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夜梟已經飛落在了崖底,之前空中瀰漫的那些濃霧全然消失不見,崖底好似有什麼東西,抵擋住了上方的迷霧的入侵,所以,這裡的視野還是很開闊的。
夜梟擡頭望望天空,仍能清晰看見半空中不停飛竄的迷霧,繚繚繞繞的縈繞在這方天空之中,灰濛濛的,壓得讓人有些透不過氣來,總覺得那裡還藏着一頭怪獸,伺機而動,抓住自己,然後張開血盆大口撕咬自己似的!
夜梟從儲物袋裡取出一張泛着淡淡的金光的符篆,流光溢彩,輕輕夾在指縫之中,手指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奇怪的紋路,鬆開手指瞬間,符篆“轟——”一聲,爆出斑斕的火花。
星星點點的火花在半空中聚集成一隻彩色斑斕的鳥兒,扇動着靚麗的翅膀,快若閃電的朝着山谷深處飛去!
夜梟運轉全身修爲,身體如離弦之箭,緊跟在飛鳥身後,一路飛馳電掣,半個時辰後,夜梟站着一座高聳入雲的山腳下,四周靜謐無聲,時不時有蟲鳥低鳴,和獸吼聲從林子裡傳出。
夜梟提步徑直朝着森林深處走去,這裡隨處可見枝繁葉茂的參天古樹,大風吹過,萬木傾伏,有如大海里捲起颶風。剎時間,波涌浪翻,轟轟聲響不絕。
風捲的衣袍,獵獵作響。
夜梟突然頓足,微眯着眼,銳利的視線順着不停起伏着的綠濤遊走,巡視着,眸光猛地一凜,揮手之間,咻咻咻——
一道道銳利無匹的靈力化作長矢,劃破長空,朝着前方不遠處的一株古樹激射而去,篤篤篤……
十人環抱的大樹霎時被刺成了馬蜂窩!
轟隆一聲,大樹轟然炸成樹屑,屑末橫飛。
地面一叢綠草葉片之上,留下了一串清晰可見的猩紅血跡,翠綠的葉片不停的晃盪着,顆顆血珠順着葉片滑落入草叢深處。
夜梟見到那團血跡,毫不意外的挑了挑眉,手指掐訣,纖細的指尖上冒出團團炙熱的火球。
指尖輕彈,團團火球快如閃電,宛若雨點般的簌簌朝着四面八方飛射而去!
“鏘鏘——”火光電石之間,森林裡四處傳來刀劍相撞的聲音。
夜梟手指掐訣,之前在半空中飛旋的光點小鳥轟然化作細碎的粉末,飄散在半空中,須臾之間,傳出刀劍相撞聲音的地方,赫然出現一道道穿着黑色勁裝的男子,正奮力對付着從夜梟指尖釋放出的火球。
夜梟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想來這羣人定在這裡埋伏了很久了?!
或許在雪靈蘊發現那樣東西消失時,就派了人在這裡蹲守了吧?
畢竟人海茫茫,要想找一個人,無疑是大海撈針。
那她卻知道頭她東西的那人一定會來這裡!
在這裡守株待兔不是更好嗎?
難怪之前他在帝漣漪身邊,都未發現有什麼人跟着她,想來雪靈蘊把人都派來這裡,爲的便是絞殺自己了!
粗略一看,這裡就有五六十人,還真是看得起自己啊!
既然如此,他也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
一時之間,林子裡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當帝漣漪抵達崖底時,便見到地面到處都是屍體,殘肢,血流遍地的慘相,真是慘不忍睹。
她卻再也沒有見到夜梟的蹤跡,帝漣漪眉頭緊鎖,不死心的釋放出絲絲縷縷的神識,神識遊走在這片天地之間,細細掃視着周圍方圓百里的地方,結果,除了察覺的在林中穿梭飛行的飛鳥,和在地面草叢中竄來竄去的小動物外,什麼人影都沒能遇到。
難道夜梟離開此地了?
她趕到這裡時,並沒有花多長時間啊!?
帝漣漪不死心的在這片峽谷裡穿梭,找尋着夜梟的身影。
雪靈蘊正在密室裡陪着帝景宇,突然腰間的玉珏閃爍了兩下,雪靈蘊點開,玉珏裡傳來男子着急的聲音,“不好了,夫人,咱們派出去守在落鳳谷的人,已經全軍覆沒了!”
