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劉智軒按住的是我左肩膀,我用沒受傷的右手抓住他的手,反過身來就朝他的手腕咬下去。
我力氣大不過男人,所以每次遇到危險,都只能用咬的。
我苦中作樂地想,看來,我的牙齒還挺利。
劉智軒哇哇大叫,大力一甩,把我甩出了好遠。就在我以爲自己要和地面親密接觸的時候,一股不知打哪來的力量托住我,把我輕輕放在了地上。
九越靈一邊應付灰鬆老鬼,一邊關切地問我:“小七你沒事吧?”
原來是九越靈救了我。
我從地上爬起來,感激地迴應九越靈:“沒事。”
我剛站起來,劉智軒和那幾個小跟班還想衝過來抓我們。
郭超朝他們大力一揮手,不知道撒出什麼東西。他們突然都像盲眼人一樣,在原地上到處亂竄,可就是不往我們這邊走。
莊述朝他們怒喊:“怎麼回事?去抓人啊,抓住她們!”
可是他的跟班就像聽不到他說話一樣,在原地亂竄。反而是那個精神有問題的馮海豐直接衝到我們面前,指着白馨的臉說:“流血,你是一隻鬼!我要代表太陽的正義,幹掉你。”
馮海豐手舞足蹈,做出一些怪異的動作。他嘴裡唸唸有詞,什麼驅鬼降魔,急急如律令亂七八糟地念了一通。雖然沒什麼效果,但還是有模有樣挺像那麼回事的。
郭超不耐煩地朝馮海豐的額頭壓下去,手指彎曲成爪子形狀,似乎在向他的額頭吸取什麼東西。
馮海豐的頭頂都開始冒煙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鬼吸陽氣?看他的動作這麼流暢自然,到底他吸過多少人的陽氣了?
我大驚,朝郭超大聲喊:“他只是個精神病人,別要他的命。”
郭超朝我看看,很快把手掌收回。馮海豐已經被吸得很虛弱,兩眼翻白再次躺倒在地上。我過去探探他的鼻息,幸運的是,他的命算是保住了。
我們三人倆鬼,終於順利地走進了客廳。
把昏迷的劉佳歡安頓好之後,我看了看外面,那羣人還在瞎轉悠找不到出路。
我奇怪地問郭超:“你剛剛做了什麼,他們怎麼會變成這樣?還有,他們進不來,馮海豐爲什麼進得來?”
“我只是設了個小小的鬼打牆而已,普通人類是衝不破這道牆的。但是馮海豐的精神層次異於常人,能進來也不奇怪。”郭超說:“我靈力有限,撐不了太久。不用一個小時,鬼打牆就會被太陽蒸發。可是外面太陽這麼毒,我不想再折騰馨兒了。我想等到晚上再帶馨兒離開,所以現在,我們還得想個辦法堵死他們的路。”
知道一個小時以內,他們都進不來客廳,我算是小小地鬆了口氣。只要九越靈和半煙快點解決掉灰鬆老鬼,我們就能很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白馨在客廳裡飄了幾圈,估計在找孩子。她飄回郭超面前,問
:“孩子?”
這樣的白馨讓人覺得又怕又可憐。
郭超很悲傷,癡癡地看着白馨那張已經殘到不忍直視的臉。他朝白馨虛無的臉頰摸了摸,低聲說:“會找到的。我們的孩子,我不會再讓他吃苦受罪。”
白馨歪了歪頭,沒有再作反應。
她表現得越來越遲鈍,身體也越來越飄渺。
郭超大驚,眼睛突然朝我射來激烈的光芒,大聲說:“曼天得你身上是不是有攝魂珠?你趕快離馨兒遠點。”
我嚇了一大跳,慌張地問:“我傷到白馨了嗎?”
小喜跑到我身旁,害怕地看着我:“天星,你到底在跟什麼東西說話?是什麼東西嚇到你了?大白天的,你不要嚇我好不好?”
郭超朝我大聲重複了一遍:“我讓你走遠點,沒聽到我說的話嗎?”
我努努嘴,知道郭超只是因爲擔心白馨,所以沒跟他計較。我走到客廳的另一個角落坐下,儘量和白馨保持遠距離。
我和小喜背靠背坐在角落裡,大家都沒有再說話。氣氛太安靜,讓人壓抑。
我找話說:“郭超,你不用太擔心。白馨不會有事,九越靈和我會救她。”
郭超語氣悲愴地說:“馨兒被困了這麼多年,突然被放出來,還拉到太陽底下曝曬。眼看她已經越來越虛弱了,你們要怎麼救她?”他突然握緊拳頭,嘴裡發出低沉尖銳的吶喊聲,“莊述這隻惡魔,實在可恨。我一定要把他的陽氣都吸乾了,讓他活着受罪,死後下地獄去。”
郭超的這些話,讓我想到他那些厲害的靈力。他到底是吸了多少人的陽氣,才能變得這麼厲害?
