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芥子道場裡面出來，外面仍舊是那個擁擠窄小的飛輪。
謝小玉坐在座椅上，不停地撥弄着手指，在他手指縫隙間，一道道金色的細絲正不停地繞來繞去。
當初剛剛練劍的時候，他就用這種辦法訓練控制力，現在又用這種辦法。
不同的是速度。
現在的速度快了許多，速度越快，難度也越大。
這種方法沒有極限，哪怕將來他飛昇仙界，也仍舊能用這種方法來提升控制力。
此刻在他指尖旋轉跳躍的金色細絲，每一道都是一把飛劍。
這些都是真正的飛劍，是他從天門裡面弄來的貨色，不同於以往那些練習用的飛劍，稍微出點差錯，別說手指沒了，恐怕他的身體也會被射成馬蜂窩。
“化劍爲絲，你什麼時候練到這等地步了？”綺羅猛一回頭，恰好看到謝小玉手中飛旋的光絲，她的眼光可不差，一眼就看出那是什麼來。
謝小玉沒有回答，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都在這些金色細絲上。
每一道金色細絲都不一樣，有的曲折來回，拐彎都是尖銳的直角，就彷彿是一顆彈珠在滿是障礙物的房間裡面彈來彈去。有的如同高山流水，又如水銀瀉地，幾乎始終都緊貼着手指，異常流暢地繞來繞去。還有的閃爍遊移，忽而在東，忽而在西，每一次剛剛冒出來，馬上又消失無蹤。
所有的飛劍都按照各自的風格盤旋飛舞着，每一道劍光都代表着一種不同的劍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猛地攥緊了拳頭。那些劍光隨即散開，變成了繞着他的拳頭飛舞盤旋。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徹底明白了。”謝小玉喃喃自語着。
“明白了什麼？”綺羅連忙問道。
青嵐也豎起了耳朵，她同樣充滿了好奇。
“劍法的真諦。”謝小玉這一次終於回答了。
兩個女人頓時有些黯然，她們都不是劍修，劍法的真諦對她們沒什麼意義。
“你不是在研究寄託元神之法嗎？怎麼搞到劍法真諦上去了？”綺羅打起精神來問道。
“歪打誤着，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謝小玉樂呵呵地說道，此刻他的心情好極了。
“寄託元神之法呢？”綺羅更在意的是這個。
寄託元神和劍法真諦其實就是道和法的區別。
沒人敢說法不重要，但是想在這場大劫中活下來，最起碼的條件就是達到道君境界。以她們幾個人的資質，成爲道君是遲早的事，不過遲一步和早一步卻大大不同。
“我已經有眉目了。”謝小玉連忙說道，但是他隨即話鋒一轉：“綺羅問題不大，青嵐，你就有些麻煩了。”
“是因爲功法的問題？”青嵐非常聰明，一下子就猜到了其中的奧妙。
當初綺羅也曾經糾結於此事，現在輪到青嵐了。
“元神印記很難啃動，不但要靠羅睺之力，還要修煉寶相金身，前前後後至少要用兩年的時間，穩妥一些，或許用五年更好。”謝小玉大致估算了一下，他只用了兩年多，不過他是特例。
“五年？好像太長了一些。”綺羅似乎有些不太滿意。
青嵐原本就有些煩躁，聽到這傢伙的話，越發感覺堵得慌。
“時間確實有些長，不過沒辦法。”謝小玉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爲撼動元神印記只是開始，接下來是融合劍意，他能一次成功，並不代表其他人也做得到，即便如此，修煉出元神也遙遙無期，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不過這話讓青嵐很是吐血。
“好了，好了，別再說了。”她氣呼呼地叫了起來。
“你不是一直很看得開嗎？怎麼？這一次心亂了？”綺羅喜歡沒事找事，更喜歡火上澆油。
“沒什麼，大不了我也修煉《吞日噬月**》就是了。”青嵐確實心裡很亂，但是綺羅這樣洋洋得意，反倒讓她冷靜了下來。她可不想讓這個女人看笑話。
“我可以幫你呦——”綺羅拉長了聲音，她的語氣充滿了得意。
“你有辦法的話，當初就不會改弦易轍了。”青嵐冷哼了一聲，她知道綺羅不會撒謊，她只是不肯低頭罷了。
“你恐怕不知道吧，這段日子，我又改回了以前的功法。”綺羅越發洋洋得意起來。
青嵐倒是沒什麼反應，謝小玉卻被嚇了一跳，他隨即想起，半年前陳元奇曾經給過綺羅一本書，那本書應該就是霓裳門的不傳之秘——天地交徵陰陽大悲賦。
他對這部書沒什麼瞭解，只知道是一本有關男女雙修之法的秘典。
謝小玉對雙修之法並不排斥，卻也不怎麼在意，但是此刻聽到綺羅這樣一說，他對這部奇書產生了興趣。
一個人只能主修一種功法，這是衆所周知的事，居然有辦法繞開這個限制，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只憑這一點，這部奇書已經不在大夢真訣和他化自在有無形劍氣之下了。
“可惜……那種法門對男人沒用，只有女人能夠得到好處。”綺羅嘻嘻笑了起來，她笑得很奸詐。
“爲什麼會這樣？”謝小玉有些傻眼了，不過轉念一想，他又覺得很正常。
他聽綺羅說起過，這部《天地交徵陰陽大悲賦》前半部是公開的，霓裳門的女弟子人人都可以修煉，那裡面的法門對男女雙方都有好處。
就是因爲這個緣故，霓裳門的女弟子纔會那麼搶手。
後半部只有長老以上的人物能夠修煉，霓裳門的長老都是矢志不嫁，或者是嫁過人之後又迴轉山門，全都是斬斷了情絲的人物。
她們修煉《天地交徵陰陽大悲賦》顯然是爲了自己。
所以這種法門只對女方有好處，也就不顯得奇怪了。
“沒關係，我現在修煉的功法，全都是自創而來，那部書拿來給我看看，我試試改動一下。”謝小玉現在越來越有自信。他現在已經明白了術的真髓。只要弄明白這套法門的原理，他就可以倒推回去，另外搞出一套法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