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中校傳來消息說,我們即將降落的機場,已經被記者圍的水泄不通,小嫂子想出機場恐怕有些困難。”
劉鵬咬着舌頭彙報完,把頭埋在自己的胸前,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我可是什麼都沒看見。”
“知道了!”冷子夜語氣不善的吼了一嗓子。
月牙兒緊張的抓住冷子夜的手,自責道:“看來我又給你添麻煩了,要知道會這樣,我就和文工團的人一起回來了。他們要是發現我坐戰機回來,一定會藉着這個由頭再黑你一次的。”
冷子夜略作沉思後,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安慰道:“和你沒關係,站着走不出去,那就躺着出去。”
“躺着?!”月牙兒疑惑的看着他。
冷子夜附在她耳邊低聲的說了幾句,月牙兒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笑容。
飛機在空中盤旋完最後一圈後,直奔西郊軍用機場。
戰機降落後,冷子夜透過玻璃窗看向圍在機場外的記者,這陣勢還真不小,九爺不耐煩的蹙起了眉頭。
“老婆,過來躺好,讓他們擡你下去。”
月牙兒背對着他,手中拿着一個小鏡子正在臉上塗塗抹抹呢,聽見冷子夜喊自己,“你先下去,我馬上就好。”
“你幹嘛呢?”她這都在臉上搗騰半天了,也不讓自己看,冷子夜很是好奇,探身,想要看一眼。
“不許看!”月牙兒察覺到他的意圖,忙捂住自己的小臉兒。
“長花了?”九爺哼了一聲,興致缺缺的走出了他們所在的機艙,見劉鵬和另一個戰士已經等在那裡,囑咐了一句,“動作要快,不能讓人看見你嫂子的臉。”
冷子夜出了機場,站在候車大廳外的記者舉起手中的長槍短炮對着就是一陣猛拍。
莫旭堯親自來接機,兩個互敬了一個軍禮後,見冷子夜沉着一張老臉,忙給他遞了個眼神,小聲說道:“拉着個臉給誰看呢?這麼多人看着你呢,別枉費了元首爲你安排的一切。”
“我是軍人,又不是賣笑的。”冷子夜冷冷的回着話,“知道我們今天要回來,怎麼也不軍事管制一下,還弄這麼多記者過來。”
“你現在需要造勢!再說,你怎麼就知道我們沒軍管,那些維持秩序的是咱們的戰士,你沒長眼睛?”
“造勢!?你們累不累?就不能讓我憑真本事自己大幹一場?”
“我們知道你有本事沒用,還要國民都知道,就憑你自己幹,打一百場勝戰,你也得熬到我這個年紀才能升到你想要的位置上。”
莫旭堯和冷子夜說話時,臉上一直掛着微笑,外人根本就看不出毛病來,卻不知道這兄弟倆正在火藥味十足的說着話。
“麻煩讓讓,有病人急需救治。”兄弟倆正“親密無間”的說着話,劉鵬和另一個戰士已經擡着擔架,一路小跑直奔機場外等待的救護車。
“這誰啊?”莫旭堯看着擔架上捂得嚴嚴實實的連頭都看不見的病人,吃驚的問道。
“月牙兒。”
冷子夜的目光一直隨着擔架移動着,記者已被維持秩序的特種兵指揮着讓出了一條路,雖然不寬,但也足夠他們通過。
“月牙兒!她沒跟文工團的人一起回來?她這是怎麼了?”
莫旭堯臉色微變,這事沒人給他彙報,他自然不知道月牙兒也在飛機上。這要是讓記者知道,冷子夜打戰還帶着女朋友,那可就要壞大事了。
冷子夜卻比他淡定的多,“這麼多記者圍着當然是不能站着走出了,要不然不是浪費了舅舅和大表哥的苦心安排了麼。”
莫旭堯很快恢復了常態,他們都已經做的應對,應該不會有問題。
“請問,病人受了什麼傷?”因爲暫時還不能採訪冷子夜,一個女記者把話筒送到劉鵬的鼻子下。
“讓開!病人急需救治,耽誤了最佳治療時間,你擔待的起嗎!”劉鵬這一離開冷子夜的身邊,絕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冷着臉用肩頭撞開了女記者。
劉鵬走在前面,擔架經過了那個被劉鵬撞開的女記者的身前,女記者伸手就去抓蒙在病人身上的被子。
“你幹什麼?放下!”後面擡單間的戰士急紅了眼,“放下!”