雪靈蘊緊抿着脣,一言不發,眼底深處掀起一片狂風驟雨,看來自己是低估了對手的實力了。
雪靈蘊在密室裡來回踱步,思忖了片刻後,冷聲吩咐道:
“再加派一百人去落鳳谷,一定要把那人給我抓住!”
“是,夫人!”
雪靈蘊緊了緊拳頭,臉色難看的在房間裡不停踱步,到底是誰在對付自己呢?
之前下面的人稟報自己說:路念墨已經死了,那就說明那樣東西已經不在他的身上了!
那他到底把東西給了誰呢?
這時她才後悔當初給路念墨下了無解的毒藥,若他沒死,自己還能把他給抓回來,嚴加拷問一番,不信問不出幕後主使!
希望這次派出的人手能夠把落鳳谷裡的人給抓住,否則,自己得親自出馬了!
雪靈蘊剛出了密室,畫屏便急衝衝的從院外走了進來,泫然欲泣的說道,“不好了,夫人,小姐出事了!”
雪靈蘊聽後,心慌意亂了一瞬後,定了定心神,喝道,“你仔細說來,小姐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畫屏哽咽的快要說不出話來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小姐的本命玉牌碎了!”
雪靈蘊頓時如遭雷劈,瞳孔瑟縮,臉色蒼白如金紙,腳下一個踉蹌,所幸她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身側的桌子,這纔沒有摔倒在地!
嘴裡喃喃道,“怎麼會這樣的?”她不過幾日時間,沒派人跟在漣漪身邊,就那麼巧合的出事兒了?她給了那麼多的護身法寶給她啊!!
“夫人,這是小姐最後出事的地方!”畫屏從儲物袋裡取出一件長相奇怪的圓形物件,其表面光滑,泛着白光,能夠映照出人的影像,好像一面鏡子。
雪靈蘊一把奪過畫屏手中的東西,手指掐訣,指尖輕輕點在光滑的鏡面之上。
鏡面蕩起一圈圈銀色的漣漪,轉瞬間,鏡面上此起彼伏的出現了許許多多青翠的青山,綠水。
最後出現的地方,是一個隨時都縈繞着濃霧的地方。
雪靈蘊緊拽着鏡面的手,因爲太過用力,骨節有些微微泛白,雪靈蘊眼底滿是悲憤和懊惱之色。
鏡面上最後出現的地方,明明就是落鳳谷。
所以這是對方在給自己下挑戰書嗎?
還是想警告我?!
雪靈蘊冷笑連連,手指輕輕一捏手中的東西,“咔嚓!”一聲,那張鏡子轉瞬化作了碎末!
雪靈蘊細長白皙如玉的雙手,在半空中揮了揮,一道銀色的光柱便罩在了她的身上。
不過瞬間,雪靈蘊便消失在了房間之中,空氣中只剩下一些細碎的銀色小光點。
畫屏擦拭了眼角的淚珠後,把房間收拾了一通後,從存儲袋裡取出一張傳訊符,輕輕貼在眉心處,片刻後,手中的傳訊符便化作一抹流光,從房間裡飛竄了出去。
隨後畫屏信步走出了房間,又規規矩矩的守在了院外,矜矜業業爲雪靈蘊看守院門,不讓外人踏足雪靈蘊的密室一步!
黎森自從被雪靈蘊派人看管起來,限制了他的人生自由之後。
他確實安心待在自己的洞府裡,足不出戶的。
一個原因是他心裡覺得慚愧,有些對不起雪靈蘊,因爲路念墨是他帶回靈仙宗的,雪靈蘊丟失的東西,自己也該承擔一部分罪責。
二一個原因是他也想向雪靈蘊,表示自己的忠心與對靈仙宗的忠誠!
他絕對不是路念墨路一夥的!
即使他由衷的欣賞,沒來由的喜歡這小夥子,可也沒到背叛雪靈蘊的地步。
只是自己在洞府裡待了這麼長時間了,卻遲遲沒有等到雪靈蘊給自己解除禁止,難道她真的不打算原諒自己了嗎?
難道她真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了?!
或許,自己該主動一點,去找她解釋清楚?!
突然,黎森察覺到洞府門口有靈力波動,手指掐訣,洞府石門哐啷一聲,打開了一道縫。那抹金色的流光虛影咻地從縫隙處,快若流星的竄了進來!
