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2-13 20:38:39 字數:2263
空氣裡散發淺淺的柏枝氣息。
輕盈的風吹動柔白的雲。
蒼勁的古木,盤根錯節,形態各異的延伸至藍空深處。
明淨的湖泊晶瑩如淚滴,與藍天碧水之間,倒映出婆娑的樹影以及錦繡繽紛的瑰麗花朵。
靠近湖泊的岸上,綠柳成蔭。
樹蔭下。
一個少女倚巖而睡。
她仰臥在樹下一塊平坦的巨巖上,黑色的髮絲如同瀑布般鋪下,一根根沿着岩石的邊緣垂下來。
陽光耀亮她的臉。
她雪白的臉蛋透着熟睡的嫣紅,也不知是被太陽曬出來的,還是熟睡後的潮紅所致。
秀巧的鼻樑下,纖長的睫毛靜靜地闔下,在臉龐上投下微漾的暗影,兩片花瓣般柔軟的脣,紅得嬌豔欲滴。
金色的陽光跳躍在她的眉梢,淺金的光輝柔和的覆蓋住她嬌軟的身軀,使得她的周身似有明亮的星芒縈繞。
這樣閉目休息的少女,彷彿是用黃金鑄造而成的金像,整個人都在這午後的湖泊邊閃閃發光。
唔,湖泊邊的少女翻了個身,換了個姿勢,側臥着繼續睡。
那一頭烏雲般的長髮,就勢沿着秀巧的臉廓滑下,側臥的角度,讓她的俏臉很清晰的呈現在豔陽中,恍如一朵沉睡的紅蓮。
那美,內斂兒不張揚。
卻與看到的瞬間足以驚豔。
此時,離她數米之遠的林子邊,走來兩個人。
一個頭梳雙髻,是個明眸皓齒的小丫鬟,另一個則是一位模樣斯文,面有鬍鬚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身揹着畫箱,跟在小丫鬟背後緩緩而行。
走到此處,他忽睹此景,顯然也被那個籠罩在金色陽光中的嬌俏人影所震撼,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
他震驚的望着這幅流淌着金光的絕美畫面,簡直要被那種令人想尖叫的美給迫得無法呼吸。
太美了!太強烈了!
他目不轉睛的望着她,已然忘了自己是身在何處。
他怔了一會,纔想起這是千載難逢的畫面,他再也忍不住澎湃在胸中的激情,前後對着那畫面各走了幾步,似乎在調整着畫面的視角,直到找到一個滿意的角度,他竟然卸下肩上背的畫箱置於地面上,打開畫箱取出畫筆顏料,隨即跪地而坐,這些動作一氣呵成,沒有任何的停頓和遲疑。
他這番動作倒是看得身邊的小丫鬟目瞪口呆,等他揮起筆聚精會神開始做起畫,那個小丫鬟不由道:“先生,您這是……”
中年男人從畫上擡起頭,兩眼放出異彩,“姑娘,你可以回去了,稍後我畫完後會自行離府的,這王府我也來過幾次。”
“可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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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中年男人將手指放在脣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像是怕驚擾了那邊熟睡的小人兒,之後就不再理那小丫鬟,專注於手中的畫像。
小丫鬟被晾在一邊,見畫師如此專注地作畫,不由也望向巖上那熟睡的人兒。
也只是隨意的瞟了幾眼,小丫鬟目光忽然定住了,忽而上前兩步,很仔細的盯着石頭上的人細看,頓時露出訝異的眼神。
怎麼是她?
那個王爺搶回來的女人?
小丫鬟不再說什麼,倒是轉身立刻穿庭繞廊,又走了一盞茶的功夫,來到一棟華美的樓宇面前。
樓前有別的丫鬟看到了她,很恭敬的和她打招呼,“桃姐姐。”
小桃點點頭,徑直入了樓裡。
剛剛走到房門口,她聽到屋內傳來說話聲,不由暗忖道,原來是有訪客。
她邁入門檻,待看清屋中訪客的臉,不就又是一驚。
怎麼會是錦夫人?她怎麼會來的?要知道王爺的這幾位夫人平日都互相不搭理的,更別提會是去串門了,是什麼風把錦夫人給刮來了?
屋中錦夫人斜倚在桌邊,手中拿着一幅畫,明媚的秋波流轉在畫上,溫婉的話語也從她嬌美的紅脣中輕輕吐出,“妹妹果然是回頭一笑百媚生,我要是男人的話,早就魂兒被妹妹給勾走了!”
蕊夫人並未露出她慣有的驕傲,相反嘆了口氣,“唉,就算妹妹我生得再美再嫵媚又有什麼用,瞧瞧王爺還不是被一個醜女給勾走了魂。”
這話一出,錦夫人立刻感觸頗深的道:“是呀,那賤人要嫵媚妖嬈不及妹妹你,要清麗脫俗不如梅夫人,要美豔動人又不及萱夫人,要端莊閒雅又不及你玉姐姐,要溫柔可人又不如筠夫人,我們這幫姐妹無論哪一個,那賤人都及不上十分之一,怎的王爺就會被她這樣的醜女給迷得神魂顛倒呢。”
“誰知道她給王爺灌了什麼迷湯!”蕊夫人恨聲道:“那個賤人闖了那樣大的禍,王爺居然一手給她擋了下來,僅僅就罰了她個閉門思過!”
“那又能怎麼樣!”錦夫人放下手中畫卷,搖頭嘆息。
蕊夫人又開始挑撥道:“姐姐,你園子裡的葡萄還剩下多少?”
錦夫人苦笑道:“僅僅夠做貢酒的份了,今年被那賤人糟蹋了一大半,連王爺沒得喝了,更別提我們姐妹了!”
往年,這些馬乳葡萄會先滿足做貢酒的分量後,剩下的除了會給王爺釀酒喝以外,還會拿出一部分新鮮葡萄送給夫人們嚐鮮。
今年,當然是沒得吃了。
蕊夫人也氣憤道:“今年那些葡萄都到那丫頭的肚子裡去了,大家都沒得吃了!唉!”她的聲音帶着一絲惋惜。
她一擡頭,目光轉處看到站在門口的小桃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由道:“小桃,你有什麼事嗎?”
小桃走進來,款款到了蕊夫人身邊,附在妖嬈夫人耳邊說了幾句話,蕊夫人的臉色頓時變了,“你說什麼?”
“夫人,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小桃是親眼所見。”
“哼!那個賤人膽子好大!”妖嬈夫人氣憤的一拍桌子。
坐在她對面的錦夫人好奇道:“發生什麼事了?”
“那個賤人居然勾引畫師!”
“勾引畫師,此話怎講?”
蕊夫人道:“錦姐姐,今個兒我請了李簌大師過來爲我畫了這張像,這位畫師出身貴胄,遊於卿相之間。由於工筆畫得極好,我昨天求了王爺好久,王爺出面差人請他,他才願意過府來給我畫像,不想那個賤人爲了讓畫師給她畫像,不惜賣弄色相勾引畫師,真是恬不知恥。”這話兒到了妖嬈夫人嘴裡全變了樣子,要多不堪就被她說得有多不堪。
錦夫人一聽,也怒了,“竟有這等事!”
蕊夫人站起來,牽牽裙上的褶皺,“我去看看那位畫師把那個小賤人畫成什麼樣子呢,小桃,帶路!”
錦夫人也連忙站起來,“妹妹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可不好。”
“錦姐姐要一起去嗎?”
“我還有些事,先回自己房裡去了。”錦夫人搖搖頭。
“那,小桃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