冷子夜冰眸一凜,擡腳就要往這邊走,卻被莫旭堯一把拉住,微微搖了搖頭,他這會過去,事情有可能鬧的更大。
劉鵬聽戰友這麼一喊,猛的回過頭,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那名女記者,手疾眼快的拉下了蒙在月牙兒臉上的被子,很多記者也在這個時候,咔咔的按下了快門。
擔架上的月牙兒整個頭都被沙布包裹着,只留下眼睛、鼻孔和嘴巴,紗布上滲着斑斑點點的血跡,裸露在外的脖子上有兩處黑紅色的潰爛。
“都是死人嗎?”劉鵬當時就翻了,擡手給月牙兒蒙上被子後,衝着維持秩序的幾個特種兵吼道。
那幾名戰士忙向這邊跑來,劉鵬怒視着那名女記者,“把她給我抓了,送隔離室。”
戰士伸手就去抓人,那名女記者大聲的喊道:“你們憑什麼抓我?我沒有犯法!”
劉鵬冷哼一聲:“憑什麼?憑你接觸了病人,這個病人全身潰爛,至今還沒查出病因,醫生說着極有可能是一種罕見的傳染病,你必須先隔離,你最好祈禱她得的不是什麼傳染病,要不然,你的下場就會跟她一樣的慘!”
大部分記者被劉鵬的話嚇得後退了一大步。
已經被特種兵戰士控制住的那名女記者,大聲的說道:“你們這羣野蠻人,放開我,不然我就告你們!”
劉鵬鄙夷的看了她一眼,給自己的戰友使了個眼色,兩人擡着擔架快步走出候機大廳,上了早已經停在外面的軍用救護車。
冷子夜見月牙兒已經安全的撤了,這才大步的走向記者。
大家忙把鏡頭對準他。
冷子夜冷冷的看了眼還在掙扎的女記者,冷聲道:“帶她下去!”待把人壓走後,九爺轉眸看向各大媒體記者,朗聲說道:“在病人沒有確診前,決不能引起國人的惶恐與不安。剛纔誰拍了照片,馬上刪除,要是有一張見報,或被傳到網上,將會受到法律的制裁!”
記者們慌忙低頭刪除照片。
冷子夜滿意的點了點頭,“病人一旦確診是什麼病,我會第一時間通知大家。關於前方戰事,我會安排個記者會,到時候有問必答,現在我要回去跟元首和莫司令述職,請各位先回去。”
“冷大校你還是講幾句吧。”
“冷大校,我們等你三個多小時,還是講幾句再走吧。”
“……”
冷子夜在自己屬下的護送下,大步離開了機場,後面的記者蜂擁的追了出來,但冷子夜和莫旭堯已經上了車,他們也只能作罷。
車剛一開動,冷子夜便拿出了電話,打給了月牙兒。
“老婆,在哪呢?”
月牙兒手裡拿着溼紙巾用力的擦着臉上畫上去紅點點,看了眼窗外說道:“馬上就要到空軍總院了。”
“你去哪幹嘛?”
“我剛纔給媽打電話,她在醫院呢,爸在部隊,我一個人回家沒意思,我去找她然後和她一起回家……嘶——”臉被她擦的有些疼,月牙兒倒吸了一口冷氣。
“怎麼了?”冷子夜擔心的握緊了電話。
“擦臉呢,弄疼了,我那會怕有人掀被子,我就往臉上亂畫了一些豆豆,結果,劉鵬說,不管我怎麼畫,都能看出我的西方面孔,早知道我就不畫了,直接纏繃帶就好了。”
月牙兒抱怨着,又抽出了一張紙巾,在臉上亂抹了幾下,“你沒被記者纏上?”
