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吳道的父親,吳東這段時間無疑成了最爲忙碌的一個人,對於自家兒子花這麼大的價錢整修魚塘,說實話他是打心底有些擔心。這些天只要有時間,他都會過來看看,生怕這投進去的十來萬塊錢賺不回來。
對於吳道賺錢的能力吳東已經不懷疑,可對於吳道花錢的能力他同樣也是擔心不已。這年頭在農村,有誰願意花這麼大的價錢投資在養魚的魚塘上面。加上修整好魚塘後,吳東也曾問過兒子準備放養些什麼魚,可吳道說他養殖的魚屬於高端品種,到時候自己會搞定。對此,吳東也只能期望兒子能找到什麼好魚種來養殖了。
一大早照例會到魚塘過看看的吳東,剛一走進魚塘周圍就覺得這氣溫似乎有些奇怪,要知道他這一路走過來,按理說身上覺得有些熱纔是。可一踏進這魚塘周邊,他就覺得這溫度似乎一下子降低了不少,甚至身上的衣服讓他覺得有那麼一絲涼意。
這還真的有些奇怪啊!
更奇怪的是,這二口大水塘此時竟然還在冒着絲絲涼氣,常在農村的吳東又怎麼不明白,這是溫差帶來的反應。難不成,這水塘裡的水太涼了。
就在他踩在池塘邊往水中一伸手,他就感覺這水太涼了,完全跟這附近的水溫形成強烈的反差。而且昨天他也試過水溫,卻沒有這種現象。難不成,這一晚上水溫就變得這麼涼了?
可更令他驚訝的是,當他蹲在魚塘邊觀望塘中的情況時,幾條紅色的身影真悠閒在兒子修建的洞穴口遊蕩。有魚了?
擔心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的吳東,趕忙站起來擦擦眼,發現原本乾淨一空的池塘裡,此時確實有幾條看起來有幾斤重的大魚存在。可昨天他都問吳道,似乎沒有聽說過他放魚了啊!這是怎麼回事呢?
覺得吳道做事越來越覺得奇怪的吳東,在二口池塘附近轉悠了一圈發現,這二口水塘似乎都放了魚進去。而且從打起的水花看,這些放在裡面的魚都不小。只是除了看到剛纔那幾條紅色身影,其他的都不知道是什麼魚。
確定不是自己眼花的吳東,很快就往吳道居住的竹樓方向走去,這段時間吳道在農場的表現還是很令他滿意。原本以爲兒子會嫌棄這農村的生活,卻沒成想這小子現在似乎過的挺舒服。加上幾次在村民眼前吳道的表現,現在村子裡已經沒人說吳道回村辦農場是敗家的行爲了。
只要兒子能辦好農場,吳東當然也希望子女能夠自己在一起。一想到吳道先前五年不歸家,每年春節時家裡都有點冷冷清清,吳東覺得今年自家應該可以過個真正的團圓年了!
等他踏進吳道的竹樓時,正看見吳道在準備給已經有二斤左右重的土雞餵食。看着這些埋頭刨食的土雞,吳東也想不明白爲何吳道養殖的這些雞這麼好養。
除了早晚喂頓食,根本不用人看着。就這樣讓他們自生自滅長到現在,竟然死亡率只有幾隻而已。這比以前自家養雞的時候還不費功夫,也正是從這批土雞上,吳東多少覺得自家兒子在養殖方面似乎還真有些天賦。
‘小道,我剛纔看了一下水塘,怎麼這水溫這麼低。而且裡面有魚了,是你放進去的吧?你養的是什麼魚,怎麼我看了半天都看不出那到底是什麼魚啊?’
經過剛纔仔細觀察,原本以爲那幾條紅色身影是鯉魚的吳東,在發現那身形明顯要比鯉魚長時,就知道那絕對不是鯉魚。既然不是鯉魚,那麼又有什麼魚能長這麼大呢?
聽到自家父親的問話,吳道很快笑着道:“爸,那魚是我放進去的,外面也沒有的賣。這還是我特別從一個秘密地方找來的魚種,那魚叫龍鱒,是種價格很高的魚種。
只是養殖起來比較耗時間,另外那水會這麼涼,是因爲我把採水的地點往河底插了一下。因爲養那些魚,需要的水溫比較低。那口大池塘我也放了點魚不多,但都是黃瓜子跟老黑。”
吳東見吳道跟自已打迷糊很是生氣的道:“你小子還跟我保密,趕緊交待那什麼龍鱒魚到底是從那裡撈到的。那魚真的能賣很高的價錢?”
