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那男子彷彿是聽到了什麼巨大的笑話,聳腰笑個不停。
楊雨霏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其他人也在看着這個忽然大笑的男子。
笑了許久,沒人附和他也笑不下去了,訕訕地說:“你一個做戲子的,怎麼懂佛?你來給我們講佛,簡直就是笑話!”
楊雨霏呵呵一笑:“你一個當奴才的,怎麼懂佛?你來指手畫腳說我不會佛,簡直就是笑話!”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楊雨霏爭鋒相對地與他對視,全身的力量彷彿都要被喚醒,那是一種名爲撕逼的力量!
男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臉皮一顫,甩了甩衣袖道:“你有本事就講,我看你怎麼講佛!來人,把主持給我請過來,難得有人今天也要開壇講佛法!”
楊雨霏眉頭一挑,既然別人要把事情鬧大,那就鬧大,誰怕誰啊!
“開壇不敢當,既然你這麼看得起我,我就卻之不恭了,不過,如果我真講的好,你要怎麼跟我賠禮道歉?”
男子眼皮一跳,“佛祖寬宏大量,怎麼會要我賠禮道歉?”
楊雨霏“噗嗤”一笑,“你這話說的好笑,若是人人像你這般滋事尋釁,失敗之後又一句道歉的話也不肯說,華夏那還得了?”
“大叔,現在都講法治社會,要文明禮貌樹新風,你是不是該以身作則一下。”
男子臉色微變:“我信仰的是佛,不是法律,我——”
“哦,那你的意思是,你置華夏法律而不顧咯?”楊雨霏打斷她的話,笑意吟吟地說。
男子心臟砰砰直跳,心底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戲子,我們是正規的宗教,一切都依照華夏的法律辦事,要是罔顧法律,那是邪教所爲!”另一個男子趕過來急忙道。
楊雨霏眼裡閃過一抹失望,差一點,她就能把那大叔扣上邪教的名頭了。
前世也有很多宗教,她的國家更是因爲一些宗教活動出過一些大事,自此以後人們就掀起了一陣宗教與國家,宗教與法律之間的討論。
正如這位男子所言,罔顧法律的,那是邪教。
見人越來越多,楊雨霏臉上一肅,正襟危坐地坐了下來。
講法就講法,前世她拍過一部戲關於佛教的電影,對於佛教也有自己的理解。
更何況,她今天要講的根本不是自己對佛的理解,而是上一輩子那些得道高僧對佛的理解!
上輩子上下五千年凝聚而成的文化,楊雨霏就不信了,會比這個世界的差多少!
她輕咳了一聲,先是唱了一首跟佛邊的歌。
“願做菩薩那朵蓮,修煉心法永無雜念,花開花落在你身邊,做前世今生的水蓮……”
一陣清朗又帶着微微沙啞的聲音響起,楊雨霏照搬了前世的歌曲,非常一板正經地進行忽悠。
“善因結善緣,慈悲大無邊……”
前來聽講的人都不由一臉陶醉,沉浸在這首歌的旋律中,其中更有一些人臉色微變,他們竟然從這首歌中聽出了一些佛理!
尤其是之前挑釁的“大叔”,臉色更是難看無比。
一曲終了,預熱完畢,楊雨霏整了整臉上的表情,讓她看上去更加威嚴四方。
衆人還沒從歌聲中回過神來,就聽到了一陣清音從耳邊響起。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
別的主持剛趕來,聽到楊雨霏念得這段經,臉色驟變,竟是跪在地上朝她膜拜!
衆人一驚,趕緊有樣學樣地跪在了地上膜拜。
等楊雨霏將簡短的經文給唸完,擡頭一掃,看到的就是衆人對她跪拜的場景。
她的眼皮一跳,心跳的飛快,完了,她不會搞出大事了吧?
人羣裡,之前挑釁的男子非常不甘心道:“我不服,你只是在唸經,並沒有講解給我們聽!怎麼叫普度佛法?!”
楊雨霏橫眉冷豎:“放肆!能給你們聽一下就是你們的大造化了,竟然還要求我普度,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緣分,把他給我拖出去,斬——逐出寺廟!”
關鍵時刻,她話語一轉圓了過來,額頭一陣冷汗,好險啊,差點穿幫了。
念臺詞念得太順口,也是有壞處的……
“你憑什麼這麼做?你憑什麼這麼對我!”人羣中走出了幾個身強馬壯的人,竟然真的將那男的給拖走了。
楊雨霏氣勢全開,威嚴道:“就憑你挑釁了佛祖的尊嚴!”
眼看四面八方更多的人趕過來,她怕事情再次鬧大,站起來說甩了甩衣袖說:
“各自散去吧,能否從中有所悟,就看你們各自的造化了。”
一片挽留聲頓時響起,楊雨霏目不斜視,裝作沒聽見,一步步走下了涼亭。
“這位施主,不,這位佛友,請等一下。”一位身披紅色袈裟,眉目慈善的和尚來到她身邊。
楊雨霏雙手合十拜了他一下,搶先道:“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天機不可泄露。”
和尚怔在了原地,似是在消化這句話的意思,愣愣地看着楊雨霏離開了。
至於楊雨霏?
她正找一個地方躲躲避風頭,額頭上的冷汗蹭蹭地往外冒,心裡微囧,感覺自己貌似玩大了。
一個人悄無聲息地靠近了她,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楊雨霏嚇了一跳趕緊蹲下來用手抱住腦袋,“我錯了啊,別打我別打我!”