“沒心情跟他們聊那些他們根本就不懂的東西,我現在和表哥去舅舅那,晚一點回去。”
“哦,你忙你的吧。拜拜,mua~”月牙兒衝給話筒送了一個飛吻出去,掛斷了電話。不放心的又看了眼窗外,問道:“劉鵬哥哥,這次沒記者盯梢了吧?”
“來了幾波,都被咱們的人給擋回去了,這次是真的沒有了。一會兒在下個路口,我們換車,然後讓救護車直接去集團軍的直屬醫院,我送你去空軍總院。”
“謝謝,嘿嘿。”月牙兒把臉湊到劉鵬的跟前,“劉鵬哥哥,你幫我看看擦乾淨沒有?”
“小嫂子,乾淨了……乾淨。”劉鵬往後躲了躲,這麼近的距離,要是讓他們家爺看見了,還不扒了自己的皮,“小嫂子,以後你喊我劉鵬就行,不用叫我劉鵬哥哥。”
月牙兒撇了撇小嘴,“可你本來就比我大啊!”
“不管我多大,你都是我嫂子,所以你一定要直呼我的名字。”在這個問題上,劉鵬很堅持,這也是他對冷子夜充滿了尊敬的一種表現。
“OK。”月牙兒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月牙兒和劉鵬換了車,很快就到了空軍總院,凌韻詩站在門口等她已經有一會了,見她下了車,慈愛的上下打量了她好一會兒,才說道:“瘦了,下基層很苦吧?”
月牙兒抱着她的胳臂,撒嬌道:“媽,我這是想您想瘦的,不是累的。”
凌韻詩笑着點了點她的腦門,“就嘴好!跟媽上去坐一會兒,再回家。”
娘倆進了院長辦公室,凌韻詩給她倒了杯水,“這臉是怎麼了,一塊塊的都是紅的。”
“我剛纔在一場上演了一場諜戰大片……”月牙兒把機場發生的事,講了一遍,爾後,垮着小臉說道:“媽,我怎麼覺得我除了給冷子夜添麻煩就沒幹過正事呢。”
“別瞎說,你是咱們家的開心果,這就是正事。”凌韻詩笑着看了眼時間,轉身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從抽屜裡拿出兩盒TT,想放進自己的揹包裡。
月牙兒偏着頭,眼睛瞪的比銅鈴還大,“媽,您這是……”
“知道你們今天要回來,我在醫院藥房給你們買的,月牙兒啊,這事你一定要小心點,媽就怕子夜沒深沒淺的再讓你懷上孩子,你年紀小,暫時肯定不能生,流產太傷身子……”
月牙兒紅着小臉兒,艱難的嚥了口吐沫,“媽,這事,我會小心的,不過,您以後別幫我們買了,您買的尺寸有點小……”
“啊?”凌韻詩看了眼盒子上的號碼,“這可是最大的號了。”
“媽,咱不說這個事成不?難爲情。”月牙兒捂着小臉兒趴在沙發扶手上,咯咯的笑了起來。
“你這丫頭,這事有啥好害羞的,我和你爸都商量過了,等你滿了二十,你倆就把證領了,等你大學畢業了,就給你們幫婚禮,然後你們要個孩子,我和你爸幫你們帶。”
“行,一切聽您老的安排。”月牙兒笑嘻嘻的看着凌韻詩。
“跟媽說,沒合適的號碼,那你們想啥法了,可別懷上了。”凌韻詩擔心的問道。
“網上有。”月牙兒哭笑不得的看着凌韻詩,“媽,您要再問這事,我就離家出走。”
