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
“教授，葉叔叔……”
葉默拿着剪刀，正在給阿娃和勞倫做示範，艾瑪和艾麗斯騎着單車過來。
“教授……”艾瑪小心的看了詹姆斯一眼，再轉過頭看向葉默：“大叔。”很多他人在，艾瑪顯得拘謹，有一點害羞，問道：“你怎麼在這？”
“我們原來想在學院舉辦一個小型招聘會，但是詹姆斯教授告訴我，大四的學生都在外面實習。”葉默攤開手掌，道。
艾瑪有些奇怪的看了詹姆斯一眼，大四的學生是有一部分在外實習，可留在學院裡的和早已經拿到實習分的大四學生也有很多……
詹姆斯笑着插話，道：“葉先生是你的教父，怎麼之前不說。這讓我……在葉先生面前誇你，在你面前稱讚葉先生，弄的我……過來看看，讓葉先生正在給大家上園藝課程。”
“沒什麼好講的。我懂的，大家也知道。”葉默擺了擺手。
“中國人什麼都好，就是太謙虛了。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我已經到過橡木酒莊三次了。每一次前往酒莊，我都有不一樣的感受。特別是小園區的葡萄樹工藝，每次過去我都會在葡萄園旁邊佇立許久，而且都有不一樣的發現。特別是對葡萄樹母枝的保留和養護，我發現，每一節母枝的保留都非常有特點……”母枝也就是生長葡萄樹主幹上的老枝，其上的芽眼能在翌年春季抽生結果枝。
葉默瞟了詹姆斯一眼，這傢伙，眼睛真毒。
“只是爲了好看，就像中國的盆景，沒什麼的。”葉默搖了搖頭。
詹姆斯鬱悶地動了動嘴巴，道：“好吧。我如果不是植物生理學教授，也就信了你的話。”
艾瑪看出了葉默不想回答，連忙站了出來，道：“大叔。你覺得，我們這個葡萄園爭取最大產量，每顆葡萄樹應該保留多少新芽？”
“這個嘛。”葉默觀察了一下葡萄樹。
樹齡已經很適合高產了，學院對葡萄樹的養護也非常的好：“這片應該叫藤園，而不是樹園。對了，這是老種植戶的叫法，按照葡萄樹的株型結構劃分。藤園常見的就是直接食用的葡萄園，保留較長的主藤枝，是爲了提高產量。這個東西詹姆斯教授應該懂，回頭讓他告訴你……爭取最大產量嘛，我看葡萄園的土地肥沃，而且是學院園區……那個，當然是在合理範圍內，能保留多少新芽就保留多少新芽。10個芽太少，15個芽不多，能留多少是多少。看這主藤，彎曲的長度有兩米多了。今年爭取個大豐收，明年還給學院休養生息……”
“能留多少是多少？那結出的葡萄能釀酒嗎？”艾麗斯看着葉默，一臉‘你外行’的表情。
“教父給我算了一筆賬。你也算算……高品質葡萄放棄產量，一棵樹釀一瓶酒，賣給學院大概二十美元，可能更少。如果，我們的一棵樹能釀造五瓶、六瓶，甚至還可以更多……”艾瑪偷偷看了詹姆斯一眼，掰着手指頭，道：“一瓶酒十美元，一棵樹最少有五十美元……我們是不是能賺更多。”
艾麗斯瞪了瞪眼睛，好一會才道：“小艾瑪，賬可不是這樣算的。你能保證增產以後，結出的葡萄可以達到釀酒葡萄標準。如果達不到標準……”
“我們可以到納帕谷收購點其它葡萄，混釀……大不了釀造開胃酒。我們和學院有協議，不怕賣不出去……就算六美元一瓶，也比高品質葡萄酒划算。”
葉默微微一笑，對艾瑪豎起了大拇指。
詹姆斯微微一怔，對艾瑪‘刮目相看’。
這塊葡萄園，之所以租賃給艾瑪他們，就是看中了艾瑪的釀酒天賦。一方面可以讓幾個學生體驗園區工作的辛苦，另一方面是對艾瑪的進一步培養。現在……
“艾瑪……”詹姆斯扶了扶眼鏡，道：“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艾瑪縮了縮頭，站到了艾麗斯旁邊，小聲道：“大叔是我的教父。今年，教父會提供我葡萄，嘗試我的一些想法。”
“有這麼回事。我酒莊的大葡萄園區管理起來了，今年試產。除了給艾瑪提供原材料，我們酒莊也會釀造一批實驗性的葡萄酒，一些願意嘗試釀造葡萄酒的酒莊會員，我們也免費提供釀酒原料。”葉默習慣的想要摩擦下巴的鬍渣，發現光滑溜溜。
詹姆斯點點頭：“我想，到時候從橡木酒莊採購一批葡萄，用作學生實踐。”
“看情況再說。現在才四月……”
其實，加州對於釀酒葡萄並沒有一個準確的標準。所謂標準，也就是各自的一個尺度，不同的人、酒莊、酒廠，所用的標準都不一樣。
就算納帕谷，當年種下的葡萄樹，第二年結出葡萄，用來釀酒的也不在少數。納帕有16個主產區，還有面積更廣的子產區……
無論主產區還是子產區，每年都會開闢大量的新葡萄園，管理稍好一些，二年就能採摘，求購者依舊趨之若鶩。因爲是納帕，美國佬心目中最好的葡萄酒產區。
葉默的大葡萄園，五年生的葡萄樹，期間沒怎麼管理，可是必要的工作還是做了的。五年沒有讓葡萄樹掛果，就爲了紮實葡萄樹根莖。
第一年試產，再有苛刻的管理，達到二級中上標準沒有問題。
在納帕谷工作了十二年，葉默對葡萄品質大致劃分了幾個級別。
特優級葡萄，也就是膜拜酒莊特級園裡產出的葡萄，市面根本沒有售賣，有價無市。
特級葡萄，標準特級園區產出的葡萄，看質量而言，每噸售價至少一萬五千美元以上，且難以買到。
一級葡萄，每噸售價一萬到一萬五千美元之間，一般也是特級園區產出。
二級葡萄，每噸售價六千到一萬美元，比較大衆。
三級葡萄，在葉默眼中就是不合格的葡萄了，看市場情況而定，每噸售價不超過七千五百美元，多銷往酒廠和其它地方。
時間不早了。
葉默再給艾瑪她們講解了一下如何給高產葡萄樹留芽，也就到了午餐時間：“走，吃飯，我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