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絕對不是這樣的!顧小魚眼神劇烈的瞪向清風,似乎在爲自己辯解。她彷彿在說,她愛的人是冷墨寒,只不過,冷墨寒對她作出了不齒的事情,她一時半會兒的打不開釋懷的心結,纔會選擇恩斷義絕。而恰巧,又被她看到公主沐鷹嫤對冷墨寒情深意重,所以她就順手推舟,想讓冷墨寒得到他應得的幸福!
顧小魚不知道自己這種想法,擱在現代算不算綠茶婊。但是她真的看出來,沐鷹嫤對冷墨寒愛的很深。而那樣的金枝玉葉,纔是配得上冷墨寒的女子。
“小魚姑娘,愛一個人是可以包容他的一切行爲的。只有你不愛這個人,纔會一直找藉口疏離他,責怪他。
如果你真的深愛着冷城主,你就該替他着想,你就該知道,你不能生下我們城主大人的孩子。他確實對你做了很過分的事情,可是如果你真的愛他,你不會怪他。
因爲他會那樣做,僅僅是因爲愛你,因爲怕失去你!而你……”清風目光冷絕的看向顧小魚,一錘定音,“因爲你不愛他,所以你找各種藉口責怪他,遷怒於他,只是爲了離開他!
因爲你發現,你跟他在一起之後,沒有了前世那樣的甜蜜,你發現你們不再默契,你發現你無法全心全意愛他,你發現你們之間根本不存在真正的幸福!時間是可怕的東西,它將你們這對曾經的戀人,生生的疏離開了!”
顧小魚眼中越來越慌亂,她額頭已經沁出汗水了。清風每一句話都令她心口如同壓負千斤巨石一般喘不過氣來。
她想要辯解不是那樣的,但是既然不是那樣的,爲什麼她的心底卻似乎偷東西被抓包了似的惶恐不已呢?她和冷墨寒,真的因爲時間的推移,被生生的疏離開了嗎?她真的不愛冷墨寒了嗎?
清風抿抿脣,臉色很難看,“愛是世界上最寬容的情感,它足以包容對方的一切!就好像我們家城主大人,他爲了讓你看清楚自己的內心,不惜成全你跟冷城主在一起。你可知,對於我們家城主大人那樣一個小時候被孃親打擊到的人來說,做出這種讓步,這種成全,他多傷心,多絕望?”
顧小魚眼神倏地收緊,她真的很想捂住耳朵,大聲的斥責清風不要再說下去了。她不想聽,她真的不要聽下去!可是,事實上,她渾身僵在那裡,只能被迫聽清風繼續說下去。
清風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每每回想起那日與慕容復的談話,他的心都會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撼動。
他輕聲說道:“我永遠也忘不掉那天,我接到幻夜傳來的飛鴿傳書,上面是彙報你跟冷城主以夫妻關係同居的消息。當時,城主大人臉上的悲傷是我從不曾見過的。哪怕是他一直敬仰的老爺去世,也沒見他這般傷心過。
城主大人對我說,他這輩子栽了!他說他曾經不信愛情,可是遇到你之後,突然就信了。他問我知不知道那種被女人捏的死死的
感覺多鬱悶,他說他恨你,恨你可以掌控他的情緒,恨你可以擾亂他的情緒思維。但是,恨的越深,偏偏又愛的越深!”
最後這一句慕容復並沒有說,他只是說,“恨的越深……”,後面直接就沒了下文。只不過,清風知道那後面一定是這句話,所以自作主張給填上了。
顧小魚呼吸開始紊亂起來,她覺得心口堵得厲害,呼吸好睏難,整個人好難受!
清風察覺到顧小魚的反應,知道自己說的話起了某些作用。
他再接再厲,把握時機繼續耐心的嘮叨起來,“城主大人曾經說過,他的心中有兩個賭局。第一局,他賭喬城主興兵來襲,你會不會藉機逃出慕容府!結果他輸了。他嘲笑自己,說自己太自負了,竟然會認爲你與他有了肌膚之親,就再也接受不了別的男人了。小魚姑娘,你一定想象不到城主大人那時多麼悲傷!”
顧小魚呼吸更加紊亂起來,她眸子時而緊縮,時而放開,沒人能看懂她眼中莫名其妙的表情代表着什麼。是糾結?是驚訝?