蕭易:“……”
“你在幹什麼?”他無奈地問道。
聽到是蕭易的聲音,楊雨霏鬆了口氣,優哉遊哉地站了起來,“沒事,剛纔還以爲有仇人找過來要打我。”
蕭易眉頭一挑,“仇人?”
楊雨霏腦海裡閃過在涼亭上,那個被自己逐出寺院的人。
他被人拖走時看着自己的目光,恨不得過來殺了她,眼睛都是紅的,煞氣一片!
她嘆了口氣,“沒辦法,人太優秀了,總是讓人嫉妒啊。”
蕭易:“……”蕭夫人成功又讓他無言以對。
楊雨霏在涼亭里弄出的動靜他也聽到了,這件事傳播的速度極快,相信寺廟裡很多人都知道了。
蕭易牽住了她的手,沉着開口:“我會保護好你的。”
楊雨霏小臉揚起,給了他一個燦爛耀眼的微笑。
寺廟裡,好幾個主持都聽到楊雨霏傳授佛法的事情,其中更有一個主持怒吼:“荒謬!她有什麼資格講佛法?”
最年長的那位讓他稍安勿躁,一切等全程聽了講座的悟尚回來在說。
悟和臉色微變,看大家這樣子,楊雨霏應該不會有事,反而會被他們當做上賓對待。
悟和心裡一急,這可不行,他的徒弟還等着蕭易這個姻緣呢。
他低垂着頭,眼珠一轉,想到了一個計謀。
蕭易帶楊雨霏去了寺
廟裡獨有的青石路,在這條路上,每個人都必須打赤腳來走。
青石路上有許多細小的石子,很多人只是走到一半就放棄了。
越往下走,石頭就越尖銳,他們毫不懷疑這些石頭能夠劃破人的皮膚。
蕭易脫下了鞋子,輕聲笑道:“這條青石路也被當地人叫做情人路,據說這條路的盡頭有一口清泉,裡面連接着月老潭。”
“情侶走過去喝了水,相當於是在月老這邊備案了,下一世都會在一起。”
楊雨霏眼裡閃過一抹亮光,興致勃勃地說:“那還等什麼,我們趕緊去走。”
寧媛媛到處在找蕭易,她從別人嘴裡聽到了雨霏姐姐竟然傳授佛法,臉色頓時一變。
寺廟裡沒得到主持的允許,私自傳授佛法是大罪,雨霏姐姐一定會被逐出寺廟的,她得趕緊告訴蕭易哥哥,讓他帶着雨霏姐姐一起走。
忽然,她腳步一頓,看到了前面的情人路。
情人路果然名不虛傳,楊雨霏的皮膚嫩,只是走了一會兒就紅了,但她咬牙堅持走下去。
尖銳的疼痛從腳底竄上來,她感覺皮膚好像被戳破了,刺刺的生疼。
走到一半,楊雨霏有些堅持不下去了,腳底疼的厲害。
蕭易停下腳步,問道:“還能再走下去嗎?”
楊雨霏已經看到了前面的潭水,她不甘心放棄,咬牙說道:“要走!”
蕭易清淺一笑,將她忽然抱了起來。
身體一陣失重,楊雨霏抱緊蕭易的脖子,驚慌道:“怎麼了嗎?我那邊有什麼東西嗎?”
她以爲是她在的路有蛇這一類的東西,蕭易纔會把她抱起來。
蕭易將她按在懷裡,聲音低沉地說:“踩着我的腳,我帶你走過去。”
楊雨霏掙扎着要離開,“這怎麼可以,你的腳會很痛的,會流血的!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蕭易俯身給了她一個額頭吻,沙啞地說:“笨蛋,我寧願看自己流血,也不願看到你流血。”
沒等楊雨霏迴應,他自顧自地走了起來。
楊雨霏小心翼翼地踩着他的腳,跟他同個節奏走。
寧媛媛看着這一幕,眼裡有些黯淡,低垂着頭喃喃自語:“蕭易哥哥真的很愛雨霏姐姐呢,不要打擾他們了……”
她悵然若失地轉身離開。
楊雨霏和蕭易喝了好幾口潭子裡的水,嬉笑打鬧了好一會兒,沿着另一條路來到了食堂。
他們手牽着手,毫不避嫌。
周圍的人看楊雨霏的眼神都很奇怪,好奇中又帶着點尊敬。
他們一接觸到蕭易冷漠的眼神,都立刻將頭轉了回去。
楊雨霏若有所思道:“這裡的人似乎都很怕你?”
蕭易輕輕地“嗯”了一聲,“不太清楚。”
楊雨霏和他找好了位置坐下,等待寺廟小僧盛飯給他們。
這時,幾個穿着漢服的女子成羣而來,站到楊雨霏面前。
其中一個女子面色一陣猶豫,最終下定決心道:“你好,你能在唱一遍那首歌嗎?”
飯菜還沒上來,楊雨霏無聊地玩着蕭易修長的手,想也不想地問:“爲什麼?”
其中一個女子不耐煩地說道:“佛家不是講究慈悲爲懷普度衆生嗎,我們有心事,只要你唱一下就能解決了,你就唱一下,不行嗎?”
楊雨霏神情一整,擡起頭掃了他們一眼,似笑非笑地說:“當然不行,你們憑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