黎森手掌輕輕攤開,那抹流光霎時又快又準的落在了他的掌心處,一張傳訊符,赫然出現在手中。
黎森注入一縷神識在傳訊符中,不過幾息功夫,便把穿傳訊符上的內容看個完全。
頓時臉色大變,怒瞪着一雙銳利幽深的雙眼,眼底滿是怒火,手中的傳訊符因爲人太過生氣,已經被黎森緊緊拽在了掌心之中,而變成了一團紙屑。
黎森昂天爆喝一聲,“啊啊啊——”
“砰砰砰——”一時間碎石橫飛,洞府裡的所有東西都在黎森的怒火中化爲灰燼……
揮了揮袖子,石門“轟隆——”一聲,破開一道口子,黎森身形一閃,化作一道黑色的虛影,一躍便竄飛了出去。徑直朝着靈仙宗山門而去。
畫屏目不轉睛的看着黎森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甚至神識範圍之中後。便收回了視線,嘴角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轉瞬即逝,任誰都未瞧見。
當小火等人離夜一等人不過毫釐距離時,小火突然叫嚷起來:
“星哥哥,快停停,跟上那一行人!”因爲他們已經來了仙界了,所以,並沒有由着星爺用空間帶着他們到處走,而是乘坐的白龍提供的靈舟。而片刻之前,正好有一艘靈舟,與他們的擦肩而過。
“怎麼了?”星爺側頭瞥了眼剛過去了的靈舟,有些不明所以的問。他並沒有看出那靈舟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啊!?
小火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道:“剛我看到一位女子,和麻麻長的好像,你說麻麻會不會借屍還魂了?”小火打心眼裡如此祈禱着。
星爺:“……我怎麼沒有看見,你確定?”星爺有些無語,該不會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小火產生了什麼幻覺了吧?而且他們已經快到那傳說中的‘神冢’了啊!
這又被莫名其妙出現的人給轉移注意力,甚至要求自己追上前去,這……怎麼想怎麼都覺着很兒戲啊!
“我……我確定!”小火斬釘截鐵的說道。她確定自己沒有幻覺啊,畢竟之前那隻靈舟是真的從他們旁邊經過,雖然不知道爲何他們沒有支起防禦陣法,就這樣大咧咧的在半空中遨遊,但她千真萬確的確定,真的看到一個和麻麻有百分之九十相像的女子。
“你就追上去看看嘛……若那人真的是麻麻呢?”小火可勁的使着小性子,死死拽着星爺的袖子不放手,還使勁的搖晃着他的胳膊,希望他能答應自己的要求,雖然“像藍子墨的女子”,這樣的理由聽起來實在太過好笑,又沒有說服力!
但不去把這件事兒弄清楚的話,小火會茶飯不思,夜不能寐的!
星爺無奈的嘆氣一聲,“好了,既然你那麼想追上去看看,那咱們就去看看究竟去吧!”否則,這丫頭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絕壁會整蠱自己的,想了想,這結果自己不太能承受得住o(╯□╰)o。
夜一他們即使再換什麼地方,牛皮紙地圖也會跟着出現新的路線圖的,不愁找不着他們,至於安全問題什麼的,他們就自求多福吧!
這也是因爲星爺並不知道藍子霖也跟着夜二來了靈界,甚至來了‘神冢’,否則他絕對不會如此漫不經心,毫不在意這件事兒的!
於是,星爺在那艘靈舟走遠後,悄悄開啓了靈舟上設立的隱形防禦,並掉轉船頭,悄無聲息的跟在了那艘靈舟身後不遠處。
此時,前方靈舟上的一位黑甲衛士,畢恭畢敬的對着斜躺在船頭上的紅衣女子說道:“主人,咱們已經進入了靈仙宗的範圍了。”
女子皮膚白皙若雪,如瀑的黝黑髮亮的長髮辮了上千條細小的小辮子,每條辮子上都穿上了一條如流動着殷紅血液的紅色絲線,五官精緻的猶如洋娃娃,葡萄般的深邃眼眸深處泛着一道幽藍色的光芒,好似深海漩渦,引人入勝,旁邊的人根本不敢直視這樣銳利,晶亮的眼睛,長長的紅色紗裙隨風飛揚,胸前的弧度美得驚心動魄,整個人充滿邪性與嫵媚,令人不敢直視其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