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的意思是說，咱們好歹朋友一場，你們前幾天不也還一起參加慈善晚會了嗎？約瑟林那邊對這事很滿意……”
季司寒似笑非笑地看着葉靈書眸子裡的溫婉。
如果是以前，他會相信這個女人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爲他爲公司着想。
但是現在……
“靈書，那天我爲什麼會帶她去你不清楚嗎？”
“我……”
“你和她走得近，她應該什麼事都跟你說了吧？”
葉靈書搖頭：“阿司，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沒關係。你只需要知道，我和唐相思的事，別插手。”
“我……”
葉靈書被男人冷峻的眼眸嚇到。儘管這是她一直都想看到的局面，但還是抑制不住打從內心深處翻涌而起的恐懼。
她不由自主地勸說：“她現在不管怎麼說都是卡迪亞的公主，約瑟林很寵愛這個妹妹。”
“我知道。”
“那你怎麼還那麼不待見她？秦羽他……”
季司寒的眼眸冷地掃來，唬得葉靈書戰戰兢兢地打住了脣邊的話語！
季司寒看不懂她，可她又何曾看懂過季司寒呢？
他們兩個就好像站在河岸的對面，明明看得到彼此，可卻怎麼也走不近。
“複賽準備得怎麼樣了？”
辦公桌前的男人，忽然問起。
葉靈書從悲傷中回過神來，看着面無表情的男人好像不經意地問起了主播複賽。
她的心duang的一聲，涼了半截——
別看季司寒明面上什麼都沒說，實際上，他的過問就是最大的質疑。
她抿着干涉的脣解釋道：“初賽的事是個意外！我也沒想到那個叫佟咚東的女孩會突然慫恿粉絲攻擊michelle。阿司，michelle是你欣賞的人才，我也很看好她……”
季司寒微微擡了眸光。
看着葉靈書欲蓋彌彰地解釋初賽那天的事。
他之前不過問，是因爲她在銷售部已經幹了兩年了，處理事情不說完美，但也沒出過差錯。
可這次，葉靈書暗地裡動了手腳！！
還以爲他不知道嗎？
葉靈書被季司寒深邃的目光盯得心底發怵。
她嘟囔着問：“你、你怎麼這麼看着我？”
“你把佟咚東開除了？”
“對、對啊！她慫恿粉絲攻擊人，傳出去不是給我們集團形象抹黑嗎？而且她攻擊的還是你欣賞的人，我這麼做也是在幫你出氣。”
葉靈書面上說得冠冕堂皇，心底，卻不由自主地暗暗嘀咕：阿司怎麼會過問佟咚東呢？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小主播而已，和那個michelle一樣不識相！
季司寒將她眸子裡的不屑看在了眼中，他冷聲反問：“我什麼時候需要這樣的出頭？”
“我……你不是說michelle得留下來嗎？我、我要是不把佟咚東開除，她又慫恿粉絲攻擊michelle怎麼辦？”
糟糕！
季司寒這樣看着她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葉靈書猜不透季司寒的意思。
他不說話的時候，目光裡透射着一種看穿人心的冷銳，讓她無法坦然地說出早就編織好的謊言。
“葉總監，你是不是認爲，我忙得沒空去看直播就可以胡說八道了？”
葉靈書被這一聲不帶感情的“葉總監”凍得直打激靈！
她結巴着問：“胡、胡說八道？”
“佟咚東在直播的最後時刻跟michelle拜師了，有沒有這回事？”
“……”
“你倒是說說，一個誠心拜師的人，她還有可能再慫恿他人攻擊自己的老師嗎？還是在你的眼中，每個人都該是心機深沉爲了報復不擇手段的？”
“我……”
葉靈書瞠圓了眼睛，愣愣地看着季司寒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
怎、怎麼可能？
他這幾天給唐相思攪得焦頭爛額的，怎麼還有時間去關注一場直播？
而且居然瞭解得這麼清楚……
目光，冷地掃向衛燦！
葉靈書覺得，一定是這個該死的走狗在阿司的面前胡說八道了，要不然他一定不會去關注這件小事的。
衛燦被葉靈書的冷眸瞪得心底發怵。
他清了清嗓子，尷尬地解釋：“總裁很看重這事，就算我不說，他也會知道的。”
“所以你承認是你在搬弄是非了？”
“我……”
“他說的是事實。”季司寒打斷了葉靈書咄咄的目光。
這位仗着自己父親是集團股東的千金大小姐，她看人的目光總是這麼目中無人。
以前他忙於工作沒空將心思停留在身邊人的身上，以至於直到現在纔看清葉靈書的本性！
他的心底，是失望的！
“靈書，複賽的事，我希望你可以放手讓其他人去做。”
“不可能！！”葉靈書冷地拔高了聲音。
她都已經想好怎麼整治那個該死的女人了，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放手？
而且，她中途退場，讓手下的人怎麼想？
“季司寒！”她收起了臉上的卑微，破釜沉舟地對季司寒說：“上次爲了時玖玖，你已經給我放過一回大假讓我成爲全集團的笑柄了。你確定還要爲了一個小小主播，將我置於死地嗎？”
“置於死地？”
“沒錯！”葉靈書紅了眼眶，“你是高高在上的總裁大人，每天坐在這辦公室裡當然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了！可我不一樣，我每天要和這樣那樣的人打交道。試問一下，一個屢次不被老闆信任的銷售總監，以後還怎麼帶領好銷售部，給四季聯盟打江山？”
她的聲音不大，甚至，因爲難過而吟着一層悽楚的鼻音。
季司寒用目光詢問衛燦，衛燦點頭說：“上次您給葉總監放假，下面確實傳了許多難聽的謠言。”
季司寒凝眉。
要換做以前，裁伐果斷的他纔不會去顧及別人的感受，一切以集團利益爲先。
但是現在……應該說是自從認識了時玖玖以後，他考慮問題的角度不知不覺發生了變化。
葉靈書所說的處罰她會影響軍心對他來說並沒有造成威脅，因爲大不了換一個銷售總監就是了。
但是那些質疑的目光和難聽的謠言……
他統領的四季聯盟可不允許出現這種落井下石的現象，這太不利於管理的凝聚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