吳道想了想道:“爸,魚從那裡撈的我可以告訴你,但你保證不生氣。至於這龍鱒魚的價格,我打算賣一千塊一斤,甚至會更高也不一定。反正那魚普通人肯定吃不起,所以你不擔心那些投資進去的錢賺不回來。”
一千塊一斤!這是賣魚還是賣錢啊!
吳東沒好氣的道:“你以爲你小子養的那魚是金子啊?還一千元一斤,趕緊說那魚是那撈的?”
吳道有些小心翼翼的道:“那龍鱒是我從柚子湖撈到的!”
‘什麼!你小子不要命了?難道你不知道,柚子湖不準下水嗎?以前你石子叔就死在裡面,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小子還真是膽子長毛了!’
一聽是從柚子湖撈的魚,吳東自然而然的一陣後怕。雖說他也只是到那柚子湖邊轉過一二次,但每次看到柚子湖,吳東都覺得有陣無形的涼氣從腳底冒出來。爲此,他跟村子裡很多男人一樣,對那片看起來風平浪靜的柚子湖望而卻步。
整個村子也只有自家二叔以及幾個老獵人,在打獵的時候會在柚子湖歇腳休息,但都從來沒聽誰說過,敢從湖裡撈魚。要知道,踏進柚子湖無疑跟找死沒什麼二樣。爲此,聽到吳道說這魚是從柚子湖中撈到的,吳東第一反應就是自家這兒子要錢不要命了!
自家父親的擔心吳道當然知道,只是如果不說服父親,關於龍鱒魚的養殖想來會麻煩上不少。故此,吳道覺得在這點上面必須說服自家父親。
‘爸,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不過我覺得只要不下水應該沒什麼問題!石子叔他死在湖裡,是因爲他準備進湖裡撈魚,而我只是在湖邊上沒下水灑撈。這根本是二個概念嘛!況且,我撈了幾也沒發現這柚子湖有什麼神奇之處。再我看來,只要不下湖那肯定出不了事情。
至於叔爺說的什麼蛟龍,如果誰都能看到,恐怕早被政斧給滅了,那能讓它活到現在。所以,沒你說的那麼恐怖。另外我跟你說,前段時間來我們村子的老闆,就是吃過龍鱒魚才急匆匆跟我回村,打算找人問問這魚的出處。
可他們根本不知道,這種魚除了柚子湖只怕其它地方都難找到半條。而且那魚的味道相當好,將來也只有從我這裡買,爲此賣一千塊一斤也要看我心情!’
聽到吳道撈起的這魚沒有下湖,吳東心底暗暗鬆了口氣。身爲居住在山區的農民,可以說每個人都充滿對大山的敬畏。尤其是三道溝村後,這片無邊無際的雲嶺山脈。關於這片山脈的傳說,可以說祖祖輩輩都傳承了不少,唯有兇險無比是誰都知道的。
‘那魚真的能賣這麼貴?’
對於自家兒子的固執,吳東也是心知肚明。雖然吳道在柚子湖撈魚,確實有些冒天下之大不韙,可魚都撈了現在再追究也沒意義。更何況,兒子現在不是站在面前好好的嗎?說不定,這也是自家兒子的運氣。爲何別人進湖必死無疑,然面自家兒子卻沒事呢?
覺得沒必要追究這個問題的吳東,轉而又將注意力集中到這所謂龍鱒魚的價格上。只是他很好奇,這什麼魚敢賣一千塊一斤呢?
吳道見父親果然不追究自己在柚子湖撈魚的事情,笑道:“爸,還有幾天不就是中秋了嗎?到時我撈條魚讓媽做出來你嚐嚐,你就知道這魚爲什麼敢賣這麼貴。況且你也聽說過,外面那些江裡頭的刀魚,就那麼二三指寬都敢賣幾百上千一條。我賣一千塊一斤算是豆腐價了!
不過關於這魚的定價,我打算看看養殖的情況,如果這魚養殖比較難,價格肯定還要提高。總之你往後一定要記住,有人問你這魚苗從那裡來的,你就推到我身上。反正這魚現在除了我們家,誰都沒有!我還打算把那些投進去的錢,從這些魚身上賺回來。所以,爸你一定要保密好纔是啊!”
讓兒子這麼一忽悠,吳東儘管還是覺得這魚太貴。但想想外頭那些大餐館,那些以前解放初期幾塊一斤的長江刀魚,現在確實如同兒子說的那樣,論條賣還貴的要死。長年居住於農村的他,自然不明白這魚爲什麼還能賣這麼高的價格。
想了半天,最後他還是覺得不管自家兒子說的對與不對,總之他清楚一點,那就是財不露白。既然這魚這麼貴,那他這個做父親的以後也要看緊點纔是。畢竟,這是自家將來發家致富的法寶,自然不能讓外人給偷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