“別拿離家出走嚇唬我!我就不信,你捨得離開子夜。”凌韻詩笑笑,把兩盒TT丟進垃圾桶,“跟媽回家,給你做點好吃的補補,我估計啊,今晚也就咱娘倆吃飯了,那爺倆,一準的得讓你舅舅扣下。”
“好咧,回家。”月牙兒乖巧的挽着凌韻詩的胳臂,出了房門。
“凌院長,你兒媳婦來看你了啊?月牙兒啊,你可是越長越漂亮了。”對面辦公室裡走出個微胖的中年女醫生,熱情的跟着她們打着招呼。
“孫阿姨好。”月牙兒揮着小手笑眯眯的和孫醫生打着招呼。
“看這小嘴甜的!凌院長啊,咱們醫院,誰也沒你命好,幾個孩子一個比一個孝順,一個比一個出息。”孫醫生羨慕的看着凌韻詩,說道。
“是啊,我也不知道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老天給了我這麼幾個好孩子。”凌韻詩笑笑,和孫醫生告別後,帶着月牙兒坐上了劉鵬的車。直到回了家,她還一直在笑,再看看坐在她身邊的月牙兒,那是越看越喜歡。
娘倆坐在客廳里正想着晚上吃點啥呢,墨寶,郎雨軒,墨貝和托馬斯便提着在酒店裡訂做好的飯菜來了。
“你們怎麼來啦!”月牙兒激動的直接就從沙發裡蹦了下來,“想我了,是不是?”
“我們是來看外公、外婆和九爺的,誰想你啊。”墨寶把手中的食盒遞給了勤務兵,拉着郎雨軒就要坐下。
“我也沒說讓你想我啊。”月牙兒嘟着小嘴把郎雨軒從墨寶的身邊拉到另一個沙發上,然後衝着墨貝招手,示意她一起坐,“親愛的,你肯定是想我了吧?”
“讓說實話嗎?”墨貝丟下托馬斯,挨着月牙兒坐了下來。
“讓,咱們家最民主了,你說,我絕不打你。”月牙兒笑容滿面的看着墨貝,眼中卻閃着“殺氣。”
墨貝嚇得一縮脖子,“實話就是我想你了,非常非常的想!”
月牙兒滿意的笑笑,“那假話呢,也說給我聽聽。”
“假話就是,我們跑這來避難了。”郎雨軒笑道。
“家裡那兩位又開戰了?”月牙兒驚得張大可嘴巴,“這大過年的,就不能消停點?”
凌韻詩擔憂的看着墨貝,“打的厲害嗎?要不我們過去勸勸他們吧。”
“不是我爸媽打起來了,是我姑姑和我乾媽在我們家就要動刀子了。”墨寶無奈的搖搖頭,伸手倒了杯茶,遞給凌韻詩,“外婆喝茶。”
凌韻詩搖了搖頭,“回來剛喝過,你和托馬斯喝吧。”
“她倆八百年才能見一回面,這怎還能打起來?”月牙兒不解的問道。
墨貝一頭靠在月牙兒的肩頭上,“小魚兒懷孕了,我姑姑和姑父的意思趕緊讓他們倆結婚,可歐叔和朵朵阿姨說,結婚行,結婚後得住他們家。我姑姑哪肯啊,說着說着就吵起來了。”
“你掐我下。”月牙兒眨了眨眼,推了墨貝一把。這事她有點接受不了,小魚兒那麼一個膽小的傢伙竟然演了一出未婚先孕的大戲!
墨貝也沒客氣,照着月牙兒大腿就下了狠手。
“嗷——你還真掐啊,疼死我了。”月牙兒一把拍開她的手,不停的揉着自己的大腿。
“噗。”托馬斯不厚道的笑了,險些就把茶噴了出來。
月牙兒白了眼托馬斯,偏頭看向墨貝,“現在有結果嗎?”
“沒有,把房頂都吵翻了。”
月牙兒揉着腿陷入了沉思,突然眼前一亮,笑道:“我想我知道歐南和朵朵姐爲什麼要出這樣的難題了。”
“爲什麼?”
