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知曉,此刻她的玻璃心作祟,在激烈的掙扎。[s.就愛讀書]( )
要不要爲這男子披一件衣服穿上?
不行!這個牢房就如同遊戲副本,有它天然而成的生存規則。
如今她身處其中,就當適應規則的殘酷,而不是爲自己帶來麻煩。
可是這個男子如此可憐,她應該……不行……
凌瑞雪內心掙扎的同時,地上的男子黑髮擋着臉,咬着脣,手腳並用的爬向一邊。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只看出他似乎很怕凌瑞雪。
江龍見凌瑞雪停下,以爲是地上的蟲子擋住了她的道。他殘暴一笑,上前一腳踹飛****男人,朝凌瑞雪歉然笑道。
“女俠,請上座!”
殊不知,正是他那一腳,男人橫飛出去時,黑髮揚起,露出那張俊美而蒼白的臉。
凌瑞雪在看清那張臉時,整個人都震驚了!
“是你?!”
那****男子倒飛而出,狠狠砸在石壁上,只聽咔嚓一聲,一條青紫的腿當即不自然的扭曲。
“啊!”他聲音嘶啞的痛呼出聲。
凌瑞雪迅速轉頭,小手在旁邊男人身上輕輕一扯:“借一下你的外套。”
只聽‘茲啦’一聲,布料應聲撕裂。凌瑞雪拿着長衫快速小跑到****男人面前,裹住他雙手捂住的下半身,不可思議道。
“王毅之,你怎麼在這裡?”
沒錯,面前之人正是王毅之!
侯府那日一見,這人丰神玉朗,俊美不凡。只是他眸底閃爍精光,充滿野心與抱負。
那時,凌瑞雪雖不喜他的狡詐,卻也記住這人背脊筆直,在爹爹面前成竹在胸的誓言。
待他日高中之時,便是來凌侯府求娶之日!
可如今……他的臉依舊俊美不凡,可脖子以下的部分卻傷痕累累,讓人目不忍視。
男人渾身一顫,黑髮披散在臉上,只露出一雙冷酷的長眸。他一條腿已經被摔斷,股間因方纔遭受男人的侵犯,流出可恥的液跡。
明明渾身上下靡霏而低賤,偏偏他的背脊的線條筆直緊繃。在這污濁的牢獄內,居然透出一股傲骨錚錚的味道。
男人微微擡眸,薄脣微鉤,露出一絲嘲諷的笑:“你認錯人了。”
誰知,一個想要巴結凌瑞雪的獨眼龍衝上來:“該死的蟲子,居然敢向女俠撒謊?看老子不踹死你!”
他前腳擡起就要揣在男人的臉上,凌瑞雪卻眸中一怒。小巧足尖點地,瞬間一個標準側踹,踹飛獨眼龍。
嗖!
嘭!
獨眼龍倒飛出去,狠狠摔在石壁上。更讓人睚眥俱裂的是,他的身體深深陷入石壁之內,雙眸瞪大,死的不能再死!
“誰也不準動他!”
凌瑞雪嬌喝一聲,聽在衆人眼中卻猶如魔王在世。
所有人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眼含恐懼的盯着面前的少女。
尼瑪……眼前之人確定是個女人?而不是個披着人皮的蠻荒野獸?!
凌瑞雪眼底再次流動暗金,渾身血液沸騰,似迫不及待的嗅到鮮血氣味。
不對,現在的自己非常不對勁兒!
凌瑞雪咬破舌尖,努力利用疼痛,纔將那股詭異的嗜血暴戾強忍下去。
忍下嗜血衝動後,凌瑞雪轉頭對上呆若木雞的王毅之,目光柔和了許多:“你的左腿錯位了,現在別動。”
王毅之腿部膝蓋處,腫起一個青紫的大包,明顯看出骨頭已經錯位。
凌瑞雪仔細檢查後,轉頭將自己方纔震落的枷鎖撿起來。用手摸了摸,枷鎖材質不錯,結實而光滑,用起來正好。
“嗯,這個應該用起來還不錯。”
將意識流中,對骨骼錯位的緊急處理方式重新仔細的過一遍後,凌瑞雪面頰微紅道。
“我沒處理過跌打損傷,這些東西也都是一知半解。如果沒處理好,請你別在意啊。現在,我會先將你的腿掰正,可能會有些疼,你若忍不住咬我也可以。”
柔聲的說着,見王毅之猶如一隻孤傲受傷的狼,側開頭並未理會自己,凌瑞雪抿着脣,將眸光專注的落在腿上。
“我要用力啦。”她小聲提醒。手腕一轉,只聽“咔嚓”一聲,膝蓋錯位的骨頭被成功接好。
緊接着,凌瑞雪迅速用枷鎖當做夾板,固定在王毅之腿的兩側,又朝旁人‘借’來衣裳撕成布條,緊緊困住……
做完這一切,凌瑞雪的額頭已經冒出冷汗。滿意的看着王毅之腿上的蝴蝶結,她長舒口氣:“看上去還不錯,近日你不要動,想幹什麼告訴我。”
擡眸看去,卻見王毅之已經將嘴脣咬破。
這下,凌瑞雪倒有些歉意了:“對不起,我弄疼你了?”
他忍的這麼辛苦,該不會是因爲她方纔在接腿時,手法不熟,好幾次按到他的傷處的原因吧?
王毅之本一直未語,餘光掃過少女滿臉的歉意,不知爲何,他忽然張口,沙啞迴應:“無礙。”
至始至終,所有人都呆呆的盯着凌瑞雪,無一人敢在她背後做小動作。
王毅之垂眸掃了眼受傷的腿,再次側開頭不看凌瑞雪:“腿也包紮好了,我不是你說的那個人,你走吧。”
“屁話。”江龍趕緊向凌瑞雪表明自己的態度。
“女俠,他來牢房第一天就已經向老子全招了。他叫王毅之,在科舉上發現作弊被抓,加上他又得罪了權貴,有人故意將他送到這裡,讓我們折……”
江龍陡然住嘴,小心翼翼的打量凌瑞雪的神情。見她聽到自己後面的話眉頭微皺,心中咯噔一跳,不自覺後退小半步。
“是啊,女俠,這小子進入牢房後,可一直都是江龍在好好‘疼愛’他。”斯文男唯恐天下不亂的補充了一句。
“吳峰,你他媽給老子閉嘴,搞的你沒上過他一樣!”江龍立即鐵青着臉反駁。
王毅之在聽到這兩人的話時,狹長的眸子陡然劃過森冷的恨意。這一次,他終於擡頭看向少女。
他一直記得凌瑞雪的那句話:莫欺少年窮!
而此時此刻,他不知凌瑞雪犯了什麼錯,居然被關押在天字牢房。但她的眸光,依舊如記憶中那般純然天真。
即使在天字牢房這骯髒不堪的牢房內,她衣衫整潔,除卻星星點點的血花,絲毫不礙她那股獨特的美麗。
他先閉目,再睜開,冷然一笑:“沒錯,我是王毅之,你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