得不說,楊舒雅確實很懂時母。時母,年輕的時候就是一個比較強勢的女人,遇到時父之後,也沒有改變這種性格。而且時父一貫依着她,致使她的性格愈發強勢。而對於時熠的教育也是高壓政策,即使時熠長大之後越冷淡,表情越來越少,但事業上的成功讓她一度覺得她的教育很成功。
而如今,時熠不僅瞞着她戀愛,對象還是一個家世一般的女人,着實把她惹火了。她拍了怕楊舒雅的手,說“好孩子,伯母只認你。時家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又拿出一張紙巾幫楊舒雅擦了擦眼淚,“別哭了,再哭就成了花貓,還怎麼漂漂亮亮的做新娘子!”
楊舒雅拿過紙巾,羞澀的笑笑。
時父看着此時的時母,正在偷偷摸摸給時熠報信。但是時母一個眼神掃過來,他立馬坐直。
“給時熠打電話,如果他還認我這個媽,如果他還想要時家的股份,就讓他立馬給我回來。”時母看着時父嚴厲地道,眼神裡滿是犀利。
時父打來電話的時候,時熠正在思考如何挽回在果果心目中他的形象。以前時母的高壓政策讓他經常羨慕其他同學,因此他並不準備用同樣的方法對待果果,但是首先,是要讓果果改變他的觀感。
時熠走到陽臺上,接起了時父的電話,對時父的威脅不以爲意,說道,“那好啊,反正我沒有股份,不如你來管理公司?”時熠除了管理偌大的環宇集團,平時也有自己不少的資產,所以對於這種威脅並不在意。
時父連連說不,好不容易等到時熠大學畢業把公司甩給他,悠閒日子都沒有過夠,怎麼可能還想管理公司。時父撇了撇正在和楊舒雅聊天的時母,悄悄地對時熠說,“兒子啊,你也別太氣你媽了,她年紀也大了。”
時熠默不作聲,時父又道,“你要是真的喜歡那個女孩,你就帶回來我們看看!”
時熠嘴角微扯,諷刺地笑笑,說,“知道了,我會安排的!”
掛了電話,時熠也沒有進屋,而是靠在陽臺上呆呆地望了好久。
而屋內的她看着越來越黑的天色,神色糾結。她對果果說,“果果,你去喊你爹地,跟他說天色晚了,他該回家了!”
果果無奈地看着她,邁着他的小短腿就往陽臺上去。
“爹地,你該回家了!”
果果稚嫩的聲音拉回了時熠遠去的思緒,他眼神柔和的看着果果,點了點頭。
他擡步就往門口走,但又想起了什麼,坐回沙發對她道,“週日我會帶果果和你去見我父母。”她還來不及驚訝,又聽到時熠說,“不過我們現在的氛圍任誰看了都不會覺得是情侶,你接下來要熟悉我對你的親近!”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不是假的嗎?”
時熠眼睛裡滿是鄙視,“假的在人前也要親密纔有人相信!這麼蠢得問題我不希望再聽到第二遍!”
她聽到他的語氣,努力控制住想打他的衝動。
“那麼既然是一對情侶,你該如何稱呼我?”時熠兩隻手懶懶地搭在沙發架上,漫不經心得問道。
“時熠?”她試探地問道。
時熠搖搖頭,“不夠親密,喊我阿熠!”
她一時驚在了座位上,“阿,阿熠?”後知後覺中,臉色漸漸有些泛紅。
程雪諾兀自害羞着,但時熠似乎有點出神!緊緊地盯着她,似乎在看她,又似乎透過她在看其他人。但時熠的閃身只有片刻,他戲謔地看着她,說:“另外,至於我們怎麼認識的,你就照實說,不會回答地裝作害羞看我!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她的臉色轟地一下全紅了。在她有限的生命裡,除了家人,有親密接觸的男人只有時熠,現在又被時熠調戲了,她整個人都有些恍惚。隱隱約約只聽見時熠留下一句“後天會有人送衣服來,同時幫你做造型。”
而果果看到一臉恍惚的她,說道“媽咪,你臉好紅,生病了嗎?”
她感受到額頭上的小手,纔回過神來。嘻嘻鬧鬧地和果果回到了房間。
而回到家的時熠,一想起果果奶聲奶氣地“爹地”,整個人就激動的睡不着覺。
他的情感一向比較稀薄,而如今冷不丁地出現一個跟他如此相似的兒子,他的內心一點都不排斥,反而充滿了激動。雖然有着普通的母親,但是隻要她安分點,也不是不能接受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