想到這,我覺得手臂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忍不住伸出右手,上下搓着左手臂。
小喜疑惑:“天星,你是不是怕冷?大熱天的,我們家也沒開空調呀。”
我搖搖頭,舉起我受傷的左手掌說:“估計是受傷沒好,血氣運行不暢,手臂有點麻了。”
小喜關切地問:“怎麼包得這麼厲害?傷口一定還很疼吧?你是怎麼受傷的?”
我勉強笑:“還好,半煙說再過幾天,就能拆掉這些礙事的布條了。”
郭超突然遠遠地問我:“你手上的傷,是不是也是被莊述弄的?”
我想了想,點頭。
郭超咬着牙說:“當年他殺害馨兒後,還用那麼殘忍的手段去對待她。我以爲他發泄仇恨後會改好,想不到這些年來他變本加厲,什麼人只要敢惹到他,他都不肯放過。”
我終於忍不住問:“郭超,莊述和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小瓊,她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可不可告訴我?”
郭超說:“不管莊述再惡毒,但小瓊是個好女孩。我辜負了她,是我對不起她。但莊述這樣的惡魔,不管是白馨還是其他女孩,我都贊成離開他。馨兒最開始就是被他謙和的外表騙到,才
會被他感動,和他交往。沒想到他竟然是個控制慾非常強烈的人渣,一理沾上他,甩都甩不掉……”
郭超閉上眼睛回憶了一下,慢慢把他和白馨,莊述莊瓊之間的故事說了出來。
當年的白馨,算得上江城大學一枝花。長得美性格也好,追求她的人很多,差不多半個學校的男生都暗戀她。而莊述是所有追求者裡,條件最好的一個。他長得英俊瀟灑,家裡又非常有錢。加上他爲人彬彬有禮,時時刻刻都表現得像個紳士。白馨很快就被莊述的溫柔攻陷,做了他的女朋友。
但是很快地,交往後的白馨發現莊述性格極端敏感,總是對白馨疑神疑鬼。而且控制慾超級強烈,從來不准她多看別的男人一眼,更不准她有太過親密的異性朋友。甚至,晚上不能超過九點回家。莊述派人每天晚上在白馨住的公寓外面等着,直到確認她回家,才肯離開。
一開始的時候,白馨還能忍受,嘗試着慢慢改變莊述。但隨着倆人交往的時間越來越長,莊述不但沒有半點改過,反而變本加厲。有時白馨去圖書館多呆一會,他都要懷疑她去跟別的男人幽會。白馨有時會忍不住頂撞他,莊述稍有不合意,就會暴力對待她。這麼極端扭曲的愛,任何正常的人都接受不了。
白馨終於忍受不了他,交往一年後,第一次向他提出了分手。誰知莊述當場失控,先是哭着哀求白馨,求她不要離開他。看到白馨心軟後,又不停地賭咒起誓,說一定會改。白馨最後原諒了他。再後來,白馨在莊述的生日會上,遇到了從國外唸書回來的郭超。
郭超是莊述最好的哥們,卻對白馨一見傾情。但郭超是個有道德底線的人,認爲朋友妻不可欺,所以並沒有對白馨表露出自己的半絲愛戀。但從那之後,郭超總會找各種藉口,和莊述一起出遊,這樣就能時不時地見到白馨。
說到這裡,郭超有點激動,他說:“我發誓,我當時對白馨真的沒有非份之想。我從美國轉校回中國,也只是想偶爾見她一面。我從來沒想過要從莊述的手上搶走她。”
我看着郭超,說:“我相信你。”
郭超這才繼續說:“後來,我們漸漸混熟了。白馨有次約我出來吃飯,說是吃飯白馨卻喝了很多酒,醉得不醒人事。她趴在飯桌上,眼神迷離地看着我。她流着淚,很傷心地說她想離開莊述。她說和莊述在一起的日子她過怕了,她說她想逃跑。我震驚極了,等她酒醒之後,我直接問她那些話是什麼意思。白馨把她的痛苦和無奈,全都告訴了我。”
郭超的聲音突然低下去,“後來,她就常常找我傾訴。很快地我們相愛了,馨兒還懷上我的孩子。我決定找莊述攤牌,讓他放過白馨。”
郭超說着摸了摸自己的左臉,說:“我沒想到莊述的反應會那麼激烈。我告訴他我和馨兒的事後,他狠狠地揍了我一拳頭,把我牙齒都打掉了一顆。他把我的臉踩在地上,當場說要殺掉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