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彎着腰,程萌羽脹紅了臉,一雙眼睛紅紅的泛着水光,滿頭是汗的在路邊狂吐,她在現代不暈汽車,來古代不暈馬車,卻沒想到有一日她會暈瞬移,真是沒享受高科技的命,趕了兩天的路,她就接連吐了兩天,什麼也吃不下,整個人都懨懨的。
小白揪着眉,一手提着包裹一手輕拍着她的背:“她再這麼下去可撐不住了,兩天一點東西都沒吃,你們先走吧,我和她搭馬車去。”
“也好,也快到帝都的西外牆了,你們坐馬車的話,半天能進外城,一天左右進內城。”帝子灝見她實在是很憔悴,也不多說,只是道:“進了內城就來五皇子府找我。”
點點頭,程萌羽對他們擺擺手,又繼續彎腰吐去了。
“誒,你沒事吧?怎麼身體這麼弱呀。”見她狀態這麼不好,厲風行心裡也是焦急得很,人類女子就是脆弱,不過是個瞬移,怎麼就搞得像生了重病似的。
“沒事……嘔……你們先走。”
三人相視了一眼,她這樣子他們留下也幫不上忙,只得先走了。
他們三人走了以後,她又大吐了一氣,感覺舒服點了,她擦擦嘴,對小白虛弱的一笑:“走吧,我們先去前面的小鎮找馬車。”
點點頭,從他們站的地方就可以看到前面的一個小鎮,小白扶着她沒走一會就到了鎮裡面,先找了個小茶館,準備讓她坐着休息會,兩人俱都是好相貌,一進茶館就引來滿滿一籮筐的驚豔,他們很有默契的無視掉這些眼神,泰然自若地找了個空桌子坐下來。
“小二,來壺涼茶。”
“來咯。涼茶一壺。客官還需要其他地嗎?”店小二從他們兩人進門就一直在偷瞄他們。這會聽他一喚。利馬就躥了過來。很是殷勤地望着他們。
“不用了。”擺擺手。小白也不看他。只是側頭打量着她。問道:“怎麼樣。現在好些了嗎?”
“恩。好多了。你先去找馬車吧?我怕今晚要是到不了外城。就要在馬車裡過夜了。”
見那小二還傻站在他們旁邊望着他們。她對小二笑了笑。道:“我們不要其他地了。謝謝你。小二哥。”
紅着臉。店小二在衆人羨慕地目光中樂陶陶地退下了。
小白抿抿脣。先是掃視了茶館一週。見都是一些普通平民在裡面歇腳。他才略微放心地對她說道:“那好。我先去找馬車。”
知道他擔心,她笑着捏捏他繃得死緊的俊臉,道:“去吧,我沒事,別擔心了哦。”
真是的,還把他當小孩子對待,動不動就摸頭捏臉的,他對此很不滿,哼了聲,走了。
笑嘻嘻的望着他的背影,很是得意的想,臭小子,長再高也是我兒子,你一輩子就這種待遇了。
喝了幾口茶,她感覺舒服多了,餓了兩天,現下緩和了些,就想吃東西了,從包裹裡拿出一袋點心,她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大概是因爲修行者選拔以及慶典的選拔都幾乎在同一時間開始,因此通往帝都的路上來來往往的人比平日要多好幾倍,這會茶館裡幾乎坐滿了,坐的幾乎都是風塵僕僕的趕路人。
她正吃得香,外邊一陣喧譁,擡眼一看,門外停了一大輛棚車,正6續有人下來,看來也是趕路的,準備在這歇腳。
“看見了嗎,又是一個雜耍班子,看來今年帝都可熱鬧了。”旁邊有人說道。
“我看也不是什麼有名的班子,看那棚車多簡陋,吶,上面的小旗子上寫的‘喬家班’?很耳生呀。”
“喬家班?老兄,你這就孤陋寡聞了,知道嗎,若是放十年前,帝都誰不知道喬家班呀,那可是連任一百年御用雜耍的老牌班子。可惜了,十年前敗給了吉祥班,這喬家班就銷聲匿跡了,誒,你說這是同名呢還是……”
程萌羽早在聽到‘喬家班’三個字就愣了,是禾音他們嗎?她不由自主地站起身,走到門口去張望。
那棚車裡下來了五六個人,都很面生,看年紀最小的十歲左右,最大的也不過十四五歲。
不是嗎?她有些失望,看來只有去帝都慢慢找了,轉過身,她正準備回座位上去。
“小二,給我們將水壺裝滿,還有,來二十個饅頭。”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她眼睛一亮,是禾音!想都沒想,霎地轉身朝那個着紅衣的身影撲了過去,眼看就要撲到她懷裡了,忽地眼睛一花,下一秒,她便現自己騰空了。
“放開我!”
