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季司寒這輩子遇到的磨難有很多,可以說,如果沒有當初的秦羽的幫助,就不會有現在的季司寒。
可是,我在生活逐漸好轉的時候,我幹了什麼?
我簡直不是人……”
花延秋十指交叉着,看着季司寒第一次在他們的面前袒露心事。
曾經,他們還很不明白,常常調侃季司寒對秦羽的好是不是已經超出了兄弟的範圍。
但現在看來,秦羽對他而言確實不僅僅是兄弟。
他是貴人,是患難當頭時寵辱與共的親人!
“現在怎麼辦?”
王子競問他:“唐相思不是善類!她隱藏了這個秘密這麼多年肯定是要作爲殺手鐗對付你的!一旦她亮出你們三人當年的關係,你就得成爲萬人唾棄的對象!”
花延秋:“你不退一步的話,這輩子的兢兢業業樹立起來的聲譽就全都得付之東流了!你甘願下半輩子都活在別人的指指點點中擡不起頭嗎?”
季司寒靠在沙發上,沉默。
他該怎麼辦?
他壓根就沒有心思去想這個問題。
現在滿腦子亂糟糟的,全都填滿了秦羽信任的目光,他壓根就記不起來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過,“孩子我是不會給的。”
不管他是秦羽的孩子也好,是他季司寒的孩子也罷,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把孩子交給那個滿腹心機的女人去管教。
花延秋還想說什麼,突然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在服務員爲難的聲音中,凌雲徹帶着時玖玖一把推開了包廂的大門。
看到脣角掛着血絲的季司寒,女人腦門哐噹一聲:“誰幹的?”
冷厲的語氣,唬得王子競和花延秋心虛地避開了目光。
時玖玖伸手要去碰觸季司寒的脣角,被他的手拉開了。
季司寒的神色很寡淡:“你來做什麼?”
“我……”時玖玖被他冷漠的態度凍了一下。
想到公司裡的情況,又趕忙說:“衛特助找你快找瘋了!阿司,你忘了今天的董事會嗎?董事長髮動各大股東投票,準備罷免了你的職務。”
她憂心忡忡地看着季司寒,希望他能有補救的辦法。
但是,男人聽了她的話之後,只清淺地勾了一下脣角,然後又開始拿起桌面上的酒瓶倒酒喝。
凌雲徹看他這頹靡不振的樣子,差點以爲是自己眼花了。
“怎麼回事?”他問王子競。
王子競走到凌雲徹的身邊悄聲嘀咕了兩句,凌雲徹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別讓他喝了。”
他大步過去,一把搶走了季司寒的酒瓶,果斷地對兩個兄弟說:“你們把他架回景園去。”
“我不回去。”季司寒揮手!
可,兄弟們平時都聽他的,唯獨在這個時候不行!
凌雲徹說:“阿司,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發生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自責也沒有用!倒不如回去好好地清醒清醒,想想怎麼挽回您母親的囑託吧。”
“囑託?”
季司寒細細斟酌這兩句話。
就他這樣的,還有什麼資格去面對母親的意願?
恐怕她在天有靈,也對生有這樣的兒子而感到羞愧吧?
……
時玖玖站在原地,眸光通紅地看着季司寒在自責中被人拖走!
她曾經以爲,半年的朝夕相處已經讓她足夠理解這個面冷心熱的男人了。
шшш ⊕ttκǎ n ⊕c o 可是今天,看着他自我唾棄與否定,她卻感到深深的無力。
因爲,她根本不知道他在傷心什麼。
唯一知道的是,她和他共同生活了那麼久,原來只是在他的心門之外徘徊而已。
“我連他最在乎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衛燦再打電話過來,告訴她董事會已經結束了,他人微言輕,根本攔不住那些早有決斷的董事們。
時玖玖跟他說了一聲辛苦了,然後走出了夜色。
凌雲徹在門口等她。
見她精神不振地出來,以爲她是知道了季司寒的事,所以安慰道:“你不要多想。”
“嗯。”
他被熱湯燙傷的腳還沒全好,所以時玖玖讓人送他回醫院,然後自己打了車回家。
到景園的時候,大家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裘蕙蘭問他:“怎麼會這樣?你和阿司哥哥吵架了?”
“沒有。”時玖玖搖頭。
她倒是想和季司寒吵一架啊!
吵一架,把事情說開總比這樣當個局外人好。
可是,季司寒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自從被董事會罷免了職務之後,他也不去公司了。
整天將自己關在書房裡,清醒了喝酒,喝醉了睡覺。
不搭理時玖玖,也拒絕見小寶。
小寶本就很敏敢,突然被季司寒這樣冷落,他漸漸懷疑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那天夜裡,他一個人坐在門口的臺階上發呆,結果着涼了。
發燒燒到39度,把時玖玖給嚇壞了。
可季司寒呢?
他依然將自己關在書房裡,關在自責的世界中。
“季司寒,你給我清醒點!”
時玖玖終於忍無可忍,端了一盆冷水倏地澆在季司寒的面上。
睡夢中的男人打了個激靈,看到怒氣衝衝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他抹開臉上的水滴,冷笑着問時玖玖:“這就受不了?”
“對!季司寒,我受不了你現在這個樣子!你給我清醒點,有什麼話現在就給我說明白了!”
“說明白?好!”
他點了點食指,拖着因爲醉酒過度而虛浮的腳步走到電腦桌前。
桌面上,不知何時放着一份離婚協議!
“你要離婚?”
時玖玖震驚地看着他拿起桌面上的鋼筆,他堅決果斷的落筆,她的心跟針扎似的。
一個快步,她按在了他的手背上。
男人擡起頭來,譏諷地笑問她:“怎麼,捨不得嗎?”
“季司寒,你看清楚了,這是離婚協議!你真的要跟我離婚嗎?”
時玖玖聲音哽咽地看着他。
他們真正確定在一起的日子才幾天啊!
她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好好地當一回他的妻子,可是,他卻要分手了?
季司寒看着女人的眼。
她眸子裡氤氳而起的水霧,像極了從前的唐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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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這樣楚楚可憐企圖博取同情的目光!
所以,“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