大家都看向月牙兒,等着她的答案。
“歐南護着小魚兒不比我姐夫護着墨貝差,他寶貝閨女那麼乖巧的一個孩子,結果未婚先孕,這當爸爸的肯定受不了,小魚兒懷孕,他一定會把所有的過錯都扣在樊樺的頭上,連帶着也就恨上樊家了,這事,得小魚兒自己出面,只有她才能勸動她的那個木頭爹,瘋子媽。”
月牙兒分析的頭頭是道,聽到大家是連連點頭。
月牙兒長嘆了一聲,瞄了眼郎雨軒的肚子,腦子裡突然就閃過了墨寶和郎雨軒的生日,這幾個月練得,她不用筆也能驗算那些公式了,很快,腦海裡出現了一個清晰的年月日。
“小五,今年的11月22號你也要升級當媽媽了。”
郎雨軒驚恐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真的假的啊,你可別騙我。”
墨寶笑道:“她哪有一句真話,誰信誰是傻子。”
“墨寶,我詛咒你,生兒子沒小丁丁。”月牙兒握緊了小拳頭吼道。
“哈哈哈……”一句話把大家逗得笑得前仰後合的。
“沒小丁丁那就是閨女,我就喜歡閨女。”墨寶笑的雙肩都在抖。
“哼!”月牙兒扭過頭不去看墨寶。
“別鬥嘴了,咱們去吃飯。”凌韻詩笑着站起了身。
“姨姥姥,等會姨姥爺和子夜吧,”托馬斯放下了茶杯,心裡盤算着月牙兒剛纔順嘴說的那句話的可信性,要是準的話,他也想讓月牙兒幫他和墨貝推算下,什麼時候纔能有一個屬於他們倆的寶寶。
“估計是不能回來吃了,我去問問王弼。”凌韻詩走到電話旁拿起了電話,和王弼說了幾句,放下電話說道:“說是不回來了,那爺倆都留在紫安閣吃。”
“他們不回來,咱們去吃。”月牙兒嘟了下小嘴,招呼着大家去餐廳。
墨寶沒急着起來,而是個樊樺去了一個電話,畢竟是自己的兄弟,他不惦記着就沒人惦記他了,把月牙兒說的話,原原本本的講給了樊樺,剩下的事就只能是當事人去辦了。
晚飯後,墨貝給家裡去個電話,聽到電話裡吵吵嚷嚷的聲音,頭都大了,他們四個一商量,反正還沒看見冷子夜呢,乾脆不回家,住在這等冷子夜回來。
月牙兒愛熱鬧,他們不走,正合她意。幾個人坐在客廳的地毯上,邊打着撲克,邊等着冷子夜。倒是凌韻詩上了年紀,熬不過他們,先回房去休息了。臨走時還囑咐月牙兒,等冷子夜回來一定去叫醒她。
晚上十點,冷柏恆和冷子夜回了家,怕影響她們休息,爺倆在院外提前就下了車。剛進屋,就看見了地上坐着的那五位,一個個的,臉上貼滿的紙條,手上摸着牌,嘴上還不停的互相攻擊着。
見他們爺倆回來了,大家忙扯掉臉上的紙條,丟下手中的撲克牌,紛紛的站起身。
“爸,您回來了。”月牙兒笑眯眯的和冷柏恆打過招呼後,拉了下冷子夜的衣袖,“媽說等你回來,讓我去喊她。她年紀大了,還是你去臥室看看她吧,看完媽,咱們大家再聊天。”
九爺已經有小醉,眸子微醺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月牙兒,“我們是不是認識?怎麼這麼眼熟呢。”
哈哈哈……衆人鬨堂大笑,
“我是你姐姐,乖,叫聲姐姐聽。”月牙兒說着,轉身看向冷柏恆,“爸,他這是喝了多少啊?”
