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清晨,宇信正在自家院落中和張飛許褚二人練武,就聽下人來報,說是宮中的張公公來傳旨了。宇信不由得苦笑一聲,自打被靈帝封了官後,這張讓便有事沒事老愛來自己這兒晃悠,好不煩人。
鬱悶歸鬱悶,靈帝的使節來了,還得慎重接待,惹不起啊!宇信急忙領着張飛許褚二人來前廳接旨。
張讓見宇信準備下跪,忙笑言制止道:“宇將軍不必下跪,老奴今日來只是爲了傳個口信,將軍站着聽旨就是了。”
宇信此前已經做好跪接聽旨的心理準備。可每次想到自己要跪的人是這些太監時,心中或多或少還是有些不爽。今天聽了張讓的話,那自然是感激不盡啊,趕緊躬身施了一禮,靜聽聖訓。
張讓也很滿意宇信的表現,尖着個嗓子開口傳話道:“右將軍宇信聽旨,朕準備在大年之日往白馬寺祈福,特命愛卿隨行護衛,欽此!”
宇信當下不敢遲疑,忙抱拳應道:“臣宇信遵旨。”拜領口諭後宇信忙招呼下人拿些錢物送給張讓。
張讓也不客氣,笑着將金子收入懷中,和宇信告禮道:“宇將軍請自便,老奴還有事就不久留了,這就回宮去向陛下覆命。”
宇信心道你這老傢伙趕緊滾吧,我不要想連隔夜飯都吐出來。一番客套後宇信親自送張讓出了府門。
見張讓等人離開後,宇信忙詢問身旁的張飛道:“飛弟,今日是哪日了?聖上突然派人來頒下旨意,看我一緊張就給忘了日子了。”
張飛聽後忙回答道:“大哥,今日臘月二十五,距皇上出行之日還有五日。”
旁邊的許褚抱拳提醒道:“主公,褚在軍中曾聞報,說最近白馬寺附近經常有盜賊出沒,專門劫奪過往商旅的財物,我們是不是得小心應付下,免得到時驚擾了聖駕?”宇信聞言點點頭,吩咐許褚暗中派人前去打探消息。
大年之日,靈帝攜董後何後,帶着二位皇子,還有滿朝重要大員往郊外的白馬寺上香。隨行護衛宇信命許褚率三百精騎在前開路,而宇信本人則親帶一千儀仗隊隨駕而行,由朱儁帶着三千步軍緩緩跟進,以防不測。
因有勇武無敵的宇信擔任護衛,靈帝等皇室人員頗感到放心,一路上說說笑笑,倒也沒發生什麼大事。
白馬寺坐落於邙山與洛水之間,是東漢永平年間建造,因其殿閣雄偉,寶塔俊秀,吸引了一大批文人士子前來吟詩作賦。
按照靈帝此行的計劃,大年夜是準備在佛寺之中留宿,因而宇信也是比較警惕的。這夜晚可是不大太平的,有句話怎麼說來着“月黑風高夜,正是殺人時”。皇帝的安危是大,不容半點疏忽。
靈帝車隊到寺廟時已經過了晌午,白馬寺的方丈慧空大師,早就帶着幾位高僧親到山門迎接。
宇信暗自打量了一番這位方丈,莫說此人面相還真和佛界有緣,生得是一副和藹可親的好容貌,加上方丈也是老大一把年紀了,料想應該不會是什麼惡人。
不過靈帝也是幽默得可以,見慧空方丈前來迎接,當場也不安慰兩句以顯帝王仁厚,開口就直接問起齋飯準備得如何。呵呵,當真是“民以食爲天”,先把飽肚子的工作檢查了來再說。
要說此時所有隨駕人員早就飢腸轆轆了,靈帝這開門見山地問法自然也很對大家的胃口,衆人此時也並不覺得有何失禮。
慧空方丈做了幾十年的和尚,多少還是懂得些人情世故。如今皇帝駕臨,他哪敢有絲毫怠慢,趕忙在前躬身引路,將皇帝皇后引到後堂進膳,大臣們自有小輩和尚帶着去別處集體就餐。
宇信聯想到電視劇裡常有的情景,不少英雄好漢都被蒙漢藥給迷翻了。總之小心無大錯,這飯還是不要亂吃的好。
宇信偷偷叫過許褚朱儁,叮囑二人約束好護衛軍士,務必只吃自己攜帶的乾糧,以防不測。吩咐完後,宇信纔來到後堂,守衛靈帝何後等人進齋。
靈帝見宇信如此盡職,心中十分快慰,招手問道:“愛卿爲何不去吃些齋飯,守衛暫且交給禁軍士卒即可!”
