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不是說這血玉是不祥之物，爲何還一直留着？”
“曉曉，我知道你現在已經把血玉湊齊了，其實原本那也是你的東西，”婁善看着圖紙，心中似乎有千軍萬馬踏過，每一次的回憶，只會讓他陷入無邊無際的痛苦之中，“那日我和你孃親在河邊相見，當時我帶着損失慘重的將士回來，沙漠的那一場戰役，我的兄弟死了不少，他們都是跟隨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原本我也想直接在戰場上自盡的，可看着黃沙漫天飛舞，還有那遍地血流成河的屍體，我的心頓時就軟了，我死了，兄弟們的家屬誰來安撫，我還年輕，我還有大好的前程。”
婁曉曉並不知道爹爹爲何突然和她說起了往事，這些事情爹爹從不願意告訴自己，他總說戰場上的事情都很血腥，不像是那些達官貴族家的小姐，父親總是給他們先擺着自己有多少多少的成就，得過多少多少的封賜。
婁善從來不說，即使他已經是一品官員，也是皇上最爲器重的人，他和皇上是君臣，是朋友，也是一起打天下的兄弟。
“我滿身是血，身上還有傷，看上去有些狼狽，可當我騎着馬，看着河邊也同樣全身是傷口的你母親的時候，我感覺世界上那麼的美好，她太美了，即使臉上很髒，可她的那雙眼睛還是那般的明亮，即使衣服眼睛有些破爛，可她的身材卻是那麼的婀娜多姿，我並不認識她，她看着我，有些害怕的朝着後面躲了躲，大概是因爲我們的裝扮。”
“然後呢？爹爹是怎麼和孃親相愛的？”
又是該死的橋段，總是上演着霸道總裁的小嬌妻，從婁善的口中她似乎已經想到了一些情節，儘管如此，她依舊很認真的聽着。
“我當時被你娘給迷住了。”
“那是當然，我婁曉曉的孃親肯定是個美人兒。”
“從馬背上跳下來的那一瞬間，我還在猶豫着要不要接近她，說來也奇怪，我和她並不相識，但是我們卻是一見如故，她望着我笑了，我忘記了戰場上的一切，也忘記了自己身上的使命，只想着我要帶這個女人回去。”
激情的地方要開始了，婁曉曉屏住了呼吸。
“只可惜將士們都很反對，說她不像是秦燕國的人，讓我要防着一些，那時候的秦燕
國和現在一樣，隨時都是戰亂，更有其他朝廷派來的細作，你孃親長的好看，大夥兒自然而然的就把她往上面扯，可我就是堅信她不是那樣的人，於是我帶她回府，後來我們成親，一切都很低調，朝廷的人只來了一些關係要好的，再然後就有了你。”
婁曉曉卻是拿起那副畫冊來，“那這和血玉有什麼關係呢？”
“你有所不知我見着你孃親的時候，她已經失去了記憶，零零碎碎能記得的一點東西，就是她是乾聖國的人，其他的什麼事情她不說，我也不問，我們相敬如賓，過起了平凡人的生活，直到我看見了她身上隨時隨地帶着的那塊玉。”
“血玉是宮廷的寶物，這麼說我孃親應該是皇宮中的人。”
“你說的沒錯，而且只有有皇室血統的人才會有，我小心翼翼的詢問你孃親的身世，她只是茫然的看着我，再後來我也就不忍心問了。”
“可我孃親是怎麼死的呢？”婁曉曉也是直接問道，現在婁善都已經把自己的出生告訴自己了，她覺得沒有什麼是問不出來的了，“難道和婁月茹一樣都是難產而死的？”
婁善看着她，燈光下的那張臉更爲蒼白。
歲月真是一把殺豬刀，想必他以前肯定是個大帥哥，可現在卻也是一個失去心愛之人的可憐男人。
婁曉曉不免有些心疼他，儘管和他沒有任何的關聯，但是一日爲父，終身爲父，更何況在現代的時候，自己根本就沒有體驗過真正的父女之情。
“誰告訴你月茹的事情的？”
“這府上的人都知道了，還說是婁月茹自己說出來的，我這耳朵就算是不豎起來，可那些話也會傳進來呀，爹，你放心，不管月茹和我是不是親姐妹，在我的心裡我一直都是把她當做親妹妹看待的。”
“你能這樣想就最好了，月茹其實這麼多年也沒有過上一天安穩的日子，那孩子心氣高，又是成天和宮中的女人打交道，難免會說錯話，現在人家還沒有把她怎麼樣，無非就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可日後真要是太子當了儲君，只怕她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那都是她咎由自取的，爹爹就不要爲他擔心了，”婁曉曉也是無能爲力，就從和葉瑾的交往來說，上次爲了她自己差點連
命都沒有了，可婁月茹不僅不感激她，反而現在和葉瑾更是姐妹相稱，還時常在府上走動，來往也比以前更加的頻繁了。
婁善似乎並不願意提起這樁往事，“你娘其實也不是死了，準確的說我根本就沒有親眼見着她的屍體，只是她某天突然就不見了。”
“不見了？”
“嗯，”婁善點點頭，“那日她帶着你在院子玩耍，等我出來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蹤影，你的脖子上也多了一塊血玉。”
婁曉曉這就更奇怪了，作爲她的親生女兒，她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會丟下自己的女兒一走了之吧，而且從婁善的語氣中也聽得出來，兩個人肯定是真心相愛的。
婁善的話把婁曉曉弄的是越來越糊塗了，還想聽着婁善繼續講下去的時候，卻是看着他拿起酒壺喝了起來，看着婁善不好受，她也不好再問了。
“將軍在裡面休息，你們就守在外面，有什麼事情記得馬上來通知我。”
“是，小姐。”
“綠意，你也別跟着了，就在這裡照顧我爹吧，他年紀大了，我不放心他。”
宮廷外，浩浩蕩蕩的歡送隊伍，軒轅無極的視線在人羣中掃視着，最後落在了婁曉曉的身上，又是微微一笑，招招手讓兩個人過去。
“你發現沒有這個聖君很奇怪，他幹嘛沒事就看我，我和他又不熟，再說了他都一把年紀了，總不會想着還要打我這個小女孩的注意吧？”
婁曉曉也很清楚在古代凡是被皇上看上的女人，不管是年齡大小，還是高矮胖瘦，女人們都會覺得是一種榮幸。
可她偏偏就是不喜歡這種感覺，有了墨司琊，她覺得就已經很知足了，其他長得帥的就可以過過眼癮，長的醜的就自動屏蔽。
“我看你是想多了，聖君可是一個正直的人，而且他一向都推崇的是道教，在他的後宮女人不多，可是各個都很得寵。”
“他再厲害也就是一個男人，哪裡能寵的了那麼多，一切都是表象，你太單純了，還沒有看透這個套路呢，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要男人說一句我愛你，那還不就和女人說一句我要減肥一樣輕鬆自如哇．”
墨司琊雖然不同意她的觀點，也沒有反駁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