“反正是沒少喝。”冷柏恆笑道,“今天高興,他也難得這麼放鬆,就多喝了幾杯。”
“姐姐,你陪我去看媽媽。”冷子夜大手一伸搭在了月牙兒的肩上,爾後,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月牙兒被壓的一個趔趄,伸手抱住他的腰,勉強的站直了身子,拖着他進了凌韻詩的臥室,“我懷疑你是裝醉。”
九爺淺笑,醉眼朦朧的睨了她一眼,搭在她肩上的手,往身前探了探,沒輕沒重的捏了她一把。
月牙兒小臉兒一紅,在他腰間狠狠的掐了一把,“老實點!”
“我還第一次看見舅舅喝多。”墨貝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托馬斯握着她的手輕輕搖了搖頭,“他沒真喝多。”
冷柏恆笑着搖了搖頭,招呼着他們幾個坐下。
臥室裡,凌韻詩早就聽到了聲音,剛要下牀,就見兒子掛在月牙兒的身上,晃晃悠悠的走了進來。
“這是怎麼了?”凌韻詩嚇的不輕,慌忙下了牀。
“媽,月牙兒她掐我。”九爺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看見了母親連忙告狀。
“這是喝了多少啊?”凌韻詩心疼的看着兒子。
冷子夜從月牙兒肩上抽回手,一把抱住了凌韻詩,頭倚在她的肩窩處,近似撒嬌的說道:“媽,月牙兒她掐我,您得替我報仇。”
“媽替你報仇,一會兒,我就去打她。你快別鬧了,看見你平安回來,媽就放心了,你先上牀躺會,我去給你做碗醒酒湯。”凌韻詩輕輕的撫摸着兒子的鐵板似的後背,不停的哄着,就像在哄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這麼多年,他們母子,還沒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過,抱着兒子,她好像擁有了整個世界,這種感覺真的太美妙了!
“媽,我愛您!”母親的懷抱很溫暖,從他記事起,他就沒這樣抱過母親,也沒母親抱過,眼窩微微有些溼潤,醞釀了很久,九爺終於說出了這幾個字。
站在他身側的月牙兒清晰的看到了他瞬間變紅的耳朵,脣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冷子夜的聲音不大,但凌韻詩聽的卻是異常的真切,淚水如決堤的洪水奪眶而出,拍着兒子的脊背,哽咽的說道:“兒子,媽媽也愛你。”
冷子夜抱緊了母親,久久的沒敢擡起頭。
月牙兒吸了吸鼻子,拉了下他的袖子,九爺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母親的肩頭,“媽,您早點休息,我去陪陪墨寶他們。”
“你們也別聊的太晚,有什麼話明天再說也不遲。”凌韻詩擡手抹了下眼角的淚水,囑咐道。
“嗯。”冷子夜拉着月牙兒的手,快步的出了房門,這裡他不敢多耽擱,他怕看見母親那掛在眼角的淚水,他也會流淚。
“醒酒了?”月牙兒調侃道。她總算明白了,冷子夜爲什麼要裝醉,他就是想用酒遮臉,好說出那三個字來。
“本來就沒喝多。”冷子夜用力捏了下她的小手,“爸也沒少喝,你一會兒讓他回房睡覺去。”
“你怎麼不說,剛纔你和媽說的挺好的。”
“又頂嘴,小心我收拾你!”冷子夜危險的睨了她一眼。
“怎麼收拾?說出來我也學習下,這女人啊,是不能寵。”墨寶趴在沙發背上一臉壞笑的看了過來。
“就你話多!”月牙兒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爾後看向冷柏恆,“爸,您也累了,回屋和我媽早點休息吧。”
冷柏恆今天也是沒少喝,聽了月牙兒的話起身進了臥室,這一進去,當時就傻了眼,凌韻詩這會子坐在牀上,哭的跟個淚人似的。
“這是怎麼了?子夜那混小子氣你了!”
凌韻詩“噗嗤”一聲就笑了,“我兒子纔沒氣我呢,我這是高興的。”
“大半夜的發神經!”冷柏恆見她又哭又笑的也懶的理他,擡手解開軍裝的扣子。
“兒子跟我說,他愛我!”凌韻詩很是得意看向冷柏恆。
冷柏恆的脫衣服的手,頓了下。
凌韻詩走到他跟前,幫他脫下了衣服,笑呵呵的問道:“羨慕不?我兒子肯定沒跟你說過這樣的話。”
“看把你美得!”冷柏恆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他能說出這樣的話,你得感謝月牙兒,要不就那倔小子,這輩子你也別指望他能和你說句貼己話。”
“這個理兒我懂!還用你說。”
老兩口子在臥室裡拌着嘴,外面那六個怕影響他們休息,悄悄的轉移到了樓上的客廳。
“明天你回基地嗎?”月牙兒怕大家聊得晚了,影響他明天的工作,小聲問了句。
“不回去,給了我兩天假,明天咱們倆去別墅看看姐姐和姐夫。”冷子夜拉着她的手坐下。
“嗯。”月牙兒點頭應着。
“明天去了別墅,後天,你是不是就該去公司實習了,九爺可是說了,你放假要去公司的。”墨寶在一旁搭了腔。
“你是周扒皮啊!我這才從邊境回來,讓我休息幾天,你又不會少塊肉。”月牙兒一聽就不樂意了,順手拿起一個橙子砸向墨寶。
墨寶笑着伸手接過橙子,塞到郎雨軒的手裡,“小舅媽給你吃。”
“我哥這是典型的他不好過,就得大家都陪着他難受。”墨貝撇了撇小嘴,白了眼墨寶。
“墨貝,你真相了。”月牙兒衝着墨貝豎了大拇指,“寶兒,是不是你們這蜜月剛一結束,我姐夫就讓你打理公司了?”
墨寶耷拉着嘴角,點了點頭,“這次是動真格的了,即墨先生說了,以後他不會踏進公司半步,等冷校長把訓練營的事處理完了,兩人就要學着我爺爺和我奶奶那樣周遊世界去。”
“我昨天聽媽和我媽通電話,她們倆的意思是這次走,要坐着遊輪出去,走到哪玩到哪。”郎雨軒在一旁接了話。
“我爸媽也跟着一起去。”托馬斯蹙眉道:“菲兒阿姨和逸塵叔叔也一起去。不過他們倆出去的時間不會太長,在羅蘭生產之前會提前回來。”
“他們出去玩是好事啊,你們一個個爲什麼又蹙眉又嘆氣的?”月牙兒撫額。
“老的一走,什麼事都落在他們的肩上了,沒時間談情說愛了。”九爺藉着還沒散去的酒勁兒,落井下石的笑道。
“所以,就有一大票人陪着我們了?”月牙兒興奮的看向冷子夜。
“嗯,咱們一週才能見一面,他們最好一個月見一面。”九爺挑了下好看的眉毛,把一瓣橘子送到了月牙兒嘴邊。
月牙兒一口吞下,幸災樂禍的看着他們四個。
“喝多的人,性格都會變嗎?”郎雨軒小聲的問道。
“喝多的人,不是性格變了,而是把深埋在心裡的那隻惡魔放出來了。”墨寶無奈的搖了搖頭,“九爺這個人呢,以前也是極好的,自從他身邊多了某隻小惡魔後,九爺再也不是以前的九爺嘍。”
“老公,墨寶說你呢。”被墨寶說成是惡魔,月牙兒沒直接反駁,而是輕輕推了下一點反應都沒有的冷子夜。
“墨寶,我看上西郊那塊地皮了,現在帝都人滿爲患,空氣又不是很好。西郊那邊依山傍水,建一片別墅,肯定有賣點。”冷子夜沒有就惡魔這件事問罪墨寶,而是和他談起了生意上的事。
“這個想法的確不錯,可那塊地好像是部隊的,這麼多年一直閒置着,看着都可惜。”
“那塊地皮部隊準備賣出去了,我想法弄到那塊地,然後咱們三個合夥開發下?”冷子夜淡淡的看了眼一直沒說話的托馬斯。
托馬斯忙擺手道:“我就不參合了,那塊地要是真的動了工,我還得兩個城市來回的跑,更沒時間陪墨貝了。你們要是資金上週轉不過來,可以和我說。”
“錢不是問題,九爺現在是隱形富豪,我們倆出資足夠了。”談到生意,墨寶立刻變了一個人,一本正經的說道:“只要你能拿下那塊地,其他的事我辦。”
郎雨軒偷偷的拉了下他的衣襟,墨寶不解的看了她一眼。郎雨軒剛要說話,冷子夜卻搶先開了口,“行,這件事就交給你辦了,咱們對半出資,分成你七我三。”
“咱們誰跟誰,五五分……”墨寶正說着,見老婆一個勁兒的搖頭,猛的醒悟了過來,“你耍我!這工程要是拿下來,我這三年還能回的了家嗎?”
“你才明白過來。”托馬斯不厚道的笑道。
“難怪這麼肥的肉,你都不動心。”墨寶不滿的橫了他一眼。
“你手下那麼的人,冷氏的人也不白養的,你有事完全可以交給他們去做,你動動腦子和嘴巴就行。真要是忙起來,你頂多也就是個把月回不了家。要不要我給你點時間?好好的很和小五商量下?”
冷子夜似笑非笑的看着墨寶,他什麼人,他最清楚。最好面子,他是絕不會讓人家知道他是怕老婆的。
月牙兒聽了半天,總算明白了冷子夜這腹黑的貨,這是在爲自己報仇呢,他們一週見一次面,他就讓墨寶他們一個月見一次面。
“寶兒,你也別急着答應,還事你還是和小五好好的商量下,畢竟你現在是結了婚的人。錢不重要,我們可以慢慢的賺,老婆可是最重要的。”月牙兒笑眯眯的看着墨寶。
墨寶不經激,再說這麼大一塊肥肉,他還真捨不得不吃,“商量什麼,我做什麼,我老婆都支持我。是不是老婆?”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郎雨軒還能說什麼,老公的面子必須給足了,“嗯,我當然會支持你的,西郊是個大工程,要是能拿下來,你就專心去做,公司這面,我幫你打理。”
“看看我老婆!”墨寶一臉得瑟的看向月牙兒,“你和墨貝以後多學着點,這纔是新時代好老婆的楷模。”
月牙兒不屑的撇了下小嘴,爾後,便用手背不停的抹着眼睛,哽咽到:“嗚嗚……老婆,我想你了,可我回不去……嗚嗚……我要吃NN……”
哈哈哈……墨貝直接就笑趴在托馬斯的懷裡。托馬斯寵溺的一下下的順着她的背。
郎雨軒嘴角抽了抽,起身,輕輕的撫摸着月牙兒的小腦袋說道:“乖哈,不哭,你回不來,我去看你。”
哈哈哈……這次輪墨寶笑了,他老婆就是給力。
月牙兒拍開郎雨軒的手,往冷子夜身邊挪了挪,嘟着小嘴說道:“老公,一點都不好玩,一個墨寶我還能收拾的了,現在加一個小五,我只有被欺負的份。”
冷子夜笑着把人拉進懷裡,用手指點了點她嘟起的小嘴,“乖,慢慢折磨,比馬上看出效果的更有成就感。”
“舅舅是真的醉了,太肉麻!太壞了!”墨貝笑道。
“你才發現?”墨寶慵懶的倚在沙發裡,“悶騷,腹黑,霸道……”
“老婆,頭疼,陪我回房。”
墨寶還在那掰着手指數落着冷子夜不是呢,九爺拉着月牙兒已經起身往臥室裡走了。
冷子夜的手剛搭在門把上,冷柏恆沖沖忙忙的上了樓,“子夜!”
“爸,怎麼了?”冷子夜見父親臉色很難看,心裡也敲起了鼓。
------題外話------
愛要大聲說出口!我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