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我的手握進他的掌心,帶我進了電梯。
按下關門的鍵,電梯緩緩往三樓而去。
電梯經過二樓時,我能從電梯透明的玻璃看到外邊圍繞着的恐怖面孔。
叮——
三樓已經到了。
電梯門剛被打開,一陣白色的霧氣便涌了進來。
我下意識的抓緊了南柯的手臂,深怕有什麼詭計讓我與南柯分散了。
走出電梯,三樓安靜的有些可怕。
不過,燈光通明。
白色的燈光照着地面,有股陰氣自腳底升騰而起。
白若辰走了過來,手裡拿着一本中外史學的書籍,“宜歡,你終於上來了。”
他微笑着,與往常一樣和我打着招呼。
緊接着張蘋果手裡抱着一疊雜誌走了過來,“你丫的牧宜歡,死站在那裡吃屎啊,趕緊過來幫幫我。”
我小心翼翼的擡手對着他們擺擺手,“嗨,你們好啊。”
南柯直接將我往身後一推,手中的珠子如同流星般,眨眼間颯沓而過。
我看到張蘋果與白若辰的眉間都鑲嵌進了一顆像是佛珠的東西,接着他們的身體像是斷了線的人偶般,緩緩倒地。
我的心底泛涼。
張蘋果和白若辰的身體下長出很多枯燥的頭髮,緊緊的將他們包圍。
最後掉進了頭髮形成的漩渦中。
白色的日光燈一閃一閃,氣氛越發的詭異起來。
空間扭曲。
好好的圖書館三樓變成了一條好像沒有盡頭的走廊。
靜寂的可怕。
不遠處,緩緩落下一個像是籠子的東西,上邊纏繞着厚厚的頭髮,我根本看不清裡邊有些什麼。
南柯帶着我往後退,那個籠子外邊的頭髮突然開始往下掉,一大撮一大撮的掉,最後真的露出了一個籠子。
彷彿是用頭髮編織而成的囚籠。
白若辰、張蘋果、九寧心、還有六小離,全部都在籠子裡。
除了一雙眼睛,其餘的地方全部淹沒進一片頭髮裡。
仄仄仄——
詭異的笑聲從四面八方響起,尖銳又難聽。
“我要把你的朋友都吃了,全部都吃了。”
我腦中一片空白,嘴巴的速度卻是比大腦運轉的要快,急忙應到,“你不能這麼做!”
“不能?”它像是疑惑了,“難道你餓了就不吃飯的嗎?”
我顫巍巍的問道,“你肯定有什麼條件對嗎?不然,你不會將他們關在籠子裡邊,放到我的眼前來。”
仄仄仄——
“你進到我的籠子裡來,我就把她們放了。”
我想也沒想的點頭,“好。”
正想往前,南柯的聲音卻在我的耳邊炸開,“鬼話連篇這個成語你又忘記了?它說話會不會算數可不一定。”
我看向南柯,他卻連看也不看我,一副鄙視我魯莽的表情。
我急哭了,“不然呢,我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被頭髮給掐死嗎?”我突然想起他手裡的佛珠,“你手裡的那串佛珠能打破那個籠子嗎?”
南柯也不瞞我,直接說了老實話,“不能。小鬼能收拾,這錢樂樂可是惡鬼。”
仄仄仄——
“想好了沒有啊?”
錢樂樂從頭髮籠子後邊緩緩走了出來,我頓時目瞪口呆。
她穿着一條淺藍色過膝長裙,過肩的長髮綁在腦後束起一個馬尾,身高差不多一米五五左右,小巧玲瓏的看起來很可愛。
一張鵝蛋形的臉上一雙眼睛大大的,笑起來,會有兩個梨渦。
“你,你……”我手指顫抖着指着她,說不出話來。
“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嗎?”她笑了,“我就是錢樂樂。”
她的腳下是一個薑黃色麻袋的袋子,我腿有些發軟,咬了咬牙將背挺得更直。
“你,你,你快放了他們。他們與你的死無關!”我直接開門見山。
她美的出其,卻讓我更加害怕。
我記得有人說過,能將自己包裝的鬼,通常都鬼力無窮。
她將自己的背靠在籠子上,小巧的腳有一下沒一下的踢着。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裡邊一張張的臉。
“他們確實與我無冤無仇。”錢樂樂忽然大笑,“可是沒有他們,你恐怕就不會那麼心甘情願走進這裡吧。”
我想,就算我願意走進籠子隨她處置,那也不能用心甘情願來比喻,頂多算是無可奈何被威脅。
救了那麼多人,就算真死了也算轟轟烈烈!
“你說什麼都是對的,你趕緊把他們放了。”
我看到籠子裡的頭髮不停的在白若辰他們的身上蠕動,進入他們的口腔,進入他們的耳朵。
看的我的胃一陣陣泛着噁心。
張蘋果的眼睛裡全是恐懼。
她瞪大着一雙彤紅的眼睛,似乎想要和我說什麼話,但是被頭髮堵得死死的,一個音節也沒能發出。
九寧心和白若辰目光比較冷靜。
九寧心目光與我對上,睫毛微動。
我看懂了她的意思,她想讓我快走。
白若辰掙扎着,用力的搖着頭。
可是我怎麼可能就這麼丟下他們自己逃命?
“呦,你還帶了幫手。”錢樂樂的目光朝我身後看去,南柯則是蹙着眉心盤腿坐到了地上。
手裡拿着一支像是紅筆的筆,在練習本上畫着莫名其妙的東西。
我嘴角略抽,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我全身的細胞都想成精,直接揮起拳頭揍死這丫的。
他的紙上竟然在畫錢樂樂的模樣,畫工真心不錯,那叫一個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呃……算不上幫手。”我朝她正色道,“這樣將時間拖延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錢樂樂手指一伸,將籠子往自己身後扔,我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確實沒什麼意思。”她咧嘴笑了,“那麼就先玩點有意思的吧!”
她的身體往半空一飄,身後出來一羣女鬼。
我一眼就看到了林笑笑,嚇得頓時想要往樓下跑。
南柯起身,歪了歪脖子,運動了一番手腕,“娘子,咱們可能需要打架。雖說打架是不對的。”
我瞟他一眼,他還知道現在需要打架!
我學着他的樣子運動了一番。
只見他一腳踹去,一隻女鬼消散在了他的腳下。
迎面而來的臉猙獰扭曲。
我分不清究竟是誰過來,她張開雙臂朝我撲來,我沒有南柯那本事,只能和她扭打在一塊。
她的頭髮纏着我的脖子,張大着嘴巴想要咬我的皮膚,我手腳兩用,用腳頂着她的身體。
她的頭髮往我的鼻孔、耳朵、嘴巴里鑽,滑溜溜的,我噁心的想吐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喉嚨被一大撮頭髮蠕動着,我的噁心感越來越盛。
漸漸的感到了呼吸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