但是,她額頭滾落下的汗珠兒,卻明顯證明着她的緊張。
清風未曾掏出手帕替顧小魚擦拭額頭的汗珠兒,這樣於理不合。他雖未猜透顧小魚此刻的心思,但是眼看着顧小魚眼中的糾結和紊亂的呼吸,他知道,今天他磨破嘴皮子說的話——派上用場了!最起碼,已經深深的烙印在顧小魚心中了。
他能爲城主大人做的,也僅此而已了!他是真心希望城主大人和顧小魚能走到一起。
“還好!城主大人第二個賭局勝利了。他賭冷城主不能容納你腹中的孩子,賭你不捨得殺死親生骨肉。事實證明,無論小魚姑娘你有沒有看清楚自己對城主大人的心意,潛意識裡你都在默認着你對他……”說到這裡,清風突然詭異的笑了。有些話,還是不要說的那麼直白的好,不然某個口是心非的女人一定死要面子不肯承認。
他直接話鋒一轉,站起身微微抿脣,“呵呵,屬下還有事,有些事情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該說的,屬下都說了,剩下的就要靠小魚姑娘自己慢慢捉摸了!屬下告退!”
躬身,清風不卑不亢的在顧小魚瞪視下堂而皇之離開了房間。
聽到關門聲後,顧小魚瞪的大大的眼睛才緩緩變小。她僵坐在牀上,心中百感交集。她的腦子很亂,思緒很嘈雜。
慕容復白天在馬車內侵犯她時氣憤的話語再次縈繞在腦海中。
他說:“你有沒有心啊?還在僵持什麼?鬧什麼情緒?你不明白我的心思嗎?還是裝不懂?你離開慕容府七個月,我就沒跟女人相好過半次。你呢?你在幹什麼?你帶着我慕容復的兒子,差點委身於冷墨寒!”
他說:“顧小魚,你給我聽好了!我慕容復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比你身材好的,比你嫵媚的,比你妖嬈的,比你熱情的,只要我招
招手,她們都搶着撲上來,可是我不稀罕!你是傻的嗎?都不會用心去辨別是非,聽風就是雨啊?我喜歡的自始至終就不是喬小魚的身體,而是裡面那個會逗我笑,粗俗惡劣的魂魄顧小魚啊!”
他還說:“你知道像我這樣從小目睹孃親出牆的人,對愛情都失去信心了嗎?你知道我一開始就喜歡你,但是卻拼命的找各種藉口安慰自己只是貪戀你的身體而已嗎?你知道……我明明看清楚自己的心了,卻還是放你離開,跟冷墨寒在一起那痛苦的心情嗎?你能體會嗎?你能嗎?”
想到慕容復當時憤怒的吼聲,那種悲慼的語調,彷徨的傷感……
顧小魚懵了!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她獨自坐在牀上,卻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的很急促,都快衝破嗓子眼兒跳出來了。
慕容復,慕容復,慕容復……心中不停地默唸着這個名字,顧小魚眼中滿是凝重之色。第一次,她開始捫心自問,自己對冷墨寒和慕容復到底分別摻雜着什麼樣的情感!
彼時,上等房內,慕容復和他的兒子慕容邪正展開一場很嚴肅的長談。
邪寶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講啊講啊,“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我就有什麼說什麼,不轉彎抹角了。事情是這樣的,天庭幾天前,哦,相當於人間幾年前!”
“直接說你師父喝醉酒把誰的紅線牽錯了,前面的在門外都聽過一遍了!”慕容覆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儘管邪寶稚嫩的小聲音很好聽,但是恕他慕容覆沒那麼多時間聽邪寶一一道來,有那時間他去跟顧小魚相好多幸福啊!
他可不像顧小魚那麼愚蠢,竟然忽略了掉月老牽錯誰紅線這個重要的問題。既然上天安排邪寶成了他和顧小魚的兒子,其中一定有貓膩兒!
邪寶咳嗽一聲,果然腹黑的慕容複比顧小魚聰明。估計他一定是察覺到什麼了!
索性,邪寶直奔主題,“我師父喝醉酒後,如你心中所想的,牽錯你跟孃親的紅線了!”
“什麼?”風輕雲淡的稚嫩聲音真好聽,可是講出的話卻令慕容復幾近抓狂,整張臉黑的跟狗屎似的。
邪寶毫無畏懼的迎上慕容復那張黑狗屎臉,聲音依舊甘甜稚嫩,“原本你跟孃親有一段美滿的姻緣,她應該在五年前穿越而來,依舊是附具在喬小魚的身體上。她流落到南煙城,當時還是一個孩子,你會遇到她,帶她回慕容府,然後與她兩情相悅直到爲她許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
“繼續說!”慕容復臉色開始黑了。原來他和顧小魚五年前就該認識了,該死的月老耽擱了他五年的幸福!
邪寶“嗯”了聲,“我師父不是喝醉了麼,就把你們的紅線中間拴了另一根紅線。等他酒醒後,已經是幾天之後,也就是人間幾年之後了。大錯已經鑄成,孃親穿越未遂,跟另一根紅線相遇並且相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