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少宇發了狠,一路抱着邢芙狂奔下山。
中途,邢芙有些陷入昏迷,瞧着應該是鐵線蕨麻~痹了神經所致。
皇甫少宇闖進最近的一家診所,當場甩了一張皇甫家族的金卡,勒令所長給他騰出一間診室。
別說是皇甫家的名頭嚇人了,就說那張金卡的透支額度,都讓這間小診所的所長,誠惶誠恐不已。
反鎖了門,沒人打擾,皇甫少宇在安靜的診室內,將邢芙輕輕平放在雪白的急救牀~上。
看着邢芙昏迷中仍皺着的小臉,還有那微微顰起的秀眉,皇甫少宇一陣心疼,那份決心,也因此更加堅定了。
“小情兒,別怕,我馬上就來了……”呢喃着,他手中多了一把鋒利的手術刀。
深吸一口氣,他閉上眼,將手術刀往身後一插。
只見他的身後,不知何時,7條蓬鬆的白色長尾,正在輕輕擺動。
而那手術刀,準確地插在其中一條長尾上,一個用力,便將長尾的尾根割開了。
大團的血,一下子噴濺出來。
皇甫少宇疼得差點暈過去。
但仍有一股強烈的意志撐着他,告訴他,絕對絕對不能放棄!
他抖着手,再度用力,這一次,手術刀一拉到底,整條尾巴一下子被他生生切斷!
而他,也昏死在了血泊中。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眼皮掀開,醒了。
跳起來第一時間不是包紮傷口,而是撿起地上的斷尾,小心地用手術刀比劃着,剝去表皮的白色毛絨,取了尾尖的一截,剔得乾乾淨淨,放在眼前端詳着——
可不正是與人類的尾指,樣子差不多?
臉色蒼白地笑了笑,皇甫少宇將邢芙的手心攤開,邢芙的手,原本因爲骨折而軟~趴趴地耷拉着,可,現在卻已經被鐵線蕨的毒性,侵蝕得整個小指都僵硬了。
即便何洋,陷入昏迷中的邢芙,臉孔柔和,小~嘴微張,仍別有一種迷人的風~情。
皇甫少宇咬咬牙:“小情兒你忍着,我很快就幫你換新的骨頭……”
……
當年斷尾換骨的一幕,此刻閃現在皇甫少宇的腦海裡。
那種身體的劇痛和對邢芙的心痛,纏在一起,讓他至今仍歷歷在目,難以忘卻。
此刻,撫着邢芙的尾指,看着對當年發生過的一切,毫不知情的她,皇甫少宇心中又掠過了一抹柔情。
他尾巴上的一部分,已經永遠屬於了她。
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不管會有什麼風雨阻攔和意外,都改變不了,她中有他的事實!
想到這一點,皇甫少宇忽然覺得,自己此刻經歷的第四次斷尾,似乎,沒有那麼疼了……
畢竟,再疼,也疼不過上一次,他親手砍斷了自己的尾。
畢竟,邢芙已經死心塌地屬於他,他這輩子沒有遺憾了。
微微勾脣笑着,皇甫少宇的意識越來越渙散,眼睛也漸漸睜不開了。
他第四條尾巴,就要完全斷掉了……
他這第四條命,也要隨之消散了……
“少宇,少宇你怎麼了?你不要……嗚嗚……”邢芙淚珠如斷了線的寶石,噼裡啪啦墜落下來。
平常的高冷驕傲,早就煙消雲散。
現在的她,就是一個最尋常的小女人,面對心愛的男人出意外,也會手足無措,也會六神無主。