宇信聞話心中好笑,這靈帝嘴上說得還真是輕鬆,要是離開這會兒你娃兒出事了,我哪有那麼多腦袋夠砍啊?但不屑也只能放在心裡,宇信一臉嚴肅地回稟道:“多謝陛下體諒,臣擔任護衛之職,不敢有半點懈怠!”說完仍是小心警戒四周。
何進因與宇信交好,在旁笑着誇道:“陛下,宇將軍盡職重責,真將軍也!”
靈帝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何愛卿所言正是,朕有宇卿可無憂也!”而宇信此時正立於殿門一側,對此評價絲毫不爲所動。
用過飯後,靈帝和何後由方丈帶領前往白馬寺大堂進香。董後因要照顧年幼的協皇子,只得先回客房休息,大臣們則趁此機會到寺廟中各偏殿去祈福。
宇信見天色還早,大堂之中又有兵士守衛,料想無事才上前稟報靈帝:“陛下和皇后在此進香,臣先去佈置夜間守衛。”
靈帝點頭應允,宇信才躬身退出大堂,去尋許褚朱儁。宇信找到二人後,商議起晚上守備之事。
許褚抱拳正言道:“奉將軍之令,褚已查明近日這邙山附近確實聚集了幾批草寇,人數在八千上下,爲防萬一還望將軍加強夜間巡邏。”
朱儁事先並不知道此間有山賊聚集,此刻聞聽許褚彙報,不由面色凝重,內心卻被許褚這番話嚇得直哆嗦:“這還得了,此地竟有如此多的草寇,萬一他們犯上作亂驚擾了聖駕,那該如何是好?”
宇信在一側將朱儁面色看得清清楚楚。這也難怪,畢竟皇帝還在寺中,要是這些賊人真衝靈帝而來,一旦靈帝有個好歹,事情還真不是一般的麻煩。
不等宇信開口,就見朱儁從座位上跳起來,厲聲喊道:“宇將軍,既然已經探明附近有草寇,我意還是如實稟明聖上,勸說聖上立即回宮爲妙。”
宇信聽了朱儁的話,當下不置可否,只是獨自思索計算着,半晌才搖頭道:“朱司馬此言不妥,若賊人事先就有計劃,早些時候肯定已經探得聖上到了寺中。如今已過去了好幾個時辰,想來返回雒陽的路上已經佈滿了埋伏。若此時護衛聖上返京,定會中了賊人奸計,後果難以預料。”
朱儁不愧爲漢末名將,聽完宇信的分析後,當下也冷靜了下來:“宇將軍說的是,剛纔末將一時驚慌,考慮多有不周,言語之中多有衝撞,還請將軍恕罪。”
宇信見狀微微一笑,擺手說道:“朱司馬不必自責,我等皆爲聖上安全着想。”
朱儁聞言方放下心來,低聲請命道:“不知宇將軍準備如何行事?末將願聽將軍吩咐。”
宇信思索再三,終於下令道:“朱司馬,你立即調兩千人去守在寺廟之外,在上山的路上多佈置陷阱,同時放出哨子小心警戒。許褚,你帶上全部精騎火速下山返回雒陽,通知張飛去協助城門校尉把守城門,無我將令,任何人不得擅開城門。待幕色降臨之後,再悄悄帶隊迴轉埋伏在山下,聞我三聲鳴鏑再衝上山來裡外夾擊。本將軍自帶五百人護衛陛下和諸位大臣,另派五百人負責嚴密監視寺廟中人,一旦僧人有任何騷動便立即抓捕,反抗者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