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軒轅炙炎從記憶晶球裡獲得葉靈雪死亡記憶的那一刻，他的心差一點兒爆裂了。
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氣，她纔會選擇用死亡來成全這個世界的和平？
和平和她又什麼關係？
那些人的野心根本不是她的善良能解決的！
明明她那麼脆弱，一點兒法力都沒有！
哪怕是一個未成年的小妖，都能輕輕鬆鬆地殺死她。
可偏偏，她又有那樣一顆勇敢堅韌又博愛的心……
“是我無能，沒有保護好你。”
軒轅炙炎的心，撕裂一般痛。
即便事情過去了千年，可一想起那時的畫面，和自己的痛徹心扉，就彷彿一切發生在昨天，不曾遠去。
“是我對不住你！”
他彎曲着身子，下巴抵着葉靈雪的肩膀，緊擁着她，在她耳邊連連道歉，聲音充滿了無盡的後悔。
倘若不是他無能，妖族那些老傢伙又怎麼會煽風點火，逼她做出選擇？
倘若不是他無能，神魔二族又怎麼會肆意踐踏妖族，逼得他們節節敗退？
倘若不是他無能，他最心愛的女人又怎麼會選擇這樣慘烈的方式，來保護妖族，來成全他？
一切都是因爲他的無能啊……
察覺到肩頭衣裳變得溼潤，葉靈雪發現這個堅強驕傲的男人哭了。
他似乎不願意讓她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所以貼着她，不肯讓她擡頭。
“炙炎，我沒事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麼——”
葉靈雪溫順地依偎在紅衣男子懷裡，聲音溫柔。
“以後再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了，我們會幸福地生活下去，永遠在一起。炙炎，相信我！”
少女的聲音，是治癒的良藥。
好一會兒，軒轅炙炎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鶴白衣說因爲我，你獲得了上古九尾妖狐的法力，這是怎麼回事啊？”
爲了讓軒轅炙炎不再愧疚，葉靈雪連忙轉移了話題。
說起來，她的前世是廢物一樣的存在，到底是怎麼幫助軒轅炙炎的呢？
這一點兒葉靈雪非常好奇。
“的確是你幫了我。”
軒轅炙炎吻了吻葉靈雪的耳垂，恢復了平時的冷靜。
“說來話長，其實在很久很久以前，世上並沒有九尾妖狐。”
“我們九尾一族的先祖原本只是一隻八尾妖狐，他苦心修煉許多年，始終無法提升。”
“有一次，先祖在夢裡得到妖神的啓示。妖神讓他積善從德，幫助需要的人，將會有大收穫。”
“於是，先祖開始了自己的輪迴。每一次他契約認主後，都會幫主人達成心願。”
“只是無論輪迴幾次，先祖始終是八尾，無法突破瓶頸達到最高境界。”
“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軒轅炙炎看着葉靈雪。
“原因？我不知道。”
葉靈雪想了想，搖搖頭。
“呵，當時先祖也不知道原因。”
“就這樣，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輪迴，先祖遇到了一個人族少女。”
“他們締結契約，成爲主僕。原本，先祖以爲少女會像以前的主人一樣，要財富要權勢，可是她什麼都不要。”
“少女是個無慾無求的人，她身體不好，先祖陪了她20年。”
“在少女離世的時候，她許下了自己唯一的心願。她希望先祖能獲得至尊法力，得到他的第九條尾巴。”
“那後來呢？她的願望實現了嗎？”
葉靈雪睜大了眼睛。
“實現了。”
軒轅炙炎微微一笑。
“以前的主人都自私地爲自己考慮，只會利用先祖。”
“只有至情至性，至純至真，樂於奉獻，肯讓八尾狐獲得圓滿的人，才能幫他長出第九條尾巴。”
說道這裡，軒轅炙炎看着自己深愛的女孩兒，金色的眸子是無比的溫柔。
“先祖等到了他的女孩，我也等到了我的女孩。”
“你知道嗎，當我抱着你的時候，你掙扎着用最後一口氣，許下了願望。”
“你說，你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我能獲得無上法力，成爲真正的妖王，保護妖族的子民。”
正因爲葉靈雪的心願，他獲得了先祖，也就是上古妖狐的傳承，並且在傳承中知道了先祖的經歷，同時更加心痛。
如果變強大，獲得法力的條件是心愛女子死去，他寧可一無所有，只要她活着。
“得到了先祖的傳承，我的法力比我父王還要強大。”
“我帶着妖族踏平魔族，攻克神族，爲你報仇。”
“你不能修煉，沒有神格，死後無法轉世重生，我將永遠失去了你，這纔是讓我真正絕望的原因。”
“那時的我，一心想毀了整個世界給你陪葬，可是神王突然聯繫我，說他有辦法救活你。”
“神王的來信讓原本只有仇恨，如行屍走肉的我，一下子活了起來，我決定去見他。”
“你就不怕這是陷阱嗎？”
葉靈雪緊張地抓着軒轅炙炎的手。
她實在是不相信神王的人品。
萬一他在神殿設下埋伏，軒轅炙炎寡不敵衆怎麼辦？
“就算是陷阱，我也認了。”
知道葉靈雪關心自己，軒轅炙炎很開心。
心愛女子把自己放在首位，對他來說是最幸福的事情，爲她做一切都值得！
“傻瓜，我能打得神魔兩族落花流水，就算神王暗算我，他和那羣烏合之衆也不是我的對手。”
軒轅炙炎點了點葉靈雪的鼻子。
“我很慶幸我去了神殿，否則我也不會再次遇到你。”
“神王真的會這麼好心？他不是很討厭我，擔心我搶了他的政權，費盡心思想要除掉我麼？”實在是神王品性太惡劣，葉靈雪沒辦法對他放下芥蒂。
說起來兩人有血緣，可是葉靈雪覺得，神王是把她當仇人看呢！
“沒想到你的記恨心還很強啊——”
軒轅炙炎被葉靈雪生氣的小模樣給逗樂了。
“那當然，我心眼可小了。”
葉靈雪伸手比了比芝麻大小。
“怕了吧！所以啊，你以後可千萬不要做對不起我的事情，否則我會家法伺候的。”
原本因爲恢復記憶而淤積在軒轅炙炎心中的陰鬱心情，因爲葉靈雪的玩笑，瞬間被化解開。
知道她故意這麼逗樂，是不希望自己沉浸在前世記憶中難過，軒轅炙炎越發爲葉靈雪的善解人意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