“大熊,放開她!”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尖叫的是程萌羽,她居然被人提着領子舉在半空,雙腿在半空亂踢,她小臉脹得通紅。
呵斥的是禾音,她見大熊手上提着的是程萌羽,一時間又好笑又是生氣,好笑的是程萌羽那樣子實在是太滑稽,生氣的是這大熊太沒禮貌了,怎麼能這樣對一個姑娘呢。
大熊本來只是反射性的想保護禾音,卻不想撲來的人是個小姑娘,有些訕訕地鬆開手,他怕禾音生他的氣,搓着手,很是不安的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她突然撲過來,我以爲……”
“師傅——你從哪找來的大笨熊!”一頭撲進禾音懷裡,她覺得很沒面子,大庭廣衆之下被人這麼提着實在傷自尊,好歹她現在也是小美人一枚了呀。
好笑的拍拍她的頭,禾音微微推開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幾年不見程萌羽變化卻也不大,只是看上去比第一次見她的時候略大了個一兩歲,其實她很早就隱隱現了他們母子不同尋常的地方,只不過在帝都見的人和事多了,知道這世界奇異的事多不勝數,她也就沒放在心上。
在禾音打量她的時候,她也在打量禾音,只見禾音穿着一身紅色的勁裝,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氣,比之幾年前來更加光采照人。
“班主呢?”張望了下,沒見着班主,她以爲是在棚車裡休息。
禾音臉色黯了黯,道:“兩年前去世了。”幾年前他身體就不大好了,她知道他那是憋出來的病,因此心裡就更恨那負心人了。
安慰的拍拍她的肩,程萌羽乍聽到班主去世的消息也是心裡一黯,班主連五十歲都沒有,這麼年輕就……想來和十年前的那場變故不無關係。
“對了,你家小白呢?”禾音見氣氛陡然變得低落下來,擦擦眼角,將話題轉開。
提起小白,程萌羽露齒一笑,道:“你可得將下巴管牢了,別一會驚着了下巴掉地上,你家大熊可就要忙着幫你揀下巴了。”一句話調侃得禾音面紅耳赤,見旁邊的幾個徒弟也都捂嘴偷笑,她嬌嗔着:“好哇!你個死丫頭!”伸出手就往程萌羽臉蛋上掐。
“我錯了,師傅。”趕緊認錯,她瞟了一眼憨站在一旁的大熊,用手拐輕碰着禾音,悄聲問道:“哪拐來的?”傻是傻了些,可一看就知道是一門心思都放禾音身上的。
啐了她一口,禾音不理她,只是轉頭叫幾個徒弟將東西先收拾好,準備繼續趕路。
“這下好了,一起上路吧,小白去哪了?”
“他去找馬車了。”
“你讓一個小孩子去找馬車,你自己待這涼快?”禾音瞪大眼,小白還是她印象裡可愛的不得了的胖小孩形象,一時間只覺得程萌羽這個當孃的太沒愛心了。
“纔不是……”雖然小白才十歲,可是,明明就很成熟嘛,低頭對着手指,她心虛的爲自己辯駁。
這邊兩人正在說話,那邊禾音的幾個女徒弟忽的低呼,隱隱聽到她們在說什麼好俊秀,和畫裡走出來的人一樣之類的。
兩人停下來,俱都張望起來,禾音只看到遠遠走過來一個少年,精緻到及至的五官,那雙桀驁不馴的雙瞳散着耀眼的光芒,儘管他面色沉靜,步伐緩慢從容,從他身體裡卻隱隱透出一絲壓抑不住的鋒芒來。
“小白!”程萌羽輕喚一聲。
那少年視線投了過來,在落到她身上的一剎那,眸子倏的變得溫和起來,臉部線條也柔和得彷彿要滴出水來。
這明顯的變化讓禾音徹底傻眼了,小白?這個美少年是那個肉肉的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