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夢心中不悅,不甘願地帶着溪王去了花廳。而花廳裡的皇甫翼早已等待多時了,桌上的青瓷茶杯裡的茶都快要見底了。
今日的皇甫翼身着月白袍子,手捏一把桃花扇,一條玉帶輕輕將頭髮束於腦後,看起來也算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夢夢邁着緩慢的步子,悠悠哉哉地踏進了花廳,心中知道皇甫翼就坐在花廳,便直接說了句:“皇兄有禮了。”
但她連看都沒有看皇甫翼一眼,便自顧自的牽着溪王坐到了主位上,而她則是在溪王下首入座。
小廝一見王爺、王妃來了,便趕忙倒了兩杯茶,輕放在夢夢與溪王之間的小桌上,便拿着托盤告退了。
夢夢問道:“不知今日皇兄造訪有何要事?”
“也沒什麼事情,只是來看看弟妹和皇弟。”皇甫翼打開了扇子,輕扇道,“誒?皇弟怎麼今日沒穿那些漂亮的衣裳呢?當初可是皇弟求着我買的呢!”
他這般說,無非是諷刺她嫁給了癡傻之人,不過那又如何呢?她楚夢夢不在乎。
她在意的是這皇甫翼居然這般戲弄自己的弟弟,實在是讓她忍無可忍,“大皇子這人也見到了,差不多也該走了,來人送客!”
夢夢起身,抖了抖衣裙,牽着溪王直接回屋了。
而福伯看到夢夢這麼不給皇甫翼面子,攥着袖子,直跺腳,心裡是又解氣,又擔心。
解氣的是,大皇子幾乎三天兩頭就要欺負一次王爺,看王爺穿那些根本沒法見人的衣服,也是他每次來的樂趣;擔心的是,大皇子可不是一個善茬,若是記仇了,這王妃就有苦頭吃了。
晚上——
在看到溪王每吃一口飯,都會把飯送到衣服上一次後,夢夢只好隨便幾口吃完了自己碗裡的米後,開始給溪王餵飯。
夢夢她從未想過,居然有一天她會給人餵飯,而且還是二十幾歲的人。
她一手託着碗,一手拿着勺子,從菜盤裡舀了半勺菜,然後又從碗裡舀了半勺飯,靠着碗壁,把勺子上飯和菜壓實後,道:“張嘴,啊!”
溪王水汪汪的眼珠子盯着夢夢手裡的勺子,喊道:“啊!”
見溪王張開了嘴,夢夢便把勺子送了進去,等他閉上嘴後,夢夢又拔出了勺子。
這麼一來一回,溪王也總算是要把飯吃完了。
這時,門外傳來了細微的響聲,夢夢微微皺眉,怎麼會有殺氣呢?這時溪王府啊!難不成是來殺溪王的?可是一個傻子有什麼好殺的?難道是殺林清柔的?也不可能。難道說!是皇甫翼今天被我惹怒了,纔出此下策?
夢夢放下,碗和勺子,道:“溪兒,乖乖吃飯哈!姐姐先出門一下,馬上回來,在姐姐還沒有回來之前,你千萬不要出去。知道了嗎?”
“知道了。”溪王嘟着嘴失落道。
“乖!”夢夢摸了摸溪王的頭,便馬上出了房門,合上了門。
她一出來就正巧撞上了那股殺氣的來源:一批殺手,刀光粼粼。雖然,此時的夢夢手無寸鐵,但是她也不會就這樣束手就擒的!
她一如既往地使用着漣漪輕舞,穿梭於各個黑衣人之間,一眨眼的功夫,所有黑衣人都倒下了,無一活命,一個個眼睛瞪得圓圓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夢夢收拾完黑衣人,便直接回了屋,想來這種屍體,他們殺手的東家會處理的,根本無需她多費力氣。
夢夢看到溪王已經早早地靠在桌邊睡下了,便替他脫了外衣,把他背到了牀上,蓋好被子,自己便去那矮矮的軟榻上睡覺去了。
忙了一天的她早就困得不行了,這不,夢夢一閉上眼睛,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此時,牀上本應該熟睡的人卻躡手躡腳地爬了起來,不再穿上虎頭鞋,而是取了一雙布鞋來穿,走到軟榻那裡,目不轉睛地看着夢夢。
那男子的眼中此刻一片清明,哪有一絲癡傻的樣子啊!男子便迅速地輕點了夢夢的睡穴,快步離開了屋子,輕輕合上了門,生怕晚風讓屋內的人着涼了。
一走出屋子,看到那一大片的屍體,倒是讓他不由得對屋裡之人吃驚,他很清楚的知道這林清柔是不會武功的,而屋裡的這位來路不明的王妃卻是這般輕鬆地解決了所有的殺手。
“颶風!”男子淡淡地吐出兩個字來,只見一個藍袍男子持劍單膝跪倒在他身前。
颶風恭敬地說道:“主子,屬下親眼看到王妃不用任何兵刃,在一瞬間就將所有的黑衣人全部殺死,每個黑衣人的死因都是因爲被點了死穴。看樣子王妃還是太手軟,居然用這麼溫柔的方式了結了他們。”
“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王妃的畫像我已經拿到了,確實如王爺所言,畫上的王妃與現今的王妃有些許不同。”颶風取出懷裡的卷軸,遞給了皇甫溪。
皇甫溪看到畫像後,心中更是疑惑,雖說今日已經排除了這女子要害他性命的嫌疑,但是他實在一時半會也想不到她假冒王妃的理由。
颶風接着道:“據探子來報,婚禮之前,只有尹府的尹雲去過林府,之後久沒有人去過了。而尹雲是因爲沒有帶飯錢才遇上了林清柔。”
“那林府在此之後,可有人離開了,便再也沒回來了?”
“沒有,當時尹雲還是回到了尹府。屬下曾經懷疑過尹雲和林清柔掉包了,便去查探了一番,結果查明這尹雲是本人。”
“看樣子,那林清柔十有八九是從尹府逃了。不過,